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時很溫暖

何澤意

天很暗，像是有人用布遮蓋住了天，不見一絲光亮。空氣很悶，如同被關在僅有一平方米的小黑屋，動彈不得。風很大，好似裝風的口袋被誰故意張大，狂風肆意呼嘯。

路邊的樹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在狂風的摧殘下，瘋狂地搖晃著樹干，枝葉被吹得七零八落。它們似乎已向這鬼天氣繳械投降了。

我望著天，在教學樓里不斷地來回走著。雖然早已放學，但還未到我與父親約定的時間，我即使出去了也無濟于事。可這天……無奈之下，我只好仰望著滿天的烏云，繼續等待。

雨終究還是下來了。它像發了狂的野獸，從天上一瀉而下，一發不可收拾。風夾著雨，雨伴著風，以排山倒海之勢席卷整個城市。樹搖得更厲害了，就連路邊的路牌，都未能幸免，敗在它的組合拳下。

此時的我終于突破“槍林彈雨”，坐上了父親的電動車。在暴雨的洗禮下，雨衣根本無濟于事，只能盡其所能，濕答答地貼在身上。我一邊不停抱怨著，咒罵著，一邊靠在父親已不再寬大的背上。

雨一直下，坐在電動車后座，路上的積水已能漫過鞋底，我們在路上沖浪，濺起的水花灌進我們的鞋里。我只顧將頭埋下，盡量縮起脖子，終于，到達了。頃刻間，我覺得自己是那么渺小無助，而父親，從接上我到回家，未曾說過一句話。回家后才發現，他全身都已濕透了。

往后的每一次暴雨，我都會想起父親，想起他沉默卻將自己不多的溫暖傳遞給我。那一刻，風雨俱停，唯有溫暖存心間。

很尋常的一次日常家長接送的故事。作者只是著力于描寫風雨來臨時的場景，以及雨后的路況，沒有煽情，沒有對話。明明是風大雨大，全身濕透，一片冰冷，但結尾作者卻說想到他，就很溫暖。如此反差，卻無突兀之感，一句“他全身都已濕透”透露了作者匠心獨運之處。

（西 ?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