亦然
虎丘塔就像一座恬靜而樸素的航標,航行在大運河上的人,看到虎丘塔都會長舒一口氣,心頭涌上來一股溫馨。
作為蘇州最虔誠的守望者,虎丘塔在這兒站立了一千多年了。他還堅守著虎丘山劍池里的一個秘密:吳王闔閭的心愛之物,三千魚腸劍,在他和兒子夫差看來,這些削鐵如泥的寶劍才是最豪華的墓葬,才是最有資格與吳王那雄心勃勃的稱霸之夢埋葬在一起的圣物。
削鐵如泥是冷兵器時代鐵血英雄們的共同向往,這樣的好東西竟然藏在虎丘山下不見天光,令天下英豪為之扼腕。于是秦始皇來了,項羽來了,孫權來了……以至連唐寅、祝允明這些文人都來湊熱鬧了,當然,他們無一得逞,搞得此事神乎其神的。
其實秦始皇已經找到了,只是他沒明白這一點。《吳地記》“虎丘山”條記:“秦始皇東巡至虎丘,求吳王寶劍,其虎當墳而踞,始皇以劍擊之,不及,誤中于石,其虎西走二十五里,忽失于今虎疁。唐諱虎,錢氏諱疁,改為滸墅”。秦始皇也好玩,明明去尋劍,卻馬頭一調,改去追虎。追著追著,沿著大運河一口氣追到滸墅關,那虎卻忽然消失了。今人讀到此處,亦有悵然若失之感。
其實,那虎是一種神示,它已經把秦始皇帶到吳王最為鋒利的那把寶劍身邊,那把有史以來最為強悍雄視千古的寶劍從來沒在劍池里,那令人窒息的逼仄空間哪能容納得下那倚天長劍?是的,它一直明晃晃地躺在天地之間,躺在姑蘇城西側的大地上,一直躺在虎丘塔守望著的廣闊視野里——大運河!

☉ 盤門水城
秦始皇沒明白,即便在那閃亮的長劍身旁狂奔二十余里也沒明白。歷史的機緣稍縱即逝,他只能一門心思去修驛道以傳消息、筑長城以御外侮。
而大運河則是洋溢著進攻意味的戰略構想,它滔滔不絕地霸悍,洶涌著對功業與財富的渴望。
初升的太陽在大運河水波上飛快地鋪上一層長長的晨暉,薄霧里劍氣氤氳。
我們從望亭鎮旁的文昌閣邊下船,這里是82 公里大運河蘇州段的起點。當年秦始皇在這附近止步,如今,我們從這里開始南航,是一次充滿敬意的深深瞻仰,也是一次意氣風發的追根尋源。
這是一艘舒適而帥氣的游艇,艇首迎風站立,浪花在兩舷不斷綻放,油然想起“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的詩句。
航行在大運河上向兩岸眺望其實是看不太遠的,百米寬的河面兩岸是一團接著一團的綠蔭,淺淺深深。遠遠看去,河岸都不高,似乎就緊挨著水面,但足以擋住你的視線。我甚至有一種游艇正在下陷于大水之中的感覺。
橋,不斷有橋出現在前方的視野里,一橋放過一橋攔。那么多的橋啊,昭示著更多路的存在。各種各樣的橋,是大運河永不落幕的橋梁博覽會。每一座橋上的車水馬龍都在不斷提示著我們,兩岸正忙碌著,這種忙碌充盈兩岸,溢出兩岸,如此寬闊的大水也擋不住那種忙碌的溢出。這是一片才華橫溢、財富橫溢、美色橫溢的土地。
一路橫跨大運河的橋,好像一排精致的琵琶扣,釘在江南衣袂飄飛的對襟長衫上。
從望亭開始走運河是對的。從這里開始,可以更直接地理解運河,理解江南。

☉ 大運河繞楓橋和寒山寺而過,既保護了文物古跡,又使得運河順利暢通
