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以載福
——桃源木雕品牌的蝙蝠紋設計研究*

文/王勝，任思閩（湖南師范大學美術學院，湖南長沙 410006）

一、引言

桃源木雕是湖湘木雕的重要分支之一，其以精巧雅致、和諧有趣的紋飾設計而備受人們青睞。蝙蝠紋自古以來便是中國的傳統紋樣之一，因“蝠”與“福”同音，承載了人們追求吉祥的精神文化訴求，被廣泛應用于裝飾藝術之中。在新時期文化迭代迅速地語境下，應用于舊物之上的蝙蝠紋難以滿足快速傳播推廣的時效訴求。桃源木雕作為一項非物質文化遺產，其保護推廣并未實現有效性策略，因此，運用現代的平面設計思維，選取桃源木雕中文化蘊涵較為深刻的蝙蝠紋為代表，對紋飾進行提取和再設計，打開經典文化傳承和傳播的新路徑。

二、桃源木雕中蝙蝠紋的語言特征

桃源木雕中的蝙蝠紋多應用于建筑和家具中，在功能顯現中多表現為裝飾性，其紋飾語言特征主要可以紋飾組成和圖式構成兩個方面概括。

（一）形式多樣的紋飾組成

在桃源木雕中，多采取“透雕式”的藝術形式，蝙蝠紋多與其他紋飾形成組合式紋樣，主要包括植物紋、文字紋以及幾何紋，其裝飾紋飾包括輔助性圖案、主體裝飾圖案和中心裝飾圖案，現實意義下無關聯的一些紋飾通過組合被賦予更為深層的文化內涵。輔助性圖案多為幾何抽象紋，對基本形狀進行重復排列，搭建起主體裝飾圖案與中心圖案的底盤。蝙蝠紋與植物紋銜接形成主體裝飾圖案，蝙蝠紋在桃源木雕中很少位于中心位置，其雙翅經抽象化提煉后很容易與植物紋連接起來，從視覺感官來說，似乎本就是一體一般，使得整個裝飾圖像渾然一體，聚散相依。

中心位置則多選用文化語義明顯的文字紋或者裝飾意味強烈的紋飾，來表達人們對于美好生活的寄寓。這種以中心位置呈發散狀，并采用不同紋飾的組合形式，使得整個桃源木雕物件產生審美元素豐富、主次分明的視覺效果。

（二）對稱飽滿的圖式構成

蝙蝠紋多采取對稱的構圖，這樣對稱性不僅應用于蝙蝠紋飾單個本體之中，也體現在整體的裝飾紋飾上，帶有蝙蝠紋的桃源木雕的整體紋飾以假定客觀的中軸線呈絕對對稱圖式，這種對稱圖式主要包括了中軸對稱和中心旋轉對稱，在視覺上給人一種和諧、穩定、整齊、莊重的美感，也體現出“中和”的意識觀念。桃源木雕起源于明代，繼承了明清木雕花紋繁復、構圖飽滿的藝術特色，力求利用好裝飾中的每一寸空間，在各元素中間尋求平衡點，協調有序地置于各個部位，而對稱的圖式使得各元素之間擁而不擠，繁盛疏密又不失透氣感，這種滿構圖的形式也寄寓了圓滿和睦的美好愿景。

三、蝙蝠紋的文化語境

福文化是中國傳統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縱觀歷史，福文化從商朝起源延續至今，基本貫穿了華夏文明，特別是發展到了清朝，蝙蝠紋飾的應用進入了繁盛時期，福文化滲入到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傳遞出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

在人們的印象中，蝙蝠象征著病毒、邪惡，但是在歷史上其實不然，在《歷代神仙通鑒》中提到了一黑一白兩只蝙蝠，其中黑色代表鐘馗，白色代表張果老，蝙蝠成了古人心中除魔衛道的正義的象征，這給古人用蝙蝠紋飾驅邪祈福做出了合理的解釋。由此可見，蝙蝠紋與福文化相連接，不只是其文字屬性，人們更是通過故事來塑造蝙蝠的正面形象，使其與福文化更加契合，在極具裝飾性的同時蘊含了豐富的文化內涵。

