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婷,李 政
(1.吉林大學 經濟學院,吉林 長春 130012;2.哈爾濱金融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1)
自近代以來,人類社會前后歷經了多次經濟全球化浪潮,其中有三次最為典型。第一次發生于19世紀的后半期。在當時,英國主導的經濟全球化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國際交往和國際貿易的發展,但在開始不久就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戰而中斷。第二次經濟全球化浪潮始于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至20世紀80 年代中期宣告結束,當時的主角是美國,在其主導下,世界經濟秩序得到了重新梳理,但受益的始終是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并未從中獲得更多利益。同時,“金德爾伯格陷阱”的存在,導致國際領導權缺位,國際貿易因此深受影響。自20世紀80年代之后,全球價值鏈貿易的蓬勃發展,直接導致了第三次經濟全球化的出現。當時,中國正處在制定改革開放措施、初步實施開放政策的關鍵時期,這對錯失前兩次經濟全球化浪潮的中國來說無疑是極大利好。至此,中國歷史性的趕上了第三次經濟全球化浪潮,也因此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機遇,并在全球價值鏈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但是,較長一段時間以來,我們在發達國家引領的全球價值鏈中一直處在被動地位,在攀升至全新高度的同時遭遇到了難以逾越的“天花板”。為了克服低端鎖定難題,除要積極參與全球價值鏈、構建以我國為主的全球價值鏈外,還要在國際經貿中做出新的結構性嘗試。
在我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轉變的過程中,存在著地區發展不平衡、資源環境成本過高、收入分配差距拉大、重數量增長而輕質量提高等諸多困難和矛盾。白崇恩和張瓊(2017)計算了未來各時期中國潛在的經濟增長率(2050),并指出中國經濟增長潛力的持續下降將成為未來較長時間內的必然趨勢。因此,在新時代背景下,我們要勇于面對問題,迎接挑戰,實事求是地解決問題。經濟增長并不意味著經濟高質量發展,人均GDP的持續增長也不意味著收入分配更加公平。中國高質量的經濟發展需要從戰略層面進行系統規劃和總體規劃。在當前全球經濟體系下,國際經貿呈現出以下主要內容:美歐等發達經濟體主導的以服務業為主的經貿體系;中國等東亞經濟體以制造業為主的經貿體系;其他發展中國家以自然稟賦為主的經貿體系。
在我國積極建設開放型經濟體系的過程中,一方面應積極嵌入更高端的全球價值鏈當中,另一方面以經貿合作、對外投資等形式積極提升本國市場優勢,以推動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奠定堅實基礎:(1)經濟全球化的驅動力推動著經濟治理體系的變革。在過去的幾十年中,世界范圍內的區域間經濟合作得到了極大發展,無論是世界性還是地區性,各類合作組織相繼建立,全球經濟一體化以及區域一體化的態勢愈演愈烈。雖然在這一過程中出現了“逆全球化”的聲音和阻力,但越來越多經濟體謀求合作的意愿始終是開放型經濟體系建設的重要推手。其間,出現了一批新興市場和新興國家、新鉆國家,這些經濟體的崛起逐漸成為推動或者拉動世界經濟持續增長的關鍵力量。這樣一來,由于全球經濟格局的演變,經濟全球化大勢已不可阻擋,對開放型經濟體系建設提出了更高要求。為了應對上述趨勢與變化,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要致力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是經濟全球化時代的必然趨勢。(2)經濟全球化對國際競爭領域與競爭方式帶來深刻影響。基于經濟全球化的全球價值鏈的興起和發展壯大極大改變了國際市場的競爭模式,打破了國際競爭秩序,也直接引導全球經濟競爭自價值鏈低端向高端過渡,在全球價值鏈的部分節點甚至出現了白熱化的焦灼競爭狀態。與此同時,在新一輪的科技與產業革命的推動下,包括互聯網經濟、數字經濟、共享經濟、綠色經濟等在內的經濟形態加速發展,并衍生出越來越多的新產業、新模式、新業態。