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閨蜜，一被子

薛漠北

夜之心想到那位在日本遇害的女留學生，她擔心房仁一像那位女生一樣被閨蜜牽連。

壹

春節(jié)快要到了，吳庭向濕婆許愿。

濕婆說：“我可以讓你許個愿。”

吳庭說：“那就實現(xiàn)我的四個夢想。”

濕婆說：“不行，只能三個。”

吳庭說：“行。”

濕婆：“？”

貳

月事走后的第二天早上，夜之心依舊感覺十分難受。

她倒不是覺得腹痛，而是有一種無法擺脫的疲憊感，那種感覺讓她懷疑自己表演了一晚胸口碎大石。

夜之心起了床，決定向公司請一天假，去醫(yī)院檢查一下自己究竟出了什么問題。請完假后她又給閨蜜房仁一發(fā)了一條微信，房仁一沒回。她沒時間等房仁一回信，隨手將手機扔到床上后，去衛(wèi)生間洗漱了。

洗漱完畢后，夜之心看到房仁一回復的信息，房仁一約定會和她在醫(yī)院大廳見面。夜之心穿好外套，準備趕往醫(yī)院。

夜之心到達醫(yī)院二十分鐘后，房仁一才出現(xiàn)在夜之心面前。

“你最近怎么了？每次給你發(fā)消息你都不回？”夜之心覺得房仁一作為自己的閨蜜，應該對自己上一點心，最起碼在聽到自己要來醫(yī)院檢查身體后，不應該遲到這么久。

房仁一神秘一笑：“我忙，哪有功夫搭理你。”

夜之心雖然對房仁一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有所不滿，但卻沒繼續(xù)挑理，她話鋒一轉(zhuǎn)：“你談戀愛了？”

房仁一開始轉(zhuǎn)移話題：“別扯了，先說說你吧，哪里不舒服？”

“不，還是先說你吧，你是不是談戀愛了？”夜之心繼續(xù)追問。

“沒有，我要是談戀愛，能不告訴你嗎？”房仁一最終將話題引了回來，“你到底怎么了？”

夜之心輕嘆一口氣答道：“最近我總覺得很累，腰酸背痛，睡覺都不解乏。對了，我還總感覺有人跟蹤我。”

房仁一很快替醫(yī)生做出了診斷：“頸椎病，算工傷，起訴你們老板吧。至于你感覺有人跟蹤你，可能是要瘋的預兆。”

夜之心沒心思跟房仁一開玩笑，一臉認真地繼續(xù)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總感覺自己身上壓著千斤重擔，并且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我。”

房仁一也嚴肅起來，關切道：“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

夜之心又嘆了一口氣：“也許吧，我也不知道是否跟工作有關。”她看了一眼排隊掛號的患者，“趕緊掛號吧。”

夜之心而后在房仁一的陪伴下看了醫(yī)生。醫(yī)生詢問了一些問題，又簡單的做了一些檢查后，給夜之心開了好幾張單子。夜之心拿著單子去交款，而后在房仁一的陪同下做了幾項不知道有什么用的檢查。

幾項檢查結果全部出來后，醫(yī)生又問了一大堆問題，最后得出了結論，夜之心什么毛病都沒有。

雖然這對于夜之心來說算是個好消息，但夜之心總有一種自己被騙了錢的感覺。

“別胡思亂想了，在亂想我都感覺你是中邪了。走，我們逛街去。”離開醫(yī)院之前房仁一提議道。

叁

和房仁一玩了一整天，夜之心腳都酸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夜之心躺下就睡。雖然逛了一整天街，夜之心也覺得很疲憊，但她睡得并不踏實。她做了一個夢，她夢到了一年前，那個胖子在她租的房子下用蠟燭擺了一顆心，并找了一群人圍在附近起哄。

那個叫吳庭的胖子用擴聲器向她表白，讓她感覺自己被道德綁架了。她不喜歡吳庭，更討厭那種被道德綁架的感覺。她知道如果自己拒絕了吳庭，別人會說自己的閑話，但她不怕被人說閑話，她不僅要拒絕吳庭，她還要讓吳庭知道那種“直男癌”才會做的事令她作嘔。那天她打開窗戶，將一盆涼水潑了下去，不僅澆滅了蠟燭，也溺死了吳庭的自尊心。

從那以后，吳庭就消失了。

在夢里，夜之心又回到了以前的單位。

她在以前的集體宿舍的床鋪上醒過來，離開宿舍準備去洗漱的她聽到背后有人議論自己，雖然那聲音很小，但夜之心能夠聽清楚那些人在說什么。

“不喜歡就好好拒絕人家唄，犯得著潑洗腳水嗎？太傷人自尊心了吧？”一個聲音說。

另一個聲音繼續(xù)說：“我聽說，是她告訴吳庭，自己想要一場正式且浪漫的追求儀式。但在吳庭當著所有員工的面表白時，她又拒絕了人家。”

