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雪
安迪·沃霍爾的沉默寡言掩飾了他獨特的情感,正是這種情感改變了我們對當代世界的看法。他壓抑了自己的感覺,這對他來說很自然,但這也帶給他一種客觀性,使他的作品擁有客觀真實的,甚至是精確的清晰程度。后來他開始用絲印技術制作圖片,這種方法將他的雙手從繪畫中解放出來。他選擇圖像的規格和形狀,將圖片送去機械加工成照片,只保留其顏色。在“工廠”里,人們這么稱呼他的工作室,他在助手杰拉德·馬蘭加(Gerard Malanga)的幫助下印刷畫作。
同利希滕斯坦一樣,安迪·沃霍爾從商業藝術和波普文化中提取圖片,關注我們所處的環境中,最平庸的,人們最熟悉的部分。沃霍爾并非意在諷刺,他有一種堅定的冷靜,迫使我們將注意力轉移到市場上的包裝標簽、電影明星,和災難的新聞照片上,轉移到我們從未真正注意過的事情上。通過放大尺寸,機械被動地處理圖像,以及常常在同一幅畫中單調重復圖像,他毫不理會我們的冷漠與無視。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睜開雙眼,以全新的方式觀察我們周圍的世界。
關于結束繪畫
Q: 安迪,你曾經偶然提到過,你不再信仰繪畫了?
A: 我不再信仰繪畫是因為我討厭物體,我討厭去博物館,看世界上的畫作。因為它們看起來都那么重要,但我覺得它們并不意味著什么。
……
A: 因為我不想再繪畫了,我想我可以放棄繪畫,來做電影。我想一定有一種方式,來結束繪畫,然后我想到了做漂浮的畫作。于是我請比利·克盧佛來幫我做一個可以漂浮的小玩意兒,他想了想,然后帶了銀色的東西來,因為他知道我喜歡銀色。這就是我現在在做的事情,我的想法是,在里面充滿氮氣密封起來,讓它們飄出窗外,飄走。這就是我在做的項目之一,目標就是用這種方式來結束繪畫。
安迪·沃霍爾和他的電影
Q: 安迪,你有沒有想過,事實上很多人喜歡這樣一個主意,就是能參觀你坐在椅子上,或者站在陽臺上。你怎么看這種想法?
A: 我覺得會維持不下去吧。
Q: 你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
A: 沒錯。因為光是我坐在那兒,真的沒有什么意義。我想我真正想做的是電影,把我們做好的東西與其他東西結合在一起。
安迪·沃霍爾將注意力越來越多地轉移到電影上,并且成為了地下電影運動的領袖。他打破了電影制作的所有慣例,他的電影在電影沖印廠制成時,都是未經剪輯的。有的時長八小時,大多數很短,長三分鐘,比如《13個最美的女人》。
Q:一開始,你做的電影非常簡單,你會移動攝影機之類的。現在你傾向于把它們做得越來越復雜,你還進入了聲音領域,你現在在嘗試做什么?
A:我已經厭倦了設置攝像機,因為那意味著再次重復同樣的想法,所以我在改變。我在嘗試還能做些什么,我主要在做“差勁的攝影鏡頭”,我們在嘗試做得很差勁,但是卻做得挺好。比如最重要的事情正在進行,但大家卻一直注意不到;或者展示電影中不能出現的刮擦聲;或者電影中不能出現的污漬;或在大家錯過重要事情的時候亂變焦。攝影機會輕輕晃動,這樣每個人都知道自己是在看電影。因為誰都可以做,拍電影太簡單了,你現在就可以拍攝,讓每個畫面都進展順利,這就是我現在在做的事情。
安迪·沃霍爾和他的樂隊
A: 我們贊助了一支樂隊,叫地下絲絨樂隊。因為我不再信仰繪畫了,所以我覺得結合可能是一種好的方式,我們有機會把音樂、藝術和電影結合在一起。
Q: 關于樂隊,您想要做些什么樣的事情?可以談談嗎?
A: 我會做世界上最大的迪斯科舞廳,里面會有21個屏幕,有三四個樂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