此時,不論發達經濟體、新興經濟體還是其他國家和地區,均渴望在這一場世界經濟變局、全球產業破局中進入上升通道,借此完成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模式重構。也正是基于此,在世界范圍內爭奪產業制高點的競爭變得越來越激烈。因此,只有建立開放型經濟體系,向更高水平、更高質量的經濟發展領域邁進,才能順應上述趨勢,助力我國經濟體制轉型和優化。(3)我國宏觀經濟“三期疊加”問題因經濟全球化而客觀存在。自進入經濟新常態以來,中國經濟由長期高速增長轉變成中高速增長,出現了增長速度放緩甚至下行的跡象。而之所以出現上述問題,是因為支撐我國經濟高速增長的要素難以為繼,尤其在經濟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中國經濟粗放式的發展模式已經無法與世界經濟發展趨勢相適應,只有破解資源環境約束,轉方式、調結構,才能逐漸消除制約我國經濟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問題的出現已有很長的時間,在過去幾十年中,我們通過多種形式對其進行強化,導致傳統經濟發展模式根深蒂固,如果不開啟建設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就難以引領中國經濟步入新征程,就無法有效應對全球化帶來的困難和挑戰。(4)經濟全球化推動我國從經貿大國向經貿強國轉變。對處在關鍵戰略機遇期的中國來說,我國對外貿易的未來前景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但是在歷史慣性和國內外諸多因素的共同影響下,我國對外貿易相對規模較低、結構相對單一,在國際經貿條件和環境建設方面還要做出更多努力,加之資本流入、流出受到政治、經濟、文化等要素的影響,具有較強的不確定性——綜合判斷的結果是,我國必須要從經貿大國邁向經貿強國。為此,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提出要加快貿易強國建設步伐,相關部門為此制定了目標、時間表與一攬子計劃等。
在上述問題上,諸多學者對此展開了激烈而深入的討論。周天勇(2018)針對如何發展更高層次的開放型經濟問題進行了解讀,認為我國外貿會長期處在結構調整和步伐加快的時期,只有通過新舊動能連續轉換才能突破現有瓶頸[1]。盛斌、黎峰(2017)針對中國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問題進行了研究,指出當前乃至今后一段時間我們要持續貫徹黨的十八大、十九大精神,通過貿易強國建設,實現外貿轉動力、調結構的目標[2]。王稼瓊(2018)認為在國際經貿合作中要深刻理解新時代開放型經濟建設的核心要義和培育新的競爭優勢,只有這樣才能推動國際經貿從量的增長轉移到高質量發展[3]。黃曉鳳、何劍、鄧路(2018)從習近平新時代開放型經濟理論及其世界意義出發,指出我國發展對外貿易不能單純追求貿易順差,而是要做到進口與出口并重,以實現國際經貿的平衡發展[4]。戴翔(2019)研究和闡述了高質量開放型經濟的特征、要素及路徑,認為在中國經濟走向世界經濟舞臺中央的過程中,需要在多邊合作、區域合作中發揮更積極的作用[5]。楊長湧,權衡,馬野青、陳思、唐瑩,鐘春云等學者針對構建開放型經濟新體制打造高水平開放新格局等問題進行了探討,認為我國對外開放40年實踐創新與新時代開放型經濟新發展的一個關鍵點是努力營造當今世界經濟新格局與中國開放型經濟發展環境,以此壯大更高層次開放型經濟[6—9]。
在任何國家、任何地區,對外開放的道路都不平坦,都會在內外部環境的共同影響下曲折前行,這不但是我國建設開放型經濟需要經歷的必然過程,也是經濟全球化的主要特征。為了提高人類社會福利,借助經濟全球化實現國際經貿便利化和自由化,優化世界資源之優化配置,就一定要對現有經濟體系進行革新和優化[10]。在我國,在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的問題上,需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與基本方略為指引,深刻認識到經濟全球化對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產生的積極和消極影響,通過充分發揮市場的決定性作用和防止“市場失靈”,讓全球化紅利得到更加公正的分配。需要指出的是,在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體系的過程中,中國社會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依舊存在,除要對開放型經濟原有發展動力、發展目標和運行機制加以調整外,還要站在新的時代起點,通過創新國際經貿體系,提升中國與國際社會的互聯互通水平,在積極嵌入發達國家價值鏈和引領發展中國家價值鏈的過程中,更加有效地應對國際貿易摩擦。