“啊？為什么呀？”

“滿足她的虛榮心唄，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有人追求，她高不可攀，我呸！”

“那也太綠茶了。”

“何止綠茶，簡直是可惡。我聽說吳庭自殺了，她這叫吃著人血饅頭。”

夜之心聽到這，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成了旁人口誅筆伐的惡人，更不知道吳庭竟然自殺了。她突然有些愧疚。

那些惡毒言語像是一個個沉重的鍵盤壓在她的身上，將她壓倒，讓她無法呼吸。她想掙扎，卻突然感覺背下的土地變成了湖水，身上沉重的鍵盤將她壓進了水中。

夜之心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夜之心滿頭大汗醒了過來，她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大口喘息。

夜之心一邊喘氣一邊挪開了被子，不知怎的，她感覺被子變得比以往要沉重了一些。原本軟綿綿的被子像是多了一層乳膠一樣，讓她有了一種奇怪的手感。

“出了這么多汗，把被子都弄濕了。”夜之心沒多想，拿起被子將被子搭在了陽臺的晾衣架上，又找出了一條毯子蓋在了身上。

“好端端的，怎么會夢到他呢？”夜之心百思不得其解，“他真的自殺了嗎？”

夜之心深吸一口氣，準備繼續(xù)睡覺。但她沒有看到，被她搭在晾衣架上的被子起伏了一下……

肆

翌日，夜之心帶著兩個黑眼圈來到公司，旁邊工位的小劉將她那張大方臉湊了過來：“你昨天請假了？”

夜之心點頭。

“怎么了？”小劉繼續(xù)問。

“不太舒服。”夜之心答道。

“生病了？去醫(yī)院了嗎？”

小劉是個熱心腸，但此時此刻，夜之心覺得心煩意亂，不想說太多話：“去了，醫(yī)生說沒事。”

小劉繼續(xù)說：“昨天有同事看見你在商場逛街了，”頓了頓，她補充道，“午休時她出去吃飯看到的。”

疑惑在夜之心的心里糾結成團，她和房仁一離開醫(yī)院后確實逛了商場，但商場距離公司很遠，公司的同事怎么可能在午休時去那么遠的地方吃飯？

小劉繼續(xù)說：“你們兩個不是有競爭關系嗎？我不用說是誰，你自己也能猜到吧？如果待會兒老板找你談話，你心里清楚是誰在針對你就行了，千萬別去找她吵架。這件事她可能只跟我八卦了，我不想得罪她。”

夜之心點頭：“知道了，謝謝你啊。”

夜之心的話音剛落，就被經(jīng)理叫到了辦公室。

夜之心下班后，約房仁一見了面。

夜之心將今天的遭遇講給房仁一聽，末了做了總結：“你說，是誰把我的行蹤告訴了那個家伙？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我最近總感覺有人跟蹤我嗎？你說會不會是那個跟蹤我的人？”

“確實奇怪，那商場距離你們公司不算近，你同事怎么會跑那么遠的地方吃午飯？”

夜之心將自己昨晚做的夢復述給房仁一聽，而后又將自己與吳庭的恩怨告訴了房仁一。語畢，她問房仁一：“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吳庭在跟蹤我，打算報復我？”

雖然夜之心不想讓自己的夢成為現(xiàn)實，不聽到吳庭自殺的消息，但如果真的是吳庭在跟蹤她，她倒希望吳庭真的自殺了。畢竟她什么都沒做錯，沒有必要為吳庭負責。

喜歡開玩笑的房仁一這次一臉嚴肅地問：“從那之后，吳庭就從你的生活中消失了對嗎？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蹤？”

夜之心點頭：“對，他好像是人間蒸發(fā)了。我現(xiàn)在很害怕，已經(jīng)不敢一個人回家住了，要不我們合租吧？租一個兩居室？”

房仁一有些尷尬：“我不太方便呀。”

“你真有男朋友了？”夜之心其實更想問房仁一是否害怕吳庭，但她還是忍住了，沒問。

房仁一繼續(xù)說：“你先觀察一下，如果實在害怕，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夜之心繼續(xù)說：“我最近感覺不舒服，是不是也跟他有關？你說他會不會精通什么邪術？現(xiàn)在他是不是躲在暗處扎小人？”

