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言
從黨的十四屆三中全會提出“社會管理”的概念,到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首次提出“社會治理”,再到“構建全民共建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的社會治理體制”,“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我們黨在社會治理領域進行了不懈的探索,推動了“社會治理”理論不斷向前推進和完善,并最終形成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治理的理論體系與實踐創新。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社會治理是國家治理的重要方面。社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內容和基礎工程,社會治理的成效決定了政府治理、國家治理的成效。這次全會的召開,為我國的社會治理提供了行動綱領和方針指南,彰顯了社會治理中國道路的獨特優勢。
一、“社會治理”理論的提出與深化
“社會治理”一詞第一次出現在黨的正式文件中,是2013年召開的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全會提出,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并提出了“創新社會治理體制”“提高社會治理水平”的要求,這標志著中國共產黨執政理念的重大變化。2015年,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提出了“構建全民共建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的決策論斷。
在黨的十九大上,習近平總書記在報告中提出了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治理現代化的總體要求,“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加強社會治理制度建設,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的社會治理體制,提高社會治理社會化、法治化、智能化、專業化水平”。至此,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治理的理論表述達到了一個新高度。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是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一次重要會議,全會強調:“堅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這次會議對社會治理理論建設主要有以下幾方面重要的創新:一是將社會治理置于國家治理體系這一重要地位;二是實現了由“社會治理體制”向“社會治理體系”的轉變;三是增加了“民主協商”“科技支撐”作為社會治理體系的組成部分;四是強調重視制度權威,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治理制度;五是提出建設“社會治理共同體”的新概念;六是重視基層社會治理,構建基層社會治理新格局;七是將社會治理置于國家安全體系的一部分,提高了社會治理的政治地位。至此,中國特色社會治理理論進入到了一個新境界、新高度,實現了質的飛躍。
二、社會治理與國家治理、地方治理、基層治理的概念辨析
當前,學術界和實務界對國家治理、地方治理、基層治理、社會治理四個概念及其關系的認識還比較模糊,甚至誤用,在一定程度上導致各治理主體不甚清楚自己的治理邊界,不利于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從縱向看,國家治理體系包括國家治理、地方治理和基層治理;從橫向看,國家治理體系包括國家治理和社會治理。
國家治理在廣義上涵蓋對國家一切事務的治理,等同于治國理政。廣義的國家治理同時涵蓋了縱向、橫向、時間、空間等四個維度。在縱向上,涵蓋從中央到地方,再到基層以及組織、個體層面的治理;在橫向上,涵蓋政府、市場、社會等領域的治理。在空間范圍上,涉及東中西等不同地區、不同省市縣的協調與管理;在時間維度上,涉及從宏觀上制定當下和未來的發展戰略。
當國家治理與地方治理、基層治理同時出現時,國家治理主要指提供全國性公共產品和承擔跨區域協調治理的職能。全國性公共產品包括國防、外交、國家安全、貨幣、法治環境、宏觀調控政策、基本公共服務等,這類公共產品為公民人人均等享有,且不具有排他性和競爭性。同時,由于區域之間是平級關系,跨區域治理或區域協調發展往往需要高層級政府計劃、指揮、協調、控制,這也是國家治理的應有之義。
當國家治理與社會治理同時出現時,這里的“國家”指“state”,即政治聯盟或擁有公共權力的機構,而不是民族國家“nation”,后者是廣義的國家,包含了社會。國家治理主要指政黨治理、政府治理、政社關系等三個層面。國家與社會劃界而治,同時國家在社會失靈時發揮元治理作用。
社會治理具有兩層內涵,即社會治理體制和具體社會事務治理。當社會治理意指具體社會事務治理時,在大部分時候,社會治理與基層治理是重合的,即基層社會治理。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推動社會治理重心向基層下移”。推進改革發展穩定的大量任務在基層,推動黨和國家各項政策落地的責任主體在基層,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基礎性工作也在基層。城鄉、社區是社會的基礎單元,是各種利益關系的交匯點、社會矛盾的集聚點、社會建設的著力點,因此,具體社會事務治理主要指基層社會治理,社會治理概念約等于基層治理概念。
三、黨建引領基層社會治理創新的時代要求