目前,中國作為眾多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的最大國際經貿伙伴,在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的問題上除要深刻認識國際形勢發生的復雜變化、世界經濟格局出現的大變革和大調整外,還要以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上海進博會上的講話為指引,在順應時代潮流、準確把握開放型經濟發展規律的同時,以國際經貿體制改進為導向,踐行全新的經濟建設理念:(1)通過高水平發展為世界經濟增長提供更多動力。當今世界正處在新一輪的大變革、大轉折之中,中國同樣面臨著重大抉擇,只有堅持在更高層次上發展開放型經濟,將開放型經濟理念廣泛傳播且應用于實踐,才能不斷豐富其內容,得到越來越多國家、地區的贊同和支持。只有這樣,才能讓包括中國在內的更多國家參與到全球經濟治理當中,這對提高公共產品供給數量和質量、承擔更多國際責任都是大有裨益的[11]。(2)互利共贏是發展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的關鍵原則。作為一個重大的理論命題,在中國發展開放型經濟不但能夠彰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優勢,還能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框架下實現互利共贏。技術進步被視作全球經濟持續增長與實現互利共贏的關鍵動力,尤其對那些具備高新技術優勢的國家,可實行完全的高新技術開放,處于劣勢的國家借助開放的經濟條件,通過直接或者間接創新的形式集成到科技創新浪潮和全球價值鏈當中。因此,在更高水平上建設開放型經濟既能夠推動世界繁榮,也能夠引導和推動其他國家走上創新發展的道路。(3)積極參與全球經濟治理與公共產品供給是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的題中應有之義。今天之世界,是多種因素相互影響、彼此掣肘的世界,“逆全球化”“去全球化”等思潮不斷涌現,對世界經濟增長造成了不可估量的負面影響。此時,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需要量力而行,通過開放型經濟體系建設繼續受益于經濟全球化,并為世界發展做出應有的貢獻。為此,需要在更高水平上發展經濟,以便以更為積極的角色參與全球經濟治理和承擔國際責任、義務[12]。(4)內需始終是發展開放型經濟的立足之本。在全球經濟形勢動態調整、國內消費需求欠缺與消費個性化、消費體驗化持續涌現的今天,更需要挖掘和釋放國內需求潛力。
在中國開放型經濟實踐和全球科技、產業發展大變革的當今時代,需要總結歷史并放眼未來,在習近平新時代開放型經濟論述的指引下,逐步構建全面開放的新格局[13]。在此期間,既要認識到構建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的必要性,以便始終抓住和用好重要戰略機遇期,同時也要理解和運用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建設的現實邏輯,借此打造互利共贏、多元平衡和安全高效的開放型經濟新格局。(1)實現中國產品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位移。在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建設過程中,需要引導和促進中國產品進入全球價值鏈中高端位置,這是開放型經濟格局的必然選擇,也是國際經貿事務的現實要求。而為了實現這一點,除需要從中央到地方持續推進“放管服”改革,讓地方政府簡政放權、為企業服務外,還要在效率與質量方面加以強化,消除原有體制機制障礙對我國產業向全球價值鏈中高端位移的影響。(2)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在從經濟高速度增長到高質量發展轉換的過程中,我國經濟處在新舊動能轉換的關鍵時期。此時,一方面,要對我國原有經濟發展方式進行客觀審視,對以追求速度、規模為主的粗放型經濟發展方式予以改革,使之朝著高質量、高效益的方向行進;另一方面,要確保經濟高質量發展方式轉變處在開放環境而非封閉環境中,只有這樣,才能讓中國更好地參與到國際經貿體系建設當中。(3)主動適應國際經貿格局重塑。