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陽縣五倍子產業助推扶貧對策分析

葉姝瀅 陳潔霞 劉天翔 李愛民

摘 要 五倍子產業是湖南省懷化市麻陽縣中醫藥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麻陽縣脫貧工作因地制宜的表現，但其發展在種植、加工、市場各環節都存在需要改進的內容，對這些問題進行分析思考，從而提出相應對策才能更有針對性地促進五倍子產業的發展。基于此，通過對湖南利農五倍子產業發展有限公司的調研，查閱分析相關文獻，對五倍子產業發展作出思考和研究，提出相應對策。

關鍵詞 五倍子;種植;加工;市場;湖南省麻陽縣

中圖分類號：F323.8 文獻標志碼：B DOI：10.19415/j.cnki.1673-890x.2020.21.060

五倍子（Rhus chinensis Mill）是癭綿蚜科某些蚜蟲寄生于漆樹科植物鹽膚木及其同屬植物的嫩葉或葉柄，形成的一類蟲癭的總稱，國際上把五倍子稱為“中國五倍子”（Chinese gallnut）。我國是五倍子主產國，在2000年左右，我國五倍子的產量約占世界總產量的95%，其中四川省、貴州省、湖南省、湖北省、陜西省、云南省是全國主要種植地，以長江和漢江流域400～

1 200 m的潮濕山林最適合五倍子的生長[1]。五倍子在我國的藥用歷史悠久，早在2 000多年前的《山海經》就有記載：“今蜀中有構木，七八月中吐穗，穗成，可作酢羹。”

我國產結五倍子的鹽膚木類有3種，分別為鹽膚木、紅麩楊和青麩楊，產于鹽膚木上的為角倍，產于紅麩楊上的為肚倍。五倍子蚜蟲一年有6個世代，終年生活，無休眠階段。當鹽膚木于秋季快落葉之前，倍子自然爆裂，有翅秋季遷移蚜蟲即離開五倍子，遷移到提燈蘚上繼續繁殖后代過冬;到來年春季鹽膚木萌芽前，再從提燈蘚遷移到鹽膚木上。因此，五倍子蚜蟲的寄主主要有夏寄主（第一寄主）——鹽膚木和冬寄主（第二寄主）——提燈蘚，倍蚜蟲在夏寄主上營癭和產倍，在冬寄主上取食、越冬[2]。湖南的五倍子主要形成于鹽膚木屬植物。五倍子是富含天然多酚的獨特生物資源，廣泛運用于染料和鞣劑、墨水制造、酒類制造、紡織印染、金屬防腐、礦石浮選石油鉆探、水處理、食品抗氧化、日用化工、藥物合成等諸多領域。由此可見，五倍子的價值遠遠超出了入藥的作用。隨著對五倍子的利用認識不斷深入，近幾年人們又發現其在集成電路、光敏感材料、光刻模型、彩色顯像管以及高分子材料等高科技領域具有作用[3]。

湖南省懷化市麻陽苗族自治縣位于湖南省西部，屬武陵山片區區域發展與脫貧攻堅試點縣，是全國5個單一苗族自治縣之一，森林覆蓋率67%，是“中國長壽之鄉”“中國冰糖橙之鄉”。根據年度脫貧計劃，麻陽縣2019年度計劃出列13個村，其中深度貧困村5個、一般貧困村8個[4]。打贏脫貧攻堅戰是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初期的底線目標，鄉村振興是實現全面小康的重要保障。麻陽縣獨特的地理位置及氣候條件孕育了豐富的中草藥資源，中藥材產業在麻陽縣肩負著助力脫貧的任務，也是麻陽縣實現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共贏的重要產業。麻陽縣主要種植的藥材有五倍子、黃精、天麻、兩面針、單面針、十大功勞、茯苓、夏枯草、魚腥草、鉤藤、野菊花、陳皮和積貝等，量大質好。據《懷化市麻陽苗族自治縣2018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8年麻陽縣實現農林牧漁業總產值26.96億元，其中：農業17.48億元、林業0.51億元、牧業7.59億元、漁業0.73億元，實現農林牧漁業增加值16.01億元[5]。雖沒有直接數據表明中藥材對麻陽縣經濟的貢獻，但麻陽縣印發《關于加快發展特色產業促進鄉村產業振興的實施方案》的通知中，對中藥材種植的前景進行了展望和指導。

