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黎明”

羅涌

今天是2020年2月4日，星期二。

早上6點，我與石柱土家族自治縣規劃和自然資源局的老馬，到達指定的石潼街郵局家屬院執勤。我們的任務是對出入人員登記勸返。

天色太早了，石潼街上沒有一個行人，只有萬壽大道不時傳來車輛駛過的聲音。對面時代廣場小區、郵局辦公樓的門衛還在關燈睡覺。跟以往相比，這條街冷清了許多。

6點21分，家屬院出來一位騎摩托車的男子，因沒戴口罩，我們將他攔了下來進行登記。他解釋說，自己是環衛工人，6點半就得上班。他是家屬院早起的第一人。

家屬院沒有門衛，為了防疫，才將門衛室打掃出來，讓我們執勤人員臨時使用。由于暫時沒有通電，我們只能將執勤的凳子搬到門口，借助路燈照明守護。老馬在門衛室找了一個火盆，生了一盆炭火，我們就這樣在門口靜靜地坐著。

環顧前后，一條大街就我們兩人，顯得格外冷清。

漆黑之中，路燈很是明亮。我拿出手機，點開幾個微信群，看到的幾乎都是關于防疫的信息圖片。

我隨手點看疫情動態：中國確診病例20471例，疑似病例23214例，治愈632例，死亡626例;新冠肺炎病毒經呼吸道傳播，亦可通過接觸傳播。

“哎喲！”我不由得驚叫一聲——誰看見這組數據，心情都會無比凝重。

我自然想到武漢。1月23日，武漢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發布第1號通告，自10時起，全市城市交通、地鐵、輪渡、長途客運暫停運營;無特殊原因，市民不要離開武漢，機場、火車站離漢通道暫時關閉，恢復時間另行通知。

此后，武漢封城，空氣驟然緊張。這場疫情給一個個城市按下了暫停鍵，這個春節注定讓人難忘。

石柱是湖北通往重慶的入口之一，自然壓力巨大。農歷大年初二，我們響應縣委的號召，開始上班，第二天我趕到聯系的金竹鄉，很快就被安排值守道路。

關卡設在海拔1500米的雪山上，開始我們只是對過往車輛行人登記測體溫，初六后，便一概勸返。這樣做，就是為了最大限度保障村民的生命安全。

1月23日，西沱鎮發現確診病例，而今天早上公布的12起病例中，也多數發生于西沱。隨著縣城幾個小區封樓的消息傳來，我越發緊張：這昭示著疫情正在縣城蔓延。

封樓、封村、封路、封城……這些字眼在這些天里不斷出現，也在我的家鄉出現。

此時，我和老馬在街邊坐著，雖然裹著厚棉衣，但仍然感覺寒氣逼人。我們倆都明白，寒夜堅守，就是等待疫情被黎明驅散。

7點左右，路燈突然熄了。我抬起頭，發現頭頂不再黑暗，我看見了朦朧的天空，看見了熹微的晨光。

（作者系石柱土家族自治縣人民檢察院黨組成員、紀檢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