全球經濟開放史與中國40 多年改革開放歷程已經表明,開放帶來進步、封閉導致落后。習近平主席在參加博鰲亞洲論壇2018 年年會開幕式時也指出,過去40 年的中國經濟發展受益于開放戰略,未來我國經濟要想實現高質量發展也要在更為開放的條件下進行。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持續演化,國際經貿格局正在發生深刻的歷史性變化,原有經貿體制已無法適應新形勢,只有構建適應目前形勢的國際經貿新規則才能讓國家和人民從中獲益。對中國來說,在參與國際經貿活動時,要始終堅持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則,以正確的全球治理觀參與全球經濟治理,最終形成合作共贏的新型國際經貿關系。
當前,新一輪科技革命與產業轉型勢必要助力經濟全球化向更為包容、均衡、融合的方向前進。在經濟全球化、信息化與文化多樣性的“輔助”下,不同國家和地區之間的聯系與依賴程度會進一步加深,“地球村”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意識會得到顯著增強;同時,由于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的快速發展和迅速崛起,會逐漸縮小南北差距,也會因此推動全球治理體系與治理秩序變革,主要體現在以下方面:(1)數字技術革命、第四次工業革命以及生物技術革命與新能源技術革命會進一步重塑世界經濟秩序和經濟格局,并為世界經濟增長提供更多動力。5G技術、人工智能技術等顛覆性技術會為生產與消費創造新渠道,并引發科技創新、業態創新與模式創新。與此同時,大數據技術、云計算技術、物聯網和3D 打印技術、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技術、區塊鏈技術等會極大改變傳統服務與制造模式,為生產力的提高帶來新的動能。生物技術、新材料和新能源、航天和航海技術的更迭與變革會廣泛滲透到經濟社會發展的各個領域,由此可能引發全局性的技術革命與產業變革。未來,無論是哪個國家或者地區,只有搶占了科技制高點才能使自身處于產業變革前沿,才能在新的國際競爭中處于有利位置。在這一大背景下,世界各國均在積極尋求和制定與之相對應的戰略、政策,希望在新的技術變革中抓住契機,尤其要在數字經濟、生物技術、量子技術等前沿領域擁有一席之地。按照有關機構的預測,世界虛擬現實產業規模的復合增長會在2020 年超過2000 億美元。屆時,產業組織一體化、生產模式智能化、組織范式平臺化、技術更新開放性會成為全球經濟的主要特征。比如,制造業會繼續向數字化、智能化、網絡化、綠色化的方向發展,技術創新也會向著集成化、協同化、共享化的方向發展,且綠色低碳和可持續發展會成為主流。(2)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的延伸或者收縮會對國際經貿秩序進行重塑。近年,跨國企業主導的國際分工正在從產業內分工向產品內分工的方向推進,同一產品正在從一國生產轉向多國生產。這一過程所用時間已經大大縮短,通常會在一年之內就可以完成產品研發、系統設計、工業制造、物流傳輸、生產銷售、資金結算等業務,這些業務遍布多個國家和地區,讓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簡稱“三鏈”)得到全面延伸。因此,需要以此為內核,實現生產、服務、貿易和投資以及金融的一體化——這已經成為經濟全球化時代的關鍵特征,同時,控制“三鏈”水平的高低也成為一國和地區產業競爭力的關鍵標志之一。在此過程中,“三鏈”持續發展還促進了全球產業內貿易和產品內貿易以及區域內貿易的復蘇。全球貿易正在從最終產品貿易向中間產品貿易演化,價值鏈的區域布局得到進一步彰顯。當前,在全球范圍內,七成以上的貨物貿易屬于中間產品。按照世界貿易組織的數據計算,2007—2019年,中國貨物貿易進口的中間產品占進口總額的六成以上。而從2013年以來,世界大宗商品貿易所占比重也抬升了2.7 個百分點,尤其在亞洲以及28 個歐盟國家情況更是如此。該趨勢的出現讓經濟全球化呈現新的特征:不同區域間自由貿易協定越來越多;以自由貿易協定為主體的高標準國際經貿規進一步形成;高標準國際經貿規則得到持續創新,并向更自由化、便利化的方向推進。(3)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抱團崛起”,正在重塑全球經濟格局。近十年,由發展中國家推動的國際經濟合作議程越來越多。比如中國提出的“一帶一路”倡議與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得到了多個經濟體的響應,區域全面伙伴關系協和金磚國家發起的“新發展銀行”與非洲大陸自由貿易協定,更是激發了新興經濟體參與國際經貿規則的熱情。