1 調研公司現狀

湖南利農五倍子產業發展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利農公司）主要從事五倍子精加工，主營五倍子系列產品。公司現有職工100人左右，年產值1 200多萬元。麻陽縣氣候適合五倍子生長，不需要專門的農田，在荒山上即可成活，因此麻陽縣當地農民多采用套種的方式，在五倍子植株下種植其他藥材。利農公司已經成立13年，截至2016年底，公司解決縣市農民工就業4 000多人，精準扶貧2 000多戶，綠化荒山開發五倍子園林5 333 hm2，研發專利5項，年生產1 000 t沒食子酸和沒食子酸丙酯等產品，約80%產品銷出國外，為麻陽縣當地的貧困戶帶來了實在的利益，實打實地助力了脫貧攻堅。公司從農民手中以20元/kg的價格收購五倍子，經過一系列生物技術加工后獲得產品，以約90元/kg出售產品。當地種植戶種植倍林的收益也很不錯，每667 m2約種200棵倍樹，樹苗大約每棵1元，每年樹掛蚜蟲一袋，頭年種下，第二年即可收獲，第三年是高產期，每667 m2約能產350 kg鮮倍，烘干后即175 kg干倍，按售價18元/kg計算，每667 m2收益總計3 000元左右，這對當地農戶來說已經是一筆可觀的收益，因此農戶們種植五倍子的積極性很高。

利農公司的主要銷售收入集中在單寧酸和沒食子酸上，附加值更高的延伸產品較少。隨著企業市場網絡的不斷延伸完善，國內外客戶對傳統單寧酸、沒食子酸的需求不斷增加，對以此為原料的下游延伸產品也有更大的需求，如焦性沒食子酸、高純單寧酸、沒食子酸丙酯等產品都有較好的國內外市場。利農公司為了發展壯大，在2017年利用現有資源發展了2個下游產品，即沒食子酸丙酯及焦性沒食子酸，同時對原單寧酸生產線進行技術改造，將沒食子酸生產線的水解酸化區、結晶區分別布置在2個生產車間，以生產高純單寧酸，延伸產業鏈、增強企業競爭力。公司于2016年獲國家工商總局授牌的“中國馳名商標”，這是麻陽縣獲得的第二個最高商標殊榮。公司生產的各類產品廣泛應用于醫藥、印染、有機合成、冶金、采礦，汽車、航海、國防等眾多領域。

2 存在的問題

2.1 種植過程中存在的問題

利農公司是麻陽縣規模較大的五倍子種植加工公司，有自己專有的五倍子園林。五倍子蚜蟲培植是項技術難題，公司聘請專家經過多年實驗培植，攻破了五倍子蚜蟲只能在海拔800 m以上才能培植和掛果的技術難關。但在公司早年發展過程中，也遇到了許多種植難題，這些難題有一些是技術不先進所導致，而有一些是因為對五倍子生長所需的生物環境不了解所致。基于此，針對五倍子生長所需的生物環境進行分析。

2.1.1 關于夏寄主苗木選擇問題

一般的種植戶在選擇苗木時有兩個考慮標準，即寄主苗木分支數量和樹齡，這兩者會影響倍林的質量和經濟壽命。有部分種植戶在選擇苗木時習慣多考慮苗木分支數量，卻少考慮樹齡。但是由于老齡寄主木材結倍率不高、老齡木材移植成活后發新枝率不高，新梢生長不好，會直接影響結出倍子的質量。

2.1.2 關于冬寄主的培育問題

倍蚜的冬寄主多是蘚類植物，蘚類植物的長勢會直接影響來年遷蚜數量。在冬寄主的培育中，種植戶通常會遇到3個問題。1）識別蘚的種類。蘚的種類要根據需要種植的五倍子種類進行選擇，有些倍農難以識別，選擇了不適合種類的蘚會直接影響五倍子的產量及質量。2）蘚的采集。采集時蘚塊下部要帶些泥土，從而便于蘚的存活。3）蘚的培育。①蘚類培植的環境選擇上，蘚喜陰濕冷，多于陽坡中下部、背風、濕潤的谷地，因此倍農要注意選擇蘚的生長環境。②蘚的培育有多種方式，在不同地勢有不同的開壟方法，根據當地濕度和排水情況，又有平壟型和倒V型，倍農應因地制宜選擇合適的方法。

