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于TA:2005年,王淑娟入職中國絲綢博物館修復崗位。踏實、努力、勤懇的她,為絲織品文物修復技術發展做出了積極貢獻。展柜中一件件精美華貴的絲織品文物,浸盈著王淑娟的汗水與青春。“我愿意用一生呵護這些嬌弱的遺珍,做一名忠誠的守望者。”
適用話題:踏實;努力;勤懇;匠心;傳承;文物修復;文化價值
走進中國絲綢博物館修復館工作室,與其他區域的熙攘熱鬧截然相反,這里靜得仿佛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幾位紡織品修復師正專注地伏在工作臺上,用于固定文物的磁鐵片在手中拿起落下,時而發出輕輕的“嗒嗒”聲。在她們的巧手縫補間,時光如同倒轉一般,千年文物得以“化腐朽為神奇”。
量身定制,文物修復學問大
乍一看,這些修復師“全副武裝”,更像是手術室里的醫生——她們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手套,工作臺旁還架著如手術燈般的照明設備。中國絲綢博物館技術部副主任王淑娟笑著說:“在這里修復的文物出土于全國各地,修復前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檢查‘病害’。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像醫生,只不過患者們都是些古老的紡織文物。”
為文物進行消毒、除塵清潔、平整……文物修復前有大量的準備工作要做。王淑娟說:“團隊秉持‘科學診斷、精準治療’的修復理念,就像治病前要先進行確診一樣,文物修復前的分析研究環節必不可少。”每件文物都得“量身定制”修復方案。
在王淑娟看來,比起其他文物,紡織品文物修復難度更大。“就拿出土的絲織品來說,因為是蛋白質纖維織物,大多有腐爛、霉變、脆化等問題,稍微一碰就容易變成碎片。若文物還有花邊等裝飾工藝,修復過程則會更復雜。”用她的話說,“這些寶貝要更‘嬌氣’一些。”
前不久,王淑娟和團隊成員一起成功修復了南宋黃昇墓中出土的絲織品。從業15年,修復過的文物數不勝數,但她對這次修復經歷印象最深。“墓中出土的一件紫褐色羅印金彩繪花邊單衣實在太脆了,很多部分已經變成一綹綹的狀態,修復起來特別難。”團隊動了不少心思,下方墊著一塊背襯,上面蓋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縐絲紗,文物就夾在兩者中間,這才把它固定住。這塊縐絲紗可是大有來頭,王淑娟介紹說:“這是由我們科研團隊自主研發的,不僅薄,透光度還極好,有時候縫補久了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得益于修復輔助材料的研發創新,紡織品修復效果更好了。科研團隊還研發了絲蛋白加固噴霧,修復時可以物理、化學兩種方式“雙管齊下”。
工作雖苦,一顆匠心盼傳承
平整文物時需要借助磁鐵固定,磁鐵片很薄,拿起放下要靠指甲摳,擺弄一天,手指就會摳得生疼。不僅如此,修復紡織品花費時間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需要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大多數修復師也因此患上了頸椎病、肩周炎這樣的職業病。“有時出土的文物散發著惡臭,這也需要慢慢適應。”王淑娟說。
如此說來,文物修復可真是個苦差事。王淑娟淡淡一笑,“只要足夠專注,就不會覺得苦。”她說,這份工作需要耐得住性子,靜得下心來,但最重要的還是要足夠熱愛,有好態度才能去談技術。“工作室雖也來過不少實習生,但大多數都被這種寂寞‘嚇跑’了。”她無奈地搖搖頭。團隊20多人,清一色“娘子軍”,平均年齡已超過35歲,她說自己偶爾也會“恐慌”,擔心后備力量不足,這份“匠心”又該如何傳承?
“現在主要是依靠‘傳幫帶’。”王淑娟說,一件文物由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帶著修,新人也能從中汲取經驗,得到快速成長的機會。“我們有一件館藏的遼代鴿子紋錦袍,就是由樓淑琦老師帶領7位年輕姑娘耗時3個多月修復完成的。”這件文物殘損嚴重,80%的面積需要使用鋪針工藝,縫線行距僅為4毫米。王淑娟說:“修復這件文物稱得上是‘魔鬼訓練’,也對新人進行了一次嚴格甚至苛刻的針法鍛煉,想要提高修復技藝沒有捷徑可走,只有耐住性子‘磨’,才能讓技藝不斷提高。”經歷過這次“魔鬼訓練”,姑娘們的針法水平突飛猛進。
亦“患”亦“友”,文物故事進萬家
如今,不僅在館內“傳幫帶”,中國絲綢博物館在館外也設立了許多工作站,指導當地文物工作者學習修復。“從2011年起最早設立新疆工作站,我們的紡織品文物保護國家文物局重點科研基地已在海內外設立了6個工作站,為當地培養了50余名紡織品修復人才。”
和這些幾百、上千年的絲織品待在一起久了,在王淑娟眼里,它們早已不是冷冰冰的出土文物了。王淑娟看絲織品的眼神會不經意間流露出愛意。她說,這些文物對她而言不僅是‘患者’,更是‘朋友’。對于那些‘病入膏肓’的文物,首先要讓它們‘活下去’,然后再‘活起來’。
為了配合中國絲綢博物館“2020絲綢之路周”活動,王淑娟與修復團隊還在今年6月嘗試著進行了一場“我為絲路修文物”的線上直播。頭一回當主播,她有些緊張,也做了許多準備。“提到文物修復,許多的人總覺得既神秘又遙遠,我們希望能通過直播,把修復的每個步驟展示給大家。”王淑娟說,“如果說修復能讓文物‘活下去’,那么,利用直播等新媒介手段讓更多人走近文物修復,了解文物背后的歷史,讓文物的文化價值、科普價值充分發揮出來,這就是讓文物‘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