在2016年9月,金磚國家簽署了《金磚國家經貿合作行動綱領》,希望借此實現貿易投資便利化,服務貿易和電子商務全球化,知識產權和經濟技術合作長期化,多邊貿易和打擊保護主義制度化等。這一系列有針對性的行動計劃,讓新興經濟體的地位越來越高,在全球治理中發揮的作用也越來越大,而這勢必會改變發達國家主導的全球治理體系,也會促進新規則的建立。在可預見的將來,一種新的全球經濟治理結構或者治理模式就將出現。(4)“一超多強”的多極化格局對全球經濟治理體系進行重塑。按照預測,至2035 年,美國會一直保持世界綜合國力的領先位置,中國會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歐盟、日本等經濟體會繼續保持強勢地位,除中國之外的金磚國家會成為世界多極化的關鍵力量。這一世界格局的形成與二戰結束初期形成的美蘇兩極格局不同,也與蘇聯解體后產生的“美國主導”格局差異明顯,這種新的格局會直接推動全球經濟治理體系向更為平衡、民主的方向發展,新興經濟體與發展中國家對全球治理的參與度與發言權也會持續提高。需要認識到,如果美國長期奉行貿易保護主義與單邊主義,勢必會對其全球領導地位與全球信譽造成損害,國際社會就會希望中國在全球經濟治理體系中發揮關鍵作用,這對中國來說是機遇也是挑戰。
中美貿易戰本質上是美國為阻止中國崛起而發動的絞殺戰。增強科技創新實力,提高經濟發展質量是我國打贏貿易戰的根本手段。黨中央提出的“五大發展理念”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明了方向。面對問題,在當前的全球經濟治理格局中,呈現出了治理主體多元化、治理平臺多樣化、治理模式機制化等特征,在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的過程中,需要按照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的要求,通過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以擴大對外開放戰略和實踐創新為視角,系統詮釋新時代開放新格局:(1)強化高端要素自由流動。在構建開放型經濟的過程中需要建立和優化市場配置資源機制,以實現國際、國內高端生產要素的有序、自由流動,并借助各類資源的全球化配置,實現國際國內兩個市場的深度耦合,最終實現創新能力和創新水平的穩步提升。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要進一步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這樣做的一個關鍵目的就是要推進與開放型經濟相適應的體制機制,借此清理和消除經濟社會發展中的各類隱性、顯性障礙,激發市場活力,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真正發揮決定性作用。(2)強化國際貿易自由化、便利化。開放型經濟屬于更為成熟、完善、公平和規范、透明的法制化經濟范式,有助于提升國際貿易規模,促進國家之間的經濟交往。當前,我國已經進入中等收入國家隊列,很多生產要素都出現了稀缺的情況,成本也隨之上升,無論是人口紅利、土地紅利還是政策紅利,這些傳統優勢都呈現出逐漸弱化的跡象。此時,需要通過優化經濟結構激發創新優勢,促使經濟在高質量、高水平上發展。一方面,要從量的擴展轉為質的提升,推動中國經濟向高質量轉變;另一方面,要加快新舊動能轉換,完成從要素驅動向創新驅動的轉變。(3)強化區域經濟協調發展。在當今時代,任何國家和地區的經濟社會發展都難以離開國際、國內兩個市場,尤其在推動全方位開放的過程中,更要強化區域經濟協調發展。而為了做到這一點,一個前提條件就是實現國際、國內市場的融合,通過系統聯動和平衡經濟結構,實現區域合理分工與區域經濟一體化,讓區域間的產業發展格局釋放出“整體優勢”。比如,在我國,在建設開放型經濟的問題上,整體優勢之一就是要充分發揮東部、中部、西部的資源稟賦優勢、地理區位優勢和文化歷史優勢,可借助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和長三角區域一體化戰略,持續拓展開放型經濟的發展空間。(4)強化國際經貿質量。國際經貿質量的提升與產業發展質量直接相關。在我國開放型經濟建設當中,一方面,要實現產業轉型升級,實現從“中國制造”到“中國創造”的轉變,系統提升中國經濟在世界經濟體系當中的地位;另一方面,要建立高標準的國際經貿體系,依托全球市場經濟規則積極參與全球經濟建設,在與國際規則接軌和互動的過程中,讓中國獲得更多全球經濟治理的主動權。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國際經貿質量“不達標”,任何經濟體都有被“邊緣化”的可能,只有構建高標準、高質量投資與貿易規則,以及與之相適應的管理模式和營商環境,才能不斷提升中國經濟在世界經濟體系中的地位,為世界經濟發展做出應有的貢獻。