大運河從常州、無錫一路從西北徑直流向東南,經太湖之東直奔蘇州,然后繞過這座古城,經澹臺湖南下,松陵、平望、烏鎮,奔往杭州。而望亭是大運河與太湖最近的地方,僅一箭之遙,中間隔著一大片金燦燦的油菜花地,這是一片最富詩意的油菜地了,右手大湖,左手古河,可以瞬間打通地理與歷史,噴涌出無邊無沿的聯想。
一湖一河一平原,是這片廣袤而富庶的土地最簡潔的地理表達,當大運河剛進入蘇州,就在望亭這與太湖最近的地方與太湖打個招呼,然后瀟瀟灑灑地流進蘇州腹地。
正是依靠著這一湖一河,這塊平原上的人們生活得如火如荼有滋有味。
背靠太湖,就意味著蘇州城擁有了幾乎是用之不竭的水資源,須知,豐沛的水資源是一個城市生存與發展的第一大前提,沒有這個前提,一切夢想都無從談起。所以,筑城之后,伍子胥主持的第一大工程就是開鑿胥江。胥江是蘇州城的臍帶,清亮甘甜的太湖水活潑潑地流過來,就有了“處處樓前飄管吹,家家門前泊舟航”,就有了“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
手撫大運河,就意味著持有一柄斬釘截鐵無往弗屆的長劍,其紫電青霜也似的鋒刃可以直指中原,威逼諸霸,逐鹿問鼎。吳王夫差的雄主之心加上伍子胥的能臣之眼,就是吳國開疆辟土的縱橫兩軸,令人膽寒的吳國艦隊啟航了,“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敵若云,矢交墜兮士爭先”,在夫差灼灼目光逼視下,吳國將士源源不斷地涌出吳地,涌過長江,大軍糧草源源不斷沿河而上,繞道黃海進入中原。夫差手指之處,陷陳國,敗齊師,退楚兵,直抵曲阜。魯國的孔子正帶著一群弟子在列國間游蕩,魯哀公獻上“百牢”盛宴,中原逐鹿的歷史追光燈就此罩上按劍四顧的吳王。
畢竟馳驅于千里江淮平原更能讓世人矚目,夫差在地圖上一掌劈下,劈出了《左傳》中的7 個字:“吳城邗溝通江淮”。于是,大運河又被從劍匣里拔出一截。過了數百年,隋煬大帝再一使勁,全部拔出,于是這把倚天寶劍便一下子射出它的萬丈光芒,照徹這個東方古國的歷史。
歲月遞嬗,氣吞斗牛的劍演變為枝繁葉茂碩果累累的樹。
大運河,載著滿艙稻米、滿艙絲綢、滿艙財富、滿艙夢想的船隊,流向帝國的心臟,流過唐宋元明清,一路譜就萬世傳誦的壯麗史詩,一路結出現代城市的果實——杭州、蘇州、無錫、常州、鎮江、揚州、淮安、徐州、聊城、濟寧、德州、邢臺、衡水、滄州、廊房、天津、通州、北京。正如羅素在《權力論》中所說:河流提供了早期文明發展所必須的生存養育之本,更提供了文明延續所必須的民族機動性。大運河帶來的大規模低成本運輸便利,如同強有力的動脈,如同國家機器中的超級傳送帶,大運河滔滔不絕地流動與喧嘩,產生了東方帝國滔滔不絕的財富與權力。
蘇州,是大運河這棵參天大樹扎根最深的地方,緊貼大運河的閶門,則因“附郭通舟,商旅輻集”而為“規利者之所必爭”。于是“嘗出閶門,見錯綜連云,肩摩轂擊,楓江之舳艫銜尾,南濠之貨物如山,則可謂此亦江南一都會”,“閶門內外人如蟻,一日姑蘇損萬金”,萬口鑠金之下,閶門,作為蘇州的指代,成為天下第一碼頭。
直至今日,蘇州港仍以6 億噸的年吞吐量雄居我國內河港排名第一寶座。
大運河,好大一棵樹啊!