在裝飾藝術中，蝙蝠紋很少單獨成體形成裝飾語言，而與其他紋飾形成組合紋樣，常見的有“壽字”“銅錢”“孩童”“桂花”等，與不同紋飾的組合傳遞出了不同的期盼，不僅是蝙蝠紋的不同組成傳遞出不同的期盼，蝙蝠紋的數量、姿態、表情、構成都傳遞出不同的吉祥觀念，例如表情威猛的蝙蝠紋用以驅邪，表情和善的用以祈福，由此，蝙蝠紋的寓意從單一趨向多樣化，增加了文化內涵的厚度。

桃源木雕的使用主體大多為中高階層，當底層百姓為生活而勞累時，這些中高階層可以在自己的建筑、家具中追求美觀，通過紋飾賦予其裝飾性，也將自己的美好愿望寄予在這些紋飾中。

中高階層的審美往往影響著下層民眾的審美觀念，中高階層將蝙蝠紋飾應用于雕刻、瓷瓶、布紋等成本較高的物件中，而底層人民將蝙蝠紋飾應用于類似于剪紙成本較低的物件中，但總而言之，他們對于福的追求是一致的。蝙蝠紋飾的福文化已經深植百姓心中，不僅僅是與福文化諧音而產生的文化關聯，更是一種文化符號，甚至成了中華民族文化的一部分。

四、桃源木雕蝙蝠紋抽象化設計

紋飾要在現代設計中給人深刻印象需要適當擺脫具象圖式而轉向抽象的符號化圖式。桃源木雕中的蝙蝠紋服務于傳統的敘事性故事情節，盡管對比真實的蝙蝠來說，其形象是經過提煉概括的，但是總體上還是仿生圖像，不具有抽象性。脫離事物的具象特征而趨向抽象圖式的做法在現代設計中非常常見，例如各大品牌的標志設計。抽象化的圖式在對事物原來形態概括之后，突出了其內在精神，在應用設計上更加簡約，也更具標識性，有利于人們獲得瞬時印象。

（一）抽象化紋飾的提取

為了更好地獲得蝙蝠紋飾設計的基礎圖形，選取清代的桃源木雕中的福壽類窗欞為設計的元素提取來源，窗欞上的蝙蝠紋為了與整個窗欞形成一體，其翅膀已經抽象成了植物花紋，抽象化后的蝙蝠紋極具線條美和對稱美，通過在Photoshop中的處理，獲得蝙蝠紋的基本圖形，然后通過復制排列得到新的衍生圖形（圖1）。

設計中的主體元素選取比較具有顯性文化的清代福壽如意，利用Photoshop中的鋼筆工具摳出，在對其進行修飾以最大化追求桃源木雕的原有質感（圖2）。

（二）應用性重構與品牌標示設計

根據上述紋飾提取和衍生的結果，運用平面設計的方法完成桃源木雕蝙蝠紋飾的相關設計。日歷是人們日常接觸的物品，以日歷為紋飾設計的載體，讓桃源木雕以一種經濟實惠的方式進入尋常百姓家，加深桃源木雕在民眾心中的印象，提升其品牌傳播力（圖3）。

五、結語

立足于桃源木雕蝙蝠紋的品牌創新設計，是對具有美感的傳統紋飾一次激活，在新的人文需求和審美訴求下，傳統紋飾要走得更遠，需要尋求具有生活氣息的新載體。日歷設計只是品牌設計中的一個小點，目的在于使得桃源木雕的紋飾在與人們的朝夕相處中，桃源木雕品牌逐漸深入人心。那么如何使點擴大到面，繼承和發展優秀傳統工藝和傳統紋飾，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