房仁一安慰夜之心：“雖然我也覺得那個吳庭不簡單，但是你現(xiàn)在的猜測越來越離譜了，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夜之心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越來越偏激，已經(jīng)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但最近發(fā)生的一些事快要把她給逼瘋了。她現(xiàn)在只有兩個猜測，一個是吳庭沒死，學習了某種類似于降頭的邪術讓自己走厄運，另一個是吳庭真的死了，并且鬼魂纏上了自己。無論是哪一種，夜之心都沒辦法應付。

“我還是害怕。”夜之心繼續(xù)說。

房仁一安慰夜之心：“別怕，有什么事你就報警，或者給我打電話，最近一定要小心謹慎一些，注意自己的安全。”

“那我晚上把門鎖好，”夜之心腦子里靈光一閃，“要不我養(yǎng)一條狗吧，家里有什么動靜，它就會叫。”

房仁一看著夜之心問：“有這個必要嗎？”

夜之心突然站起來，拉著房仁一要走：“你現(xiàn)在就跟我去狗市。”

“小狗都喜歡和人親近，現(xiàn)在開始養(yǎng)狗也沒用啊。”

夜之心心意已決：“趕早不趕晚。”

伍

夜之心買了一條半歲大的哈士奇。

雖然哈士奇不能起到保護她的作用，但夜之心知道，在有人的情況下它會鬧騰起來，制造一些噪音。

回家后，夜之心逗了一會兒狗，緊張焦慮的情緒稍微緩解了一些。因為有了狗的陪伴，夜之心睡得還算踏實。

雖然第二天她醒來時依舊感覺腰酸背痛，但心情卻比平時好了不少。

“二餅。”夜之心叫哈士奇的名字，那條狗并沒有回應她。

夜之心心里有些納悶，她下了床，一邊往衛(wèi)生間走一邊繼續(xù)喊狗的名字。

夜之心走到門邊，一股難聞的氣味猶如一條小蛇鉆進他的鼻腔，她沒多想，一邊繼續(xù)叫著哈士奇的名字一邊左顧右盼，尋找狗的身影。

夜之心剛走出臥室，視線就被地上那一灘紅色的水吸引。她死死地盯著地上的水，一顆心狂跳不止，似乎隨時可能跳出喉嚨。知覺告訴她，一定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了。

紅色的水是從衛(wèi)生間流出來的，雖然剛剛起床的夜之心思緒還很混亂，但她立刻想到了血。

是了，夜之心的家里沒有染料，那紅色的水最有可能是血水。想到這兒，另一個問題又在夜之心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那血水是哪來的？

此時夜之心的注意力全部轉(zhuǎn)移到了血水上，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剛剛在找狗。她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地挪動著腳步，一點一點接近衛(wèi)生間。

夜之心打開衛(wèi)生間的燈，小心翼翼地將頭探進去。當她看到衛(wèi)生間里的那一幕時，一陣強烈的不適感席卷而來，胃里也開始翻江倒海。在嘔吐之前，夜之心爆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叫著叫著，她扶著衛(wèi)生間的門框吐了起來，而后她滿臉恐懼地又看了一眼衛(wèi)生間，踉蹌著跑回了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夜之心背靠著門，渾身發(fā)抖，眼淚開始止不住地流。

她跑到床邊，雙手顫抖地翻出手機，撥通了房仁一的電話。

“怎么了？一大早給我打電話？”房仁一愣了一下，“你是在哭嗎？”

夜之心終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起來：“狗死了，有人闖進我的家殺了我的狗。”

“你說什么呢？你不是把門鎖好了嗎？”房仁一疑惑道。

夜之心哽咽著說：“我鎖好了，我還把所有的窗戶都關上了。但是我知道有人進入了我的家，那條狗死的很慘。”

在房仁一趕到之前，夜之心報了警。

警察檢測了夜之心家的門，卻并沒發(fā)現(xiàn)門鎖有被撬動的痕跡。他們又在物業(yè)那里調(diào)出了監(jiān)控，也并沒有發(fā)現(xiàn)夜之心口中的肥胖男子。他們不認為有人會利用奇怪的手段擅闖民居，不為財不為色，只為殺一條狗，于是便開始懷疑是夜之心夢游。

夜之心十分確定自己沒有夢游的習慣，嘗試說服警察，是有人撬開了門鎖，然后殺了她的狗。但那些警察該做的都做了，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安撫了夜之心的情緒后便離開了。

警察離開后，房仁一提議道：“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那就搬家吧。”

陸

夜之心火急火燎地搬了家，除了一些生活必備品，剩下的東西全部留在了老房子。

搬到新家后，夜之心看著房仁一說：“房仁一，現(xiàn)在只有你知道我新家的地址，我應該安全了吧？”