☉ 吳門橋下
我曾經在詩里這樣寫蘇州城:
一頭系著閶門/一頭系著覓渡橋
江南河把這座城扯成一張吊床——《那一夜》
是的,大運河在蘇州城的西北角與東南角各打了個結,兩邊一扯,蘇州城就成了一張在大運河上悠悠晃蕩的吊床。大運河畔的城市群當中,要么身居大河一側,要么任大河穿城而走,只有蘇州,讓大運河圍城而過。
因為蘇州城是與大運河同時誕生的。
公元前514 年,伍子胥“筑斯城,鑿斯水”,挖土為城,一舉兩得,城與護城河一高一下如孿生兄弟共同拒敵,而迎接朋友的任務則留給橋與城門。
追根尋源,蘇州城的護城河是大運河故道中最早問世的一部分。
歷史學家顧頡剛在《蘇州史志筆記》中明確指出:“蘇州之古為全國第一,尚是春秋舊物……其所以歷久而不變者,即為河道所環故也。”
多么古老的一環,多么了不起的一環!2500 多年前伍子胥在太湖平原上東瞻西顧,果斷畫下光耀千古的一個環,由于這個環,從春秋晚期闔閭大城到宋代平江府到近代,蘇州城的格局,它的地理骨架、城池形狀始終如一。雖然城池里的建筑物屢次毀于戰火,但河道基礎猶存,它就是這個城市屢毀屢興的最可靠基點。
我常想,在雄才大略的伍子胥心里,對那個環的感覺大約就像我在數千年后感受到的一張吊床吧?一張備受照顧愛意蕩漾的吊床。或者,干脆就是一只襁褓,襁褓里精心呵護著他驚天動地的理想。
而那靈光一現、橫貫天地的一捺——大運河,則保證他的理想真的能夠動地驚天。
前者安身,后者立命。
不依山,不靠水,在一望無邊的湖海之間脫脫空空建造一座城,同時就像傳說中王母娘娘的玉簪劃出一條銀河那樣,劃出一條養育蘇州城的父親之河,一條造就了江南的流金之河,一條延伸為成全了偌大民族世世代代的神話之河——伍子胥,人類建城史上的最牛傳奇,沒有之一!
讓我們在那歷史長卷的開端來一次簡單復盤吧:
公元前514 年,吳王闔閭命伍子胥筑闔閭大城,伍子胥立水陸城門八座,溝通蘇城內外河流;
公元前506 年,吳王開鑿胥溪,船舶可從蘇州城直通太湖、長江,是世界上公認最早的運河;
公元前495 年,吳王夫差欲圖北上爭霸,役夫開河運漕,自蘇州境經無錫至奔牛鎮達于孟河,長達170 余里,為江南運河最早開挖段;
……
且慢!
我們怎么經常聽到許多人把邗溝作為“運河第一段”來談論?許多史著為什么在講到隋唐運河時也總是稱從長江到淮河之間的一段運河是利用邗溝古水道鑿成,其早于運河中通濟、永濟等其它各段?甚至有的教科書為什么干脆說邗溝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條人工運河”?