綜上,在國際經貿背景下,發展和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可按照以下框架進行:

圖1 基于國際經貿發展的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系建設框架
在當前乃至今后一段時間,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都具有異常重要的戰略意義,更是新時期以開放促改革、促發展、促創新的“關鍵一招”。為了實現真正的創新、更好地促進國際經貿的發展和進步,就需要以習近平新時代開放型經濟論述為指導,正確理解其科學而豐富的內涵,重點關注國際貿易和利用外資這兩個對外開放的重要方面,通過創新國際經貿路徑,為實行高水平的貿易與投資自由化便利化奠定基礎[14]。為此,一方面,需要制定和落實新發展導向的開放型經貿政策,系統推進準入前國民待遇+負面清單管理體系建設,進一步放寬市場準入通道;強化國際經貿政策決策與執行的協調機制,通過擴大服務業對外開放與保護外商投資合法權益等措施,讓中國企業能夠更加積極主動地適應全球產業分工的調整和變化。另一方面,要進一步完善和優化度量國際經貿的指標和數據,注重國際經貿行為的中觀協同和關聯推進,對在我國境內注冊的企業均應平等對待,讓中國始終是多邊貿易體制的堅定支持者、參與者與重要建設者。此外,還要強化國際經貿活動的科學規劃與部門協調,讓更多企業能夠以更為積極的姿態參與到國際經貿活動之中,推動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
在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系建設中,需要根據新形勢需要強化制度創新,制定并落實新發展導向的開放型國際經貿政策,并以此為基礎構建國際經貿投資與國際合作的促進體制:(1)中國政府以主動的姿態和有關國家達成投資保護雙邊與多邊協定,推動和其他國家已簽署的共同行動計劃、自貿協定和重點領域合作諒解備忘錄等盡快得到落實。(2)制定與更高水平開放經濟體系相適應的國際經貿支持政策措施,助力中國企業開展海外投資和項目合作,使之能夠獲得所得稅優惠或者關稅優惠鼓勵等。(3)制定與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系相應的金融、保險支持政策,以此充分調動各方力量參與到國際經貿體系的重構之中,搭建起以政府為主體的國際經貿合作信息平臺和網絡體系。(4)建立基于國際經貿合作的項目庫,通過向有關企業提供關鍵信息,確保國際經貿活動始終處在安全高效的場域中,這樣既能夠保障國家經濟安全和環境安全,也能提升制造業、服務業的開放水平和國際競爭力。
時至今日,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的負面影響并沒有完全消除。在危機之前,中國長時間存在低水平供給與產能過剩等問題,危機后問題更加突出。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層面上,實施“走出去”戰略意義更大。但是,東、中、西部三個地區經濟增長趨勢存在較大差異。多年來,我國東部地區的經濟發展質量與水平始終處于高位,一個主要優勢是其經濟增長效率與可持續性較高;在國際金融危機之后,對外直接投資規模擴張對提升經濟增長質量的貢獻集中到了提高經濟增長效率方面,對外直接投資規模擴張對三個地區都有積極的影響,中部地區受影響最大。因此,基于“內外聯動、東西互助”的開放型經濟格局,應該進一步強化中國進入高質量發展時期與新舊動能轉換時期,按照“走出去”模式能夠為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帶來新動能。此外,應注意到,盲目追求對外直接投資擴張,會影響國民經濟高質量發展。基于此,應該在深化對外開放的同時,引導中國企業注意“走出去”的路徑和方法,并關注以下問題:(1)不同地區發展差距明顯。按照各地區的產業基礎與區域優勢,應因地制宜地制定差別化政策,鼓勵東部地區企業實施“走出去”戰略,引導中西部地區外資和內資進行同步發展。其間,一方面要充分整合國內外資源,另一方面也要提高不同地區經濟增長效率,確保穩定性與可持續性。(2)制定負面清單制度,對“走出去”的企業進行篩選。當前,中國對外開放的深化并不等同于任何企業均能夠隨意“外出”,而是應制定企業“走出去”的標準,防止出現“產業空心化”、同質競爭等問題。(3)對外直接投資具有長期運行的特點,必須從長遠的角度出發,堅定不移地貫徹對外開放政策,實現對外直接投資從“量”向“質”的轉變,促進經濟長期增長。