2.1.3 關于倍林的樹木年齡組成及蘚圃的管理

麻陽縣大部分五倍子林是由野生倍林改造而成，樹齡參差不齊，1～20年樹齡的倍數都有。直接決定整個倍林產量的因素是4～10年生樹齡樹木的數量[4]，所以在管理倍林樹木時，應多留4～10年樹齡樹木，而對于15年以上的倍樹應少留或及時舍棄。倍林的修剪還存在著定干高度和時間問題：由于倍樹生長較快，當年新梢生長可達1.5 m以上，因此定干時間宜早，一般結合苗木定植時進行定干，干高1.0～1.5 m為宜[4]。

不同蘚類生長的環境大同小異，不同種類蘚的蘚圃管理都需要遮陽保濕。一般遮陽的方法是采用遮陽網，而遮陽網的密度及遮陽強度需要根據當地光照強度、不同蘚類喜陰程度進行選擇。此外，倍農需要及時處理蘚塊上的雜草、雜蘚、落葉。一些倍農在選擇遮陽網時并未考慮到要根據各種條件進行選擇，因而未能為蘚類營造最佳的光照強度，從而影響蚜蟲越冬。

2.2 五倍子深加工技術不夠精深

我國是五倍子的主產國，資源豐富、優勢突出。五倍子的最佳采收時間是在夏末秋初，等五倍子已成長但里面的蚜蟲還沒有穿過癭壁時最佳，此時的五倍子形狀像飽滿的橄欖，外表呈棕色或黃色，帶有少量灰白色的絲狀毛茸，內藏有翅或有翅芽的灰色蚜蟲。此時采下的新鮮的五倍子要及時用沸水浸燙，在大火、水多、水沸騰時投入和快速浸燙。待五倍子表面由黃褐色轉為灰色時，立即撈出曬干或微火烘干，成品含水量不超過14%，倍殼質硬聲脆，手壓能破成碎片，即可出售。麻陽縣當地農戶采集、加工五倍子的方法簡便，但成品只可入藥。五倍子的精加工、深加工產品屬于精細化學品，精細化學品的開發是當今世界化學工業激烈競爭的焦點。以五倍子為原料開發的系列產品，用途相當廣泛，其中最主要的是用作食品添加劑中的抗氧化劑，如食用單寧酸、沒食子酸酯系列產品。近年來，隨著人們安全意識的提高，人們對天然抗氧化劑的需求日益迫切，而沒食子酸丙酯作為純天然綠色化學品，越來越受到消費者的青睞，有著廣闊的市場前景。

長期以來，我國五倍子加工業缺乏精深的深加工技術，大多只能以原料或初級加工產品的形式出口，末端產品控制在技術更為發達的日本、美國、歐洲，這些地區將其深加工應用在微電子、食品、醫藥、感光材料等行業中，并從中獲取高利。近年來，我國的五倍子產業意識到深加工技術的重要性，并逐漸重視技術的提高。利農公司在2017年曾更新高純單寧酸生產工藝流程（五倍子粉碎→浸提→過濾→蒸發濃縮→萃取→蒸餾→噴霧干燥），在原有單寧酸生產線上新增了萃取、蒸餾2個工序，但比起日本、美國、歐洲等發達國家的加工技術，我國的加工技術還是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2.3 缺乏高質量五倍子產業鏈

利農公司雖然有近80%的產品出口國外，但其在國外受歡迎的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價格較低，而非產品質量及創新點，以致國外五倍子市場依然被一些發達國家產品所控制。我國像利農公司這樣出口國外的五倍子生產企業并不多。而且，我國五倍子產品大多適用于醫藥行業，對于航天、生物氧化劑等高利的產品的生產占少數，因此高質量的五倍子產業鏈較難建立。五倍子產業鏈的構建很大程度上受制于加工設備及技術。一些小農戶加工的產品大多簡單藥用或直接使用，對于較高難度的產品加工，他們不太了解更難以實現。而對于大規模生產的五倍子公司，也正在逐步地擴建廠房、改進技術與設備，但受社會技術發展的大環境的制約，要想趕上發達國家的生產技術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所以要想發揮我國五倍子原材料的優勢，應先重視產品加工技術的改進和產品的創新。

3 對策建議

3.1 提高倍農整體素質，增大產量

政府或企業應指導倍農掌握一些基本的知識，比較可行的方式是先交給村落中較為可靠的倍農，再讓這些倍農教給其他人。這樣既可以實現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也節約了一定的聘請技術人員的成本。

