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的騎行

曹森

我曾是一個騎行者

一如身邊的過客

都想讓車輪轉(zhuǎn)出光彩

延展自己的歲月

今天得知一位姑娘

她以最美的騎行

唱出一曲動人的歌

讓我不由地感覺到

滄桑的老臉一陣火熱

在這個庚子年的春節(jié)

江漢平原的那座城市

讓世界因病毒而驚恐

讓華夏因疫情而蹉跎

好在這畢竟是咱中國

多少好兒女救病如火

一方有難八方馳援

遍地英雄高山明月

為官的當(dāng)該盡職履責(zé)

無辜的理應(yīng)為其難過

殉職的要寫一個碑記

失職的必定要給個結(jié)果

戰(zhàn)斗的當(dāng)然可以繼續(xù)高歌

我已經(jīng)說過許多

我已經(jīng)寫過許多

我不想再重復(fù)傷心的話語

我不想再雷同別人的筆墨

盡管這個“騎行女”名震五岳

但我的點贊是別具一格

姑娘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甘如意。就像這個故事

心甘情愿的動人心魄

令人愛憐的春花骨朵

已經(jīng)回家了，湖北公安縣

那個“七省孔道”的故鄉(xiāng)

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年節(jié)

可是你的心里卻放不下

自己所在的醫(yī)院里人手短缺

我要回武漢！你突然對父母說

家人都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為什么，你怎么

有人跑還跑不脫，何況

高速封路，武漢上鎖

六百多里烽煙，怎樣跋涉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

只要腦子沒上鎖

辦法總比困難多

我可以蹬車

對，蹬車。不也是一種選擇？

美麗的堅持，真誠的執(zhí)著

啟動了，一個勇敢的決策

騎一段就會少一段嘛

我的單車，就是寄托

你通過微信感動了院長

取得了停假返崗的許可

又騎行到鄉(xiāng)鎮(zhèn)開具了證明

那時候，你覺得自己

就是一個新長征的使者

二〇二〇年元月的最后一天

你把干糧和使命

一塊兒背負起來，開始了

一段壯美青春的跋涉

從鄉(xiāng)鎮(zhèn)到縣城

由無奈到分別

你揮手叫停了送行的親人

你含笑把自信揣進了心窩

此時你可像一位俠客

不！應(yīng)該是女中豪杰

單薄的身材未現(xiàn)柔弱

漢江女就是豪邁的嬌娥

本來想在縣城搭一個順風(fēng)車

但任何車輛都不能進出

這真的是無可奈何

只有騎著自己的寶馬良駒

開始一個女兒昂揚的跨越

此時應(yīng)該自豪應(yīng)該放歌

但疫區(qū)的同胞正水深火熱

瘦小的身體是否扛得住風(fēng)雨

漫長的征程真是無情的折磨

二月一日下午你來到了荊州

在長江大橋邊遇到了周折

由于封路自行車也不能通行

你果斷地說了一聲再見

把車寄下徒步從橋上走過

江水滔滔，臘梅獵獵

抵不住你心潮洶涌翻波

你一路攔截駛來的的哥

但一聽“武漢”都擺手而過

這一切都可以理解

“逆行”畢竟是一種境界

眨眼已是暮色。困境

還無法擺脫，我都為你

有一點兒委屈有一些難過

倔強的姑娘，接下來

會是怎樣的選擇？

入黨申請書已經(jīng)寫過

沒有什么可以難得住我

嘹亮的沖鋒號已經(jīng)吹響

繼續(xù)前進絕不會退縮

于是你又找了輛共享單車

靠著手機導(dǎo)航你神韻超拔

沿著三一八國道你覺得天高地闊

一路沒車，你是否感到寂寞

天降冷雨，疲憊攪入夜色

不可能不害怕，但你不說

帶的水沒了，饑餓伴著口渴

你終于開嗓唱了

那是自己心底的歌

荊楚之地雄天皓月

古往今來多少英杰

“唯楚有才”豈止屈原、陸羽

“昭君出塞”成為千古巾幗

都是為了這壯麗的山河

都是為了生靈們好好地活著

這就是最簡單的哲學(xué)

這就是最本真的求索

所以，沒有什么可怕的

甘如意，這么好聽的名字

也絕不是給主人的擺設(shè)！

天已拉開了沉沉夜幕

你的羽絨服已經(jīng)濕透了

雨淋汗浸逆風(fēng)蕭瑟

長夜的艱辛考驗著你的體魄

你用手機的電筒照射恐嚇

你讓意志的熔爐冶煉心佛

所見路崗交警和好心的人

都會為你的勇敢而鼓掌

也會為你買上一堆食物

捎上一句“姑娘好樣的”

你接過來，真誠的謝一謝

是啊，這都是我們的親人

是的，這就是我們的祖國

第四天到了潛江，終于曙光照拂

有位民警為你聯(lián)系到了去漢口的車

那司機聽了你的故事是難言的敬佩

感動得五體投地，繞道數(shù)十里

把你送到江夏。你終于回家

同事們見到了你驚喜又心疼

那一刻，整個江夏區(qū)也淚眼婆娑

四天三夜，一個剛剛走上崗位

不到兩年的小姑娘

嘹亮了一曲抗疫大戰(zhàn)的浩歌

這首歌一夜之間響遍了江岸

響遍了九省通衢響遍了祖國

讓不眠者刷屏流淚，讓無數(shù)個

平臺，鏈接起自覺的傳播

市臺來了，省臺來了，央視來了

還有，一個令你振奮的消息也來了

批準(zhǔn)甘如意火線入黨

風(fēng)雨洗禮的你，拳頭緊握

在那特殊的歷史時刻

我曾看過許多騎行者

大賽的征途上風(fēng)馳電掣

而你在我的心目中

卻是最美的那一個

國家有難赴湯蹈火

忘我的逆行是當(dāng)之無愧的冠軍

歷史將為你和你們，呈上

雕刻在國旗下的花朵

曹 森：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煤礦作家協(xié)會理事、河北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散文學(xué)會會員。著有散文集《瘦石集》《情撼蔚州》，中、長篇小說《臨界》《病房》等。作品入選多種文集，有的進入中、高等教輔讀物，多次獲獎;榮獲“首屆全國煤炭系統(tǒng)‘德藝雙馨文藝工作者”等榮譽稱號。現(xiàn)系《散文選刊》《散文百家》《海外文摘·文學(xué)版》及中國文化藝術(shù)研究院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