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靜喧囂相處》（26）

把忍受變成享受

錢鐘書先生曾說：把忍受變成享受，是精神對物質的最大勝利，靈魂可以自主，也可以自欺。一個農人也許需要圣賢般的心境，面對災害、離亂、困苦以及大自然的種種考驗時，處變不驚，如同寂寞成長的草木，欣然接受命運的安排，傾力而為，耐心承載，把忍受變成享受。

某些時候，自主選擇自欺既是無奈，也是優美的妥協之道。面對災害，玉米荒蕪了，可以選擇其他作物，不能讓土地荒蕪是一個純粹農人的天職。我想，任何時代，種地都是這個世界上最神圣的事業，關系著每天每個人的生存，只不過現在社會太過發達，事業和事物也過于龐雜，忽略了最基本的行業，甚至對農民缺乏必要的尊重。

但這并不能代表什么，重要的總是重要的，無須強調，那個神秘的主宰會適時發出警示。

時代特色及時代精神

那些精力旺盛或者精力驚人，富于冒險，對生命心存抱負直到耗盡最后力氣仍然不忘把接力棒傳遞出去，激勵后人前赴后繼，是不是時代特色呢？至少代表著時代精神：

第一，詩人。詩人是時代的良心，是時代前行最浪漫的踐行者，鼓舞著人們的生活，不管是被美化的生活，虛構的生活或者是殘酷的生活。詩人猶如春天綻放的花蕾，是任何時代最美麗的生機。如果一個時代找不出幾個像樣的詩人，一定是時代出了問題。

第二，演說家。演說家的非同尋常之處在于通過語言傳遞著各種觀念，傳播，并且廣泛地傳播。不過當代的最大便利之處在于：由于通信技術的發達以及互聯網的普及，可以撰寫演說詞四處發布，如果追求效果，還是要親自演說，聲情并茂，氣氛熱烈，關鍵是聽者要有分量。從20世紀以來，世界各國的領導人都是出色的演說家，也基本達到了統御世界的目的。具有時代特色的是演說已經滲透到各行各業，甚至影響到誠信，說得好不如做得好。

第三，醫生。醫生這個行當最大的困惑是治好和致死的人大體相當。理論上醫生是高等智力工作，顯示是超級體力勞動。近幾年出現的醫患矛盾，既不能責怪醫生，也不能責怪患者。要怪只怪人口太多毛病驟增，實在是照顧不過來。這個特色可以推廣到各個行業，可以大做文章。

第四，各類創新者。創新任何時代都有，算不得稀奇。但是把什么都包裝成創新，不僅是誤解了創新，更虧對了生命。把時間消耗在沒有意義的所謂各種創新上，就像無端地鍛煉身體，磨損機器，特別是那些關乎生活的各種雕蟲小技，如把水變成千百種模樣裝進瓶子里，無非是商業上的牟利需要等等。很多事例不一而足。

第五，經濟學家及其各類投資分子。這兩類人任何時代都有，但是沒有哪個時代的這兩類人如此裝腔作勢，言行不一。也許他們面對的情況更復雜，耐不住寂寞在書齋做學問，紛紛落網發表如母雞生蛋般言論，多產而寡質，誤導著一知半解的民眾，成就了一個時代的喧囂景象。從左到右，觀點紛繁繽紛，引人卻無法入勝等等。

第六，作家。作家描述時代精神，或散漫或嚴肅，既可以超越時代也可以深入時代之中。這個時代最好的作家并沒有得到廣泛的認可。部分原因可能是人們忙著賺錢，或者被世俗生活的各種事務纏身，活得太匆忙沒有時間靜下心來，看看作家眼中的時代，以及蕓蕓眾生。當然，好作家根本不會計較同時代人的反應，一個偉大作家的責任是記錄時代精神，活著作家們根本沒有想到責任，而任由才華釋放著他們非同尋常的能力。

第七，官僚。官僚在任何時代基本發揮著同一作用，其特色基本標準化一。這個時代的官僚特色也許是最具有強大的應變能力，哪個時代的官僚沒有強大的應變能力呢？不好提煉的問題可以回避，或者把說不清作為時代特色，也不失為一種特色。

第八，裁縫。這個時代缺乏像樣的裁縫。雖然我們都穿著衣服，千奇百怪，但是卻無法匯聚成時代特色。關于裁縫有很多見解，暫記下作為備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