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識宜興 [外一首]

倪平方

第一次走近初夏的西

便為我悄悄勾勒了

宜興的形象與輪廓

微微泛起的浪波

如同綿延傳承的雙手

摶造了浸泡陽羨茶的紫砂壺

唐詩宋詞里描不盡的風情

在比感知更細微醇郁

芳馨氣韻溫雅里

選擇一種比溫暖

更貼近的語言

那流線型的喙唇

為每一位游客淺斟低唱

如同呢喃越調般的品茗間

濃重的土話與化不開的鄉愁

一股腦兒地奔涌而出

都被沉淀在了石灰巖層

連同那些被遺漏的銀縷梅種子

深深地嵌入了前行的腳印

一度被忽略卻怎么也繞不過

體驗并徹底熟悉宜興

即使把這個夏天火熱走完

也不夠

善卷洞

假想在我到來之前

善卷洞里的石獅、石象、石魚

以及石花、石筍、石幔、石鐘乳

都隱身在深厚的黑暗里

承受著千萬年的疼痛

當叩問的跫音與所有的光傾注

俗世的目光、燈光、閃光

還有自然的天光、折射的光

一下子刺破了這個堆滿時間的溶洞

或如一陣清風散去

或似一泓泉水流去

一直守護的獅王、象王沉默了

固執變得毫無意義

于是我們都緊緊追隨導游的步伐

在她的解說下了解

幽深的溶洞最淺薄的認知

熙熙攘攘中人來人往

我只想獨自保持緘默

尋找最恰當的聲調與語感

在最合適的時刻

說出一個幸福光芒閃亮的詞

在宜興制陶

藏 馬

純粹的矛盾，坐在自我的虛無里

請原諒誰的游離，和一座

深淵的伸延

也請原諒某份故意的優雅

原諒，優雅里的一種哭泣——

走得那么遠，也請原諒一個人的單薄

那些露水的晶瑩，或危險

而一束玫瑰并不尋求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