俗話說事實勝過雄辯。只要確認兩點事實,以上說法就會不攻自破:蘇州城的護城河與蘇州城同時誕生于公元前514 年;蘇州城的護城河自古就是大運河主航道,直到上世紀八十年代大運河改道,才改為遠遠地繞蘇州城而過。
是的,大運河由蘇而起,向吳而生。
現在的疑問是,在邗溝誕生之前,從蘇州城至長江有沒有一條河與邗溝接通?按常理應該是有的,道理很簡單,江南運河應該早于江北運河的開挖,因為吳國都城在江南,要想出兵北上征伐齊楚,運兵輸糧的水道應該起于江南,再過長江北接邗溝,否則于理不通。
事實上確實有這樣一條河,據《越絕書》記載:“吳古故水道,出平門,上郭池入瀆,出巢湖,上歷地,過梅亭,入楊湖,出漁浦,入大江,奏廣陵。”這就對了,其中提到的地點如今還有,有的名字已經改了,如巢湖今稱漕湖,在蘇錫虞之間;歷地在漕湖附近;梅亭即今梅村;楊湖今為陽湖,在無錫、武進之間;漁浦今稱利港。正是這樣一條從蘇州城出發,經無錫至江陰西越江而至廣陵的入江水道,與現在大運河的走向基本一致且多處重合。至此我們可以基本認定,這條河是現在大運河的雛形或前身,其開挖早于邗溝。
好了,現在我們可以重新回到公元前495年了,這一年夫差役夫開挖了長達170 公里、由蘇州出發經無錫至奔牛達于孟河的運河,這條河在宋鄭樵《通志》里稱為“常州府運河”,后來的《大清一統志》認同這一說法。清道光時出版的《續行水金鑒》則認為這一段大運河蘇錫段的走向與上面提到的古吳通江水道相一致。那么,這一段大運河也比公元前486 年開挖邗溝早了近十年。
其實,大運河的走位在許多年代里是變動不居的。
就說邗溝吧,歷史上就有邗溝東道與邗溝西道兩條線路,在淮安以南,東道經過射陽湖,西道則是經過射陽湖西邊的白馬湖。江南運河蘇州段也是這樣,甚至在最近半個多世紀里就有過兩次改道。
一次與古老的楓橋和彩云橋有關,一次與古老的蘇州城有關。
從大運河到蘇州城有三條水路可走,從北到南分別是山塘河、上塘河、胥江。這三條水路中最忙碌的要數上塘河,因為航道較寬,漕運船只都從上塘河走,一路向東經沙盆潭從閶門入城或沿東城墻下的護城河南下繞城而過。楓橋邊和上塘河兩岸的上塘街和下塘街都曾經十分熱鬧,是東南幾省最大的糧食集散地,有很多會館都聚集在這里。可是太平天國戰火燃來,一把火把這里燒得滿目瘡痍,兩岸商家都遷走了,沿岸瓦礫使上塘河航道變得狹窄難行,于是船只紛紛從楓橋、江村橋向南,過彩云橋再回頭從胥江東去,進入護城河南下,或從胥江過泰讓橋入城。
問題是這兩座橋下都連著一個急彎。北來的大運河在鐵鈴關下通過楓橋和江村橋時有一個S 形的急彎;航行一段后過彩云橋再回頭進胥江,則是一個V 形的急彎。再加上航行在大運河里的船只越來越大,古橋加急彎就意味著增加出事的風險。這個風險到了省市兩級交通部門的紅頭文件上就是兩個字:礙航。
1955 年年底這兩個急彎改善工程相繼開工。兩個工程的內容也是兩個字:取直。新航道舍棄楓橋下的S 形而徑自直接向南,從楓橋兵營操場起,穿民船俱樂部經江村橋西側過何山大橋南下,新老航道間留下一個綠島,現在人們叫它江楓洲景區。而彩云橋段運河取直工程讓運河北來船只直接從彩云橋前進入胥江,過泰讓橋與環城河會合,再轉向吳門橋方向,出覓渡橋至寶帶橋,既方便了船只通往環城河,又舒緩了彩云橋的承運壓力。
對于蘇州城來說,1987 年開始的大運河改道工程更為重要。這項為期10 年的工程讓大運河的線路不再是沿護城河緊貼著蘇州城墻南下、東去,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從覓渡橋作別古城掉頭南下。改線后的航道以橫塘北端大慶橋為起點,經橫塘市河向南,再折東沿新郭北側過龍橋至寶帶橋北堍,再與京杭運河航道相接。新線的西段與南段都與護城河相距十里開外,相當于那條上塘河的長度。