總體來看,當前我國經濟保持中高速穩定增長,自主創新能力不斷提高,新的增長動力不斷涌現,城鎮化水平不斷提高,消費市場日趨強勁,發展彈性和回旋余地繼續增強。這些優勢為“十四五”期間實現經濟高質量可持續發展創造了有利條件。在國際經貿發展方面,貿易投資自由化便利化的體制環境基本形成。黨的十八大以來,中國全面推行準入前國民待遇加負面清單管理制度,建立自由貿易試驗區,探索自由貿易港,加快建設開放型經濟新體制,通過深化“放管服”改革,不斷改善法治化、市場化、便利化的營商環境。2019 年中國外商投資準入負面清單限制由2011 年的180 項減至40項,自貿試驗區外商投資準入負面清單由2013年的190 項減至37 項。在世界銀行發布的報告中,2018年中國的商業環境從78位上升到46位。2019年3月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外商投資法》成為我國外商投資法制建設的重要里程碑。全球自由貿易區戰略已成為中國拓展市場空間、探索國際經貿新規則的重要平臺。到2019 年,中國已簽署17 項自由貿易協定,涉及25個國家和地區。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建設工作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其間不但要制定和落實新發展導向的開放型國際經貿政策,還要注重開放型經濟發展目標的協調、開放型經濟發展政策的協調和開放型經濟組織決策的協調等[15]。為實現這一目標,需要重點做到以下兩點:(1)構建包括政府、非政府組織等利益相關者在內的國際經貿政策決策、咨詢與實施機制,引導傳統意義上的出口導向型工業化戰略向出口升級替代型的工業化戰略轉變。比如,要通過國際經貿關系協調,助力我國智能制造業國際化戰略的實施,并在改造與提升裝備水平的過程中提升產品質量,讓中國智能制造在國際市場具備更強大的競爭力。(2)在政府層面協助中國企業進行海外投資,通過進出口貿易、金融保險等商業模式之間的分工與結合,構建多層面、立體化的國際經貿效益體系,讓更多中國企業能夠嵌入到全球價值鏈的中高端位置。也只有這樣,才能彌補投資項目配套不足、外部經濟性不高等短板。
基于紛繁復雜的國際環境,中國在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以更好應對經濟全球化和國際經貿體系重構等問題的過程中,除了要以積極的心態應對上述變化,進一步構建新時代全面開放環境中的開放型經濟新體制構建外,還要強化國際經貿活動的科學規劃與部門協調:(1)在國際經貿活動科學規劃方面,除了要客觀認識經濟全球化發展長期由西方發達國家主導的事實,還要認識到當今世界多極化的事實。在這一新的時代背景下,中國需要對現行的、與本國利益直接相關的國際經貿體系、規則等進行科學規劃,甚至在必要時要變革和重塑原有的不合理的國際經貿規則。比如,要在宏觀上充分考量國際經貿關系,通過精心謀劃制定對外經濟開放戰略,以此平衡進出口與國際收支等。(2)在國際經貿活動的部門協調方面,中國要在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體系的過程中,針對需要提供的國際公共品數量、規模和質量進行綜合評價,重點對中長期項目、財力和投入等進行預算與安排,對任何超過國力的資金支出都要予以取締。在對外開放的管理與調控中,要通過頂層設計,讓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建設明確方向和內容,具體做法包括對過剩產能進行摸排,對國際市場開拓、涉外能力等開展統計工作。當然,也要對其他國家的經濟發展階段、產業梯度和接納轉移產業政策等進行“摸底”,做到知己知彼,然后在此基礎上制定出客觀、科學的國際經貿政策。