“你可別這樣說，說的好像出了什么事就怪我一樣。”頓了頓，“你也知道我住在哪兒。”

“我不是這個意思。”夜之心決定不再解釋，“我只是想謝謝你，這兩天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房仁一善意地提醒夜之心：“你不能掉以輕心，如果真的有人在暗處盯著你，你的新住處遲早會被發(fā)現(xiàn)。我說明白點，那個人如果在你單位守著你，你的行蹤最后不還是要暴露嗎？”

夜之心覺得房仁一說得有道理，雖然她不想辭職，但她實在太害怕了。臨近年關，工作不好找，如果現(xiàn)在裸辭，她至少要失業(yè)幾個月。那樣一來，她還不如回老家找份低薪工作，沒有必要繼續(xù)留在這里。

雖然回老家比較安全，但夜之心并不甘心，畢竟大學畢業(yè)后，她一直努力改變自己的生活。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應該是逃避，而是要直面問題本身。她應該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抓住那個跟蹤自己的壞家伙。

想到這兒，夜之心繼續(xù)說：“要不我跟公司請年假吧，趁著這段時間，我好好想一下今后該怎么辦。”

由于天色已晚，夜之心又不敢在夜間出行，她約好下個休息日請房仁一吃烤肉后就送走了房仁一。

房仁一走后，夜之心依舊覺得不放心。她思來想去，打開地圖，鍵入了“監(jiān)控安裝”四個字。搜索到附近的商家后，她撥通了商家的電話。

夜之心將攝像頭安裝在了客廳的一角，把門鎖好后，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如果真的有變態(tài)闖進來，自己的安全能否得到保證暫且不提，她至少可以將對方的臉給拍下來。

第二天一早，夜之心再次在疲憊感的裹挾下醒了過來。她醒來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洗漱，而是打開衣柜，將藏在衣柜里的筆記本取了出來。

凌晨兩點十二分，攝像頭捕捉到了動態(tài)畫面。

夜之心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她擦了擦手心的汗，開始查看錄像。當她看到那如同一張紙一樣的東西通過門縫鉆進自己的客廳的東西后，她大驚失色。冷汗順著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柒

在視頻中，夜之心看到那個東西長著人的頭發(fā)，擁有人類的四肢，如果不是那個東西的形狀打破了她對人類的認知，她或許真的會以為那是個人。

夜之心被監(jiān)控錄像嚇得汗不敢出，但與接下來夜之心看到的畫面相比，這這幅畫面的驚悚程度大打折扣。夜之心喘著粗氣繼續(xù)看監(jiān)控錄像，只見那薄如紙片的東西進入了臥室，監(jiān)控并沒有捕捉到第二個動態(tài)畫面，換句話說，那東西進入臥室之后就再也沒出來。

寒意如同一條小蛇，蜿蜒著爬上了夜之心的身體，將她緊緊纏繞。

那個怪物現(xiàn)在還在房間里，它在哪兒？床下？門后？亦或是藏在衣柜的某件衣服里？夜之心越想越怕，此時此刻，她總感覺屋子里藏著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正盯著她。恐懼感在這一刻也達到了頂峰。

夜之心強忍著心中的恐慌，沒有讓自己暈倒。短暫的平靜過后，夜之心突然尖叫一聲，穿著睡衣和拖鞋跑出了自己的新家。

夜之心想要去找房仁一，但她沒有帶手機，身上也沒有帶錢。無奈之下，夜之心只好再次選擇報警。

夜之心帶著警察來到了自己的新住所，她直奔臥室而去，撿起地上的筆記本電腦后，她準備將監(jiān)控錄像展示給警察看。但她當她再次將電腦屏幕調(diào)亮后，卻發(fā)現(xiàn)昨晚的錄像已經(jīng)不見了。

警察用一種質(zhì)疑的眼神看著夜之心：“夜女士，你確定有人闖入了你的住宅？如果你報假警，我們可要考慮依法處置你了。”

夜之心完全沒有聽進去對方在說什么，她一門心思在想昨晚的監(jiān)控究竟去了哪里。夜之心打開回收站，卻發(fā)現(xiàn)回收站里什么都沒有，而她沒有清空回收站的習慣，很顯然，有人替她清空了回收站。

捌

夜之心拿到手機后，直接逃離了出租屋。

離開出租屋后，夜之心第一時間撥通了房仁一的電話，電話剛接通，夜之心便將自己的遭遇復述了一遍。

“你確定你沒看錯？現(xiàn)在是什么時代了，哪有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電話那頭的房仁一開始質(zhì)疑夜之心。

