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警方調查“病毒郵輪”瀆職丑聞

本報駐澳大利亞特派記者 劉天亮 本報特約記者 劉皓然

“病毒郵輪”悠然進港，“帶毒游客”順利放行。上月中下旬，澳大利亞當局上演“謎之操作”，公然允許傳染風險極高的豪華郵輪“紅寶石公主”號靠港悉尼、2700名乘客悉數下船。截至目前，這艘郵輪已造成數百人感染新冠病毒，是澳全境最大的單一傳染源。當地時間8日晚，新南威爾士警方正式發起刑事調查，誓要揪出這場重大瀆職丑聞的主要責任方。頗具諷刺意味的是，“病毒郵輪”事件爆發后，澳聯邦政府與地方政府之間互相“甩鍋”，直至刑警登船前，無一部門出面承擔責任。

聯合調查組獲取“黑匣子”

據英國《衛報》9日報道，當地時間8日，澳大利亞多支執法力量組建聯合調查組，30名調查人員身著防護服登船，在“第一現場”全方位搜集證據，詳細了解船只靠港前后的情況。“紅寶石公主”號3月19日在悉尼靠岸時，船上多人已出現感染新冠病毒癥狀；即便如此，2700名乘客仍在未經檢測的情況下上岸回家；結果幾個小時后就有多人確診。時隔不到一周，1名乘客死亡，確診人數迅速攀升至133人。這艘“病毒郵輪”目前已導致600多人染病，15人死亡。

截至當地時間4月9日19時，澳大利亞累計報告新冠肺炎確診病例6105例，累計死亡人數51人。總理莫里森對疫情走向表示謹慎樂觀，傳染病專家認為，還需要幾周時間才能知道“拐點”何時到來，對于社區傳播也需要進一步觀察。澳大利亞正在實施嚴格的社交隔離措施，戶外活動不超過兩個人，除了維持社會運轉的必要經濟活動，酒吧、飯店、電影院、咖啡館等公共場所仍保持關閉。澳政府表示，在有效疫苗問世之前，社交隔離可能將成為常態。

據警方介紹，調查組的主要任務之一是獲取郵輪上的“黑匣子”，這個航海記錄器將為刑事調查提供重要佐證。調查人員還將向船員直接了解情況、挖掘潛在的目擊者以搜集證據；整場調查或將持續數日。截至目前，郵輪上還有1040名船員正在接受隔離并等待醫療檢測，他們將全力配合警方取證。此次調查也包含一定風險，因為滯留船員當中已有至少200人出現了新冠感染癥狀。

究竟是誰放這艘郵輪進來的

從澳媒掌握的情況看，“病毒郵輪”案或將牽連多個責任單位。新南威爾士州（以下簡稱為“新州”）警方在記者會上明確表示，該案不排除嚴重的瀆職情節。

據《悉尼先驅晨報》爆料，郵輪在靠岸前數小時，澳邊境管理局一名工作人員與新州港務局一名碼頭管理員進行過一段蹊蹺的對話：當時，雙方均了解到郵輪上已經有140多名乘客處于患病隔離狀態。碼頭管理人員建議，先將船只停靠在悉尼港北岸的布拉德利岬角、暫不靠港；對此，電話另一頭表示要“請示下領導”。僅15分鐘后，邊境管理局就給出了明確指示：允許靠港。這一情節是整個刑事調查的重要突破口，警方勢必要了解這名邊境管理局工作人員到底請示了哪位領導，該機構又是如何做出“允許靠港”的決策。

自3月19日郵輪靠港、船上2700名乘客未經檢測就被允許下船以來，澳各部門一直互相“甩鍋”。邊境管理局已確認發生過上述關于是否允許郵輪靠港的通話，但一口咬定“放行”決策是基于新州衛生局的建議；新州州長貝里吉克利安則表示，邊境局方面提供了錯誤信息，影響了衛生局對事態的判斷，將事發郵輪評估為“低風險”等級。

新州州長這一表態引發澳邊境局局長烏特勒姆的激烈回應，后者表示該機構職責是檢查違禁品和簽證，疫情暴發是船上未配備醫護人員的結果；他還把澳農業部一并“拉下水”，稱國家生物安全問題系該機構職責所在。新州警方也有傾向性：局長富勒將矛頭直指近期事故頻出的嘉年華郵輪公司，認為是該公司有意隱瞞了“紅寶石公主”號上的疫情嚴重性。

“病毒郵輪”仍在新增

對國際航運界而言，新冠疫情的暴發不啻于一場大規模的海難，發生疫情的郵輪更是被媒體稱為“病毒器皿”。據美國“商業內幕”網站統計，自“鉆石公主”號郵輪的悲劇發生以來，全球已經有30多艘大型郵輪受到了疫情影響，至少21艘近期遭遇“船在囧途”，被迫“流浪”海上。

在嘉年華郵輪公司的一系列“落難公主”當中，僅“鉆石公主”號一艘就出現了700多例確診病例；而該公司的“太平洋公主”號雖未出現疫情，卻也不得不和一眾“姐妹”在海上共患難，令船上乘客真切體驗到“上船容易下船難”的滋味——這艘郵輪目前正處于長達111天的環球旅程。

事實上，全球因疫情受困在海上的船只多得數不過來。美國廣播公司9日報道稱，據該國海岸警衛隊統計，目前僅處在美國領海范圍及港口附近的大小船只就多達100余艘，船上的船員總數超過9萬人。而海上的疫情狀況仍在惡化：澳大利亞主打極地航線的郵輪公司“奧羅拉探險”旗下一艘郵輪近日暴發大規模疫情，船上共128人新冠病毒測試呈陽性，超過了船員與乘客總數的一半。船目前在據烏拉圭海岸約20公里處拋錨。烏拉圭政府拒絕這艘郵輪靠港，同意派遣飛機實施疏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