在這一問題上,需要不斷強化部門之間的協調與資源優化問題。以第二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為例:(1)強化機制建設。在國際經貿活動中,任何業務的處理均需要強有力的機制“保駕護航”,中國近年舉辦的國際進口博覽會就是如此。為了讓進口博覽會取得成效,需要完善的機制做保障。為此,進博會尤其重視長效機制與實施機制建設,在各方面力量協調和動態管理的過程中,能夠及時有效地糾正工作中出現的問題。(2)建立大數據網絡體系。第二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的舉辦讓我們獲得了大量的、有價值的企業和商品信息,借助大數據技術,可以篩選出更多有效資源,為政府部門和企業單位服務,這對優化國際經貿體系具有重要意義。其中,一些數據得到進一步處理,繼而為國際經濟發展決策與全球治理工作服務;部分大數據進行整理分析,為下屆進博會提供服務;一些大數據通過系統地分析和構建,可為他國企業的發展提供幫助。(3)積極探索進口管理便利化渠道。以舉辦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為窗口,積極探索和開辟進口管理便利化思路,促進進口體制機制變革,使之能夠更好地適應開放型經濟的要求。(4)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并非一般意義上的展覽。這被視為國際貿易發展史上的關鍵舉措,對推動我國新一輪高水平對外開放更是意義非常,這一重大決策的出現和落地,產生了積極的國際影響——既充分表明了我國在支持貿易自由化與經濟全球化方面的決心,也證明了中國能夠在更大范圍、更大領域、更深層次推推進開放型經濟,同時也反映了反對貿易保護和促進經濟全球化的一貫立場,這符合世界各國人民發展進步的共同愿望。
在開放型經濟建設的過程中,國際貿易發展需要重點完成以下任務:(1)強化進出口協調發展,不斷提高中國在全球價值鏈內的地位。首先,應在全球價值鏈搶占關鍵市場與主要大宗商品市場。在大宗商品領域,新型消費品與服務貿易被視為價值鏈中市場潛力最大的類別,因此有必要努力占領中間市場,鞏固高端市場。其次,應綜合借助創新政策與產業政策,系統提升要素稟賦。其間,應始終堅持供給側創新政策與需求側創新政策,以此促進相關創新主體的配合,積極、全面落實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再次,應制定和實施選擇性產業政策,制定向功能性產業政策轉變的規劃,并強化功能性產業政策的落實水平。(2)在擴大市場準入的同時不斷優化營商環境,進一步提升外商投資質量。首先,應最大限度降低相關行業準入門檻,逐步調整和優化法律制度,盡量采取事后監督機制,而不是審批機制。其次,要繼續優化營商環境,穩定外商投資,解決外商投資企業在簽證、居住、教育培訓等環節存在的問題。比如,要在外商投資關鍵領域,提高對知識產權的保護與市場監管力度,盡早出臺統一的外商投資促進政策,提升地市政府權限,最大限度發揮各級地方政府吸引優質外資的主動性。(3)以創新國際產能合作模式為出發點,組建新型國際經貿網絡。首先,應強化高層引領作用,通過經貿平臺建設,為創新國際產能合作創造良好的外部環境與合作空間。其次,應遵循科技要素流動的規律,在創新科技合作新機制的過程中加強交流,并通過委托研發、與發達國家共同發展等形式為合作奠定堅實基礎。再次,應本著互利合作和開放包容等原則,依據國際法和國際慣例以及商業原則,促進不同行業間的優勢互補,激勵并支持企業組建聯合生產、聯合招標和聯合投資的新型經貿模式。(4)充分發揮傳統平臺和新平臺的整體引領作用,完善對外開放格局。首先,應以開發區為體制機制創新的主要載體,提高外商投資綜合素質,賦予各類經濟開發區在項目建設等環節更多自主權,比如通過優化審批機制實現國內規則和國際規則的深度融合。其次,應切實擴大自貿區試點的范圍和權限,積極推進自貿區與相關城市海關特殊監管區的整合,系統優化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建立必要的法律法規。可以探索借鑒英美法系的相關法律內容,研究擴大中國改革開放的新思路。再次,搭建更多、更高效的新型自由貿易港,以此實現貨物、資金、人才的有序高效流動。此外,應優化政府治理機制,在雙向投資管理和金融開放創新的過程中,以協同開放的形式對重點領域予以支持,為對外開放“保駕護航”。(5)以促進世貿組織改革與高標準自由貿易區建設為抓手,積極投身全球經貿規則制定與全球治理當中。首先,多部門共同發力全面促進世貿組織改革,并在此過程中緊密圍繞電子商務和投資便利化以及中小微企業發展及透明度等問題,盡量破除世貿組織在上訴機構遴選方面的困境,提振國際社會對世貿組織的信心。其次,應積極探索在世貿組織框架中組建起企業談判、競爭政策與產業政策的機制,尋求共識并控制分歧。比如可以借助“一帶一路”倡議重點推進沿線國家之間的自由貿易區建設,也可以借此有序促進亞太自由貿易區建設等。再次,中國要在雙邊與多邊自貿協定談判中扮演重要角色,以主動出擊+積極防御的形式強化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并在政府采購等新問題上加強談判,妥善納入產業合作等經濟技術合作問題,發展合作與全球價值鏈,促進中國與自由貿易伙伴的務實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