為什么要這樣改呢?因為進入改革開放的大時代,大運河更加繁忙了,蘇州的煤炭和建筑材料的運輸有一半是通過大運河蘇州段運到各縣市鄉鎮的;蘇州的大米、油料和各種農用物資等也是有一半通過運河運輸的,蘇州50%左右的大宗貨物運輸被大運河一肩挑起來,大運河是長三角地區名符其實的最繁忙的黃金水道。因此同時,古城日甚一日地感受到了來自大運河的巨大壓力。
首先是吳門橋、覓渡橋等處礙航河段讓船老大們捏一把汗:這些古橋就像運河束著的腰身,過橋時河道收窄,橋兩邊水位相差一米以上,橋洞也窄,下行的船只怕沖下去撞了別的船,上行的船只得鉚足了勁兒往上拱,搞不好就會出事故。特別是在吳門橋下,上了年紀的蘇州人說起那熱鬧場景都記憶深刻、津津樂道。
大運河上船只交會時此起彼伏的鳴笛也讓住在城邊的人們大傷腦筋,深更半夜的汽笛高昂、悠遠,富有侵略性,似乎讓大運河遠離古城就成了唯一現實的選擇。
運河上的船越來越大也催促著運河改道。過去大運河上的船都不是很大,與航道寬度是相互適應的。都是一些什么樣的船呢?我們就說五十年代的船吧:有專門裝運老酒的酒船,大的有30 噸,小的只有五六噸,泊在閶門外吊橋一帶;有俗稱洋裝船的破布巾船,大部分停泊在閶門外太子碼頭和齊門東匯路一帶;有專門從事市內各種雜貨運輸的駁船,最大只有10 噸,裝運雜糧的在胥門,裝運茶葉的在楊安浜,裝運咸魚的在山塘街,裝運雜貨的在萬人碼頭,駁運煤炭的在火車站;還有專供香客去杭州等地進香的香船、為柴行送柴的柴船、米行自備的米船等等。1958 年統計的木船種類就有西樟式、灘船式、米包子式、碼頭式、紹興式、出門式、蘇北式、蠡墅式、常熟式、關駁式、良劃式等,載重噸位最小5 噸,最大80 噸。
隨著經濟規模的不斷擴大、產業結構的變遷和對運輸效率追求的不斷提升,一些較小的船只逐漸退出運河航道,航道上的船只噸位也在不斷加大,動輒上百噸,老航道漸漸不堪重負。改善護城河航道的工作一直在做,拓寬航道、截彎取直、加固駁岸。航道標準也從6 級開始逐步提升,但河對城的影響,與城對河的限制,都越來越接近極限,城與河終于戀戀不舍地分手了。
1997 年的《江蘇交通》雜志發表的長篇通訊《再創歷史的輝煌——寫在蘇南運河蘇州段整治全面竣工之時》記敘了整個過程:“蘇南兒女創造了一個新的輝煌——經數萬名建設者10 年艱苦拼搏、辛勞整治,使歷經滄桑、深受千古風雨侵蝕的大運河江南段重新煥發了青春,為中華民族的交通建設史、水運經濟史寫了濃重的一筆!”
河與城,從親密地相依而走,變為遙遙地相望而行。
在古城,靜靜的城樓是永恒的守望;在大河,滔滔的浪波是無盡的致敬。
輝煌仍在繼續。2019 年大運河蘇州段又基本完成了從4 級航道改造提升為3 級航道工程,河道航寬不小于80 米,水深達3.2 米,千噸大船暢通無礙。
對于蘇州古城來說,大運河不僅僅是主動脈一樣的黃金水道,它還是保障著蘇州古城安全的防洪、排澇主要通道,大運河堤岸作為古城區防洪大包圍的主要部分,早已成為阻擋洪水進入古城的重要屏障。在“四改三”工程結束后,水務部門又將堤岸按照200 年一遇洪水標準加高到6.5 米,這是一個全新的高度,一個令蘇州古城在最嚴峻汛期到來的時候仍然可以高枕無憂的高度。
古城與大河,多像相護相偎的一對江南孿生兒女。
現在的蘇州古城不再像大運河上的一張吊床了,從地圖上看,大運河更像一張高背椅子,讓古城舒舒服服地端坐其上,笑看新世紀風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