以黨建引領基層社會治理創新,是新時代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然要求。近年來,我國社會發生明顯變化,流動性、多元化、個性化等特征日益突出;與此同時,單位制的管控職能日益縮小,基層社會治理需求不斷提升,二者交匯對當前社會治理領域提出了一些新的挑戰。
在基層社會治理中,黨的領導不能缺失、不可替代,作為基層社會治理的核心力量,黨的建設水平直接關系到基層社會治理的質量,而基層社會治理質量又反過來影響黨領導根基的穩定與否。因此,將黨建問題與基層社會治理問題結合起來,應該是新時代實現基層社會治理現代化的主要思路。對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創新社會治理體制,把資源、服務、管理放到基層,把基層治理同基層黨建結合起來”。因此,在基層社會治理的過程中,要充分發揮黨建對基層社會治理的引領功能,提高基層社會治理水平。
黨建對基層社會治理的引領功能應著重體現在方向性引領上。隨著社會發展進程不斷推進,基層社會治理體系日趨復雜,既有涉及基層社會治理關鍵的方向性問題,也有諸多具體事務性問題。在方向性問題決策上,黨組織必須起到領導核心作用,把好方向、掌好舵,確保基層社會治理的正確方向、整體規劃和統籌協調。在具體事務性問題上,要充分發揮社會治理各主體的智慧,區分政府、市場及社會的功能定位,協調基層黨委和政府之間、不同職能部門之間、政府部門和企事業單位之間的治理舉措。要注重在事務性問題上給予其他主體以充分的自治空間,引領社會治理其他主體主動參與,形成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提高我國社會治理的專業化水平。
四、完善黨建引領社會治理的推進路徑
要明確引領內容,把握引領尺度。要將黨的領導以觀念嵌入的方式落實到具體實踐工作中,提高黨統攬全局和協調各方的能力,從而實現黨的組織和工作全覆蓋。黨建引領,并非是對社會治理事務的大包大攬,而是要巧用辯證法,創新思維方式,探索工作方法,對方向性領域加以引領。對于事務性領域的工作,完善黨建引領下的“三事分流”制度,合理區分大事、小事和私事,有效引領政府部門協同解決“大事”,轄區組織參與社區共治解決“小事”和基層群眾自治解決“私事”,實現黨委領導、政府負責、社會協同和公眾參與的良性互動。
要優化組織建設,提升引領能力。只有黨組織自身堅強有力,才能有效領導社會治理。其一,加強基層黨組織自身思想、組織、作風等建設,強化黨員教育管理;提高黨員干部的政治素養和能力素質,激發黨員的主動性和創造性,探索新模式、開拓新方法。其二,不斷推進以居民需求為導向的基層服務型黨組織建設。在城市社區,以網格化黨建為抓手,推進服務型黨組織建設,使黨建工作有效落地。其三,加強黨組織標準化建設,以標準化建設助推黨建工作規范化運行,提升黨組織的組織力。此外,還要加大對弱化、虛化、邊緣化的基層黨組織的整頓,推進樓宇、商圈和各類園區等新興領域黨組織建設,實現基層黨建的有效覆蓋,以健全的組織網絡推動社會治理能力提升。
要豐富服務載體,搭建引領平臺。黨建引領社會治理創新活動的開展離不開各類服務平臺。其一,完善基層黨建聯動中心的設置,使其不僅能為轄區聯動單位召開會議、開展活動、信息公開提供平臺,而且能為進一步激勵居民主體積極參與,培養公眾的責任感提供有效媒介。其二,建好用好黨群服務中心。黨群服務中心為黨建引領單位組織和居民群眾參與社會治理提供了陣地,是加強黨群聯系的重要載體。
要夯實資源支撐,提供引領保障。街道和社區,是打通基層社會治理“最后一公里”的關鍵環節,基層黨建引領社會治理既需要法治保障,還需要資源支撐。其一,加大經費支持力度,確保有錢辦事。其二,推進社會治理創新,人才是關鍵。加大人才支持力度,確保有人辦事,破解基層隊伍不穩定、保障不確定、能力不適應等難題。
(本文根據公開發表內容綜合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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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聚焦于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建設,系統地總結了“中國之治”的13項制度原則。國家治理涉及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生態文明等多個領域、多個維度的制度安排,其中社會治理制度是國家治理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社會治理是一門科學,管得太死,一潭死水不行;管得太松,波濤洶涌也不行。要講究辯證法,處理好活力和秩序的關系。”
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堅持和完善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保持社會穩定、維護國家安全。社會治理是國家治理的重要方面。必須加強和創新社會治理,完善黨委領導、政府負責、民主協商、社會協同、公眾參與、法治保障、科技支撐的社會治理體系,建設人人有責、人人盡責、人人享有的社會治理共同體,確保人民安居樂業、社會安定有序,建設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國。
構建基層社會治理新格局
《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 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指出,要構建基層社會治理新格局。完善群眾參與基層社會治理的制度化渠道。健全黨組織領導的自治、法治、德治相結合的城鄉基層治理體系,健全社區管理和服務機制,推行網格化管理和服務,發揮群團組織、社會組織作用,發揮行業協會商會自律功能,實現政府治理和社會調節、居民自治良性互動,夯實基層社會治理基礎。加快推進市域社會治理現代化。推動社會治理和服務重心向基層下移,把更多資源下沉到基層,更好提供精準化、精細化服務。注重發揮家庭家教家風在基層社會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加強邊疆治理,推進興邊富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