無論是野生倍林改造或人工重新種植的倍林，定植苗木應該遵循的選擇標準為：1～2年生、健壯、色澤淺、葉翅寬大的苗木為上等。對于倍林中的開花多年、細弱的樹木應及時舍棄，重新用標準的木材補植。政府或五倍子收購、加工公司應加強對倍農的培訓及指導，提高倍農種植的技術，培養倍農正確的意識、態度，要讓倍農學會選擇苗木，自己掛袋，自己及時清除老齡倍木，以提高五倍子的產量和質量。針對不同的生態環境，采用不同的人工手段，將蟲癭作用于自然生長的寄主上，使其達到良好的寄生效果是大部分提高五倍子產量的原則，在這一過程中，倍農需要著重考慮生態環境及天氣的影響。

增產的具體措施有兩種，1）通過人工收集春遷蚜掛袋。該方法的技術難度大，要求的繁育條件也較高：①要選生態環境好的地方建立蘚圃;②通過人工精細的蚜蟲越冬飼養;③經過龐大的收蟲機構將春遷蚜收集裝袋。良好的天氣對蚜蟲飼養工作者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干母一產出沒有東西吃，3～5天的死亡率可達95%以上。因此，對于大面積的倍林基地來說，人工掛袋春遷蚜有一定的難度，對工作人員的工作要求高，掌握不好會導致收效甚微。2）加大單位倍林面積的放蟲量。該方法在技術上要求相對較低，只要把握好秋遷蚜投放的時間和質量，再加上林地里冬寄主的管護工作，其他工作只是輔助性的。大面積五倍子人工培育時使用這種方法較為穩當，風險相對小些[4]。

3.2 創新技術，實現五倍子產業化發展

創新技術才能更好地提高五倍子深加工產品的質量，因此政府和公司應以長遠利益為重，招聘一定數量的專門技術人員參與五倍子種植及加工過程，對低效的技術問題進行糾正和改進。提倡構建“公司+科研所+基地+林農”的產業化發展模式，實現五倍子高質量種植、加工、銷售一條龍，綜合各個環節的力量形成產品發展的正合力，努力將產品推向國際市場。

3.3 注重科研，開發深加工系列產品

麻陽縣五倍子行業應以持續加強科研能力建設作為提升產品競爭力的突破口，充分發揮產業研發基地、專業研究平臺的動力，依托高等院校、科研所等平臺，著力構建科研人才隊伍，開發深加工系列產品，增強該區域五倍子的競爭力。

1）應推進科研平臺的建設。政府牽頭成立五倍子生產/加工合作社，或成立專家技術委員會等技術平臺，積極整合國內、省內一流種植、加工專家與科學團隊開展重大課題研究，增強當地的自主研發能力，生產高質量的科技成果，逐步提升產品質量和區域知名度。2）政府和企業需組建科研人才隊伍，培養高精尖技術團隊，定時選派人員前往優產地學習、借鑒，或建立產學研實習基地，選擇高校優秀人才前往種植、加工地實習，逐步形成技術學習交流平臺，為當地五倍子產業的長遠發展提供人才技術保障。

4 結語

麻陽縣五倍子產業的發展前景光明，其快速、健康發展將會影響麻陽縣中藥材行業、提高當地居民的收入，增加幸福感;高質量五倍子產品的出口也會提高我國中藥材在國際市場的知名度，為下一步打開國際市場打下堅實基礎。因此，對麻陽縣五倍子種植、加工等問題的分析是極有必要的，而提高倍農的整體素質、增大產量，創新技術、實現五倍子產業化發展，注重科研、開發深加工系列產品是經過思考、分析后對現存問題提出的解決對策。

參考文獻：

[1] 李志國，楊文云，夏定久.中國五倍子研究現狀[J].林業科學研究，2003，16（6）：760-7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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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吳坤.五倍子產業在貴州省林產工業中重要地位的思考[J].貴州林業科技，2010，38（4）：55-58.

[4] 楊彰勇.五倍子大面積人工培育中幾個問題的探討[J].農技服務，1996，16-18.

[5] 麻陽苗族自治縣人民政府.麻陽苗族自治縣2019年貧困村出列公示[EB/OL].（2019-11-03）[2020-05-20].http：//www.mayang.gov.cn/mayang/c105479/201911/d081f32cc3f543a49d172c201f78e0e2.shtml.

（責任編輯：劉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