“是真的，我親眼看見的，怎么會有錯？”夜之心有些不高興了，她認為房仁一應該無理由相信自己才對。

房仁一繼續(xù)說：“你的意思是，那個身材像紙片一樣薄的怪物在你的房間里住了一夜，還趁你跑出去的那段時間刪除了監(jiān)控錄像？”

“是的。”

房仁一繼續(xù)說：“那個家伙現(xiàn)在還在不在你家？”

夜之心的聲音不受控制地發(fā)抖：“我也不知道。”一想到那個怪物很有可能還藏在自己家里的某個縫隙里，夜之心就不寒而栗，“你幾點下班？我現(xiàn)在想去你公司找你，你方不方便？”

電話那頭的房仁一立刻拒絕道：“別，我今天有點忙，你先找個咖啡館，等我下班了我去找你。”

咖啡館人多，至少能讓夜之心感受到人間氣息，她同意了房仁一的意見，而后掛斷了電話。

夜之心在咖啡館里等了一個多小時，依舊感覺渾身不自在，她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盯著自己，她甚至懷疑吳庭就隱藏在周圍的顧客之中。由于受到了驚嚇，此刻的夜之心變得草木皆兵，她原本會以為自己待在人多的地方會稍微安心一些，但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嚇成這樣。

夜心終于還是呆不住了，她決定離開咖啡館，在房仁一家的門口等待房仁一下班。

下了出租車，剛走進房仁一所在的小區(qū)，夜之心突然瞥到了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身材肥胖的男人和一個瘦高男人并行，正朝門口的方向走來。

房仁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兩個人。她的視線鎖定在了那個胖子身上，那不就是消失了很久的吳庭嗎？

原來他真的沒自殺！他不僅沒自殺，還和房仁一住在同一個小區(qū)。

眼看著對方就要走到自己身邊，夜之心立刻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那兩個人走到門口，瘦高男人對吳庭說：“表哥，我還是和你住在一起比較方便，我們彼此能有個照應。”

“別墨跡，我真不能留你在這住，趕緊拿著錢從我的視線里消失。”吳庭說。

“那不夠花怎么辦？”

吳庭繼續(xù)說：“繼續(xù)找我要。”

吳庭的表弟依舊不肯走：“你家里怎么這么多女人用的東西？你有女朋友了，所以不讓我在這住嗎？”

“行了，別啰嗦了，錢都給你了，拿著錢快滾吧！”

玖

吳庭將他表弟送走后，重新走回了小區(qū)。

夜之心探出頭，拿出手機準備將吳庭的背影錄下來。剛剛錄完像，夜之心翻開相冊準備仔細看一看吳庭的背影，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房仁一打來的，夜之心直接接起電話，一邊向吳庭消失的方向看一邊說：“喂，你下班了？”

“嗯，我跟老板說了，所以提前下班了，你現(xiàn)在在哪兒？我去找你。”

此時吳庭早就從夜之心的視線中消失了，但夜之心依舊看著吳庭消失的方向出神，她緊盯著那個方向繼續(xù)說：“房仁一，你說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我剛才看見一個熟人！”

“什么熟人？”房仁一問。

“我想來你們小區(qū)等你，結果偶然見到了吳庭，你和他住在同一個小區(qū)！”

“啊？這么巧？那他看見你了嗎？”聽了夜之心的話，電話那頭的房仁一驚詫道。

“沒有，我躲起來了。我覺得我搬家沒有用，你也得搬家。”夜之心想到那位在日本遇害的女留學生，她擔心房仁一像那位女生一樣被閨蜜牽連，“我現(xiàn)在擔心這不是一個巧合，他如果真的對我懷恨在心，不僅要對付我，還有可能傷害與我親近的人。”

“你別嚇我，我現(xiàn)在不敢回去了，你也趕緊離開那吧。”房仁一繼續(xù)說。

“嗯，等我們見面之后再聊，我找個甜品店，等下微信給你發(fā)定位。”夜之心說完，掛斷了電話。

發(fā)送完定位后，夜之心又給房仁一發(fā)了一條微信：“雖然我知道了他的住處，但他也許真的會什么邪術，就算我報警把他給抓起來了，他也沒準變成紙片人，從牢房里逃出來。要不我離開這里吧，我不想讓你受到牽連。”

“沒事，我不怕，你要是離開，我也跟著你一起離開，我們也是一被子的閨蜜。”

“打錯字了，是一輩子。”

“一輩子，一被子。”

拾

一年前。

吳庭向濕婆許愿。

吳庭說：“我想擁有變成異性的能力;我想隨意改變自己身體的形態(tài);我想隨意改變自己的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