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團圓”又一回

許琴

春節臨近，我們經過一番準備，終于在春運開始之前，出發前往南國綠城。這次去南方，與往年不太一樣。前些日子，我為種植牙返回老家，適逢婆婆一百周歲生日活動，一晃三個多月過去了。這可辛苦了親家母，大兒子家的二寶才一周歲多點，全靠她里里外外操勞。

去南寧的T25火車票，早早地就預訂妥了。出發和到達時間都很好，下午17：49上海南站發車，中飯后乘長途班車從南通出發，留有適當提前量，不至于趕得過分匆忙。

經過緊張的準備，土特產之類，盡可能精簡到最低限度。我們每人一個大行李箱，一個背包，一個手拎袋，手拉肩背，踏上了“逆向過年”旅途。0乘坐大巴去上海，下車時，地下道入口處電梯維修，負重前行困難重重。到達火車站入口，上下兩處特大型階梯式電梯讓人望而生畏。上次不慎，大行李箱倒下，我被絆倒。吃一塹長一智，這次我在前，拉桿箱在后，安全而又便捷。

柜員機上，憑身份證打印火車票，快則快矣。安檢，手拉肩背手提的，一個也不能少。我們乘坐的車廂靠近車頭，走過去約二百多米。早上出門時天氣寒冷，身上還穿著薄毛線褲呢，負重前行，多少有點汗津津的。看到有一對衣著前衛光鮮的摩登男女，小巧的行李箱并不沉重，卻提前讓“小紅帽”們代勞，心中難免感慨：時代不同了，老一輩人看年輕人嬌生慣養，年輕人看老年人食古不化。

我們走進臥鋪車廂，不慌不忙地安頓好行李，接下來就是靜靜等待。這是最為輕松的時刻，看三三兩兩的幼童嘻哈打鬧，聽推銷員一旁神吹海侃，掏出一兩罐啤酒，就著些許熟食，三兩口啤酒下肚，旅途的勞頓與不快，隨之煙消云散，滿腦子只剩下憧憬與家人團聚的喜慶與溫馨。

火車準時發車，年輕人都有手機為伴，上車后不久，便躲進被窩成一統。唯有老年人還保留的社交的習慣，有個來自上海的同齡人十分健談。傍晚前后，一個勁地談炒菜，甚至還津津有味地推介起香蕉炒雞蛋。他言語頗具相聲演員潛質，同房間的老人聽得入神，到最后，閑聊居然演變成廚藝切磋會。

第二天沙龍主角易人，這一回是個穿紅外套的廣場舞大媽。她笑言：“有人算命說30歲時會發大財，就故意好吃懶做。30歲時，老宅拆遷，讓他美夢成真。而鄰居小伙子也去算命，算命的說他24歲那年會‘皇袍加身。這不，他今年剛好24歲，果然‘黃袍加身，成了外賣小哥（工作服外套為黃色）。”大家聽了都捧腹大笑。

年復一年，春運路上依舊熙熙攘攘。列車如梭，天南地北的人們，始終沒有停下過回家的腳步。列車穿過浙贛湘，進入廣西后，正點到達南寧站。兒子如約前來接站，我仿佛看到牙牙學語的小孫女正笑吟吟地。一股暖流頓時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