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雨了嗎？（上）

小烏 小璐

云臺山

南江鎮轄區內的云臺山，距花城市區30多公里，向來稱為南華群山之祖。云臺山山區廣大，峻拔奇峭，是7000萬年前中生代侏羅紀和白堊紀時燕山運動形成的。大量花崗巖侵入，擠壓地殼使地層褶皺形成穹窿構造山地。主峰飛云頂是花崗巖山體，屹立于南華三角洲邊緣;南來的海風與北來的氣流在此交匯，常年云霧繚繞。明代陳璉所撰《云臺山志》云：“晨起見煙云在山下，眾山露峰尖如在大海中，云氣往來，山若移動，天下奇觀也。”

云臺山是南華地區登山和露營愛好者首選之地。他們往往在周末結隊前來，先在山腳下管理區設置的露營區搭帳篷住一晚，然后第二天再登頂云臺山主峰飛云峰。近年，當地政府每年還在這里舉辦各種登山大賽，吸引了眾多中外登山愛好者，有力地推動了當地旅游業的發展。

這個周末的清晨，在云臺山腳帳篷宿營地，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

“昨晚下過雨？”

來自南華大學的陳東明從帳篷里出來，自言自語道。河岸沙地一片濕淋淋，閃閃發光。

峽谷將明未明，霧氣籠罩著溪流。陳東明他們的四個帳篷好像還沒有人起來的樣子。

陳東明猛做深呼吸，希望初夏清晨的空氣能洗滌胸中的晦氣，但是腦筋好像還不太清醒，不僅沒有舒暢的感覺，也未浸潤在早晨舒爽的滿足里。

陳東明心想，不管雨是不是在夜里下的，今天似乎是個好天氣，仰頭一望，近百公尺的峭壁隙縫之間，可以看見早晨的天空終于漸漸晴朗了起來，看著看著，山頂的一角受到陽光的照射，發出金色的亮光。

“真好……”

陳東明不禁贊嘆，作為“王者榮耀大學生登山俱樂部”成員能夠來這兒，真是感激不盡，大家都還在睡覺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起來，總感覺有些優越感。

陳東明再一次深呼吸，這一次很有效果，有個東西進入了眼簾。他甩甩頭，瞪大眼睛，那是什么東西？怎么會垂掛在樹枝上呢？

他慢慢地走到那棵樹下，他的視力其實并不差，應該在遠遠的地方就可以看清楚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但是兩腳卻毫無意識地往前移動。為什么……會有人吊在這里呢？他在干什么呢？

“喂，喂……糟，糟糕了！有人上吊啊！”

陳東明大叫，往帳篷走，雖然雙腳很想用力快跑的，但是膝蓋卻抖得厲害，用不上力，幾乎是爬著回去的。

除了陳東明他們四個帳篷外，這個營區里，還有不少前來露營的帳篷。陳江明的叫聲把自己的同伴，以及睡在附近帳篷里的其他人都驚動了，人們紛紛從自己的帳篷里鉆出來往出事地點跑去。

住在幾百米外另一個露營區帳篷的唐唐也被驚醒了。他和那些大學生并不是一伙的，更不是來登山。唐唐因為協助警方破了幾個案件，他根據這些經歷，寫了幾個偵探小說，在一家雜志上發表了，還獲了獎。所以，這次獲邀參加市小作家協會舉辦的一個為期三天的文學夏令營活動，前來云臺山參加一個以環保為主題的現場寫作比賽。

唐唐和這些大學生一樣，也是昨天上午來到云臺山下，下午聽隨營的作家講寫作課，然后在這里過一天露營生活。今天計劃爬一段山路，然后再根據兩天的體驗，以環保為主題現場寫成一篇文章，現場進行評獎和頒獎。

唐唐和南江鎮似乎有些特別的緣分。前些時候在這里，他曾經協助警方破獲了小鎮連環殺人案（詳見《少男少女》雜志2011年12月校園版《小鎮上的“鬼腳印”》）;前些天，又隨刑警隊的司徒隊長來到這里，抓獲了躲藏在鎮上的“借尸還魂”案真兇——女富婆劉英。（詳見《少男少女》雜志2013年9月校園版《獨家新聞》）。而這些經歷，都成為唐唐那幾篇偵探小說的素材。

當唐唐聞訊跑到出事的帳篷區時，警車已經開來了，唐唐見到了上次查案時認識的南江鎮派出所所長李樹民。

“那就是案發現場。”一個先到的民警向李所長報告說。

那邊的河谷里有四個帳篷，彼此離得有點遠。河岸附近有十幾個人圍在那里，尸體大概就在那里吧！

“到下面的路在哪里？”

“這里，有點陡，請小心。”

不是有點，是非常！路窄得只夠一個人側著身子通過，如果走錯一步的話，整個人就會翻到河里去了，不死也會半身不遂。

手很干凈

唐唐隨民警到達河谷時已汗流浹背了，他環視了一下河邊被雨淋濕的砂粒，說道：

“這里下過雨吧？”

“因為峽谷的關系，”一個也認得唐唐的民警說道，“這里經常下雨或是有濃霧出現。”

“去看看尸體吧。”

唐唐越過河邊，聚在那里的都是當地的民警。

“乍看之下是自殺，和平常的案子沒什么兩樣啊……”一位最年長的民警說道。

掀開包住尸體的塑料布一看，是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年輕女孩，上著印有英文的T恤，下著牛仔褲，赤足，全身濕淋淋的，大概曾遭風吹雨打的關系，脖子的地方有很明顯的繩子的痕跡。那個先到現場的民警停頓了一會兒說道：

“是吊在這棵樹上的。”

面前有一棵很高大的樹，仰頭一望，剛好有一根粗大的枝干斜斜地指向天空。

“是那樹枝嗎？”

“是的。”

唐唐離開大樹，嘟囔著：“有三米多高哩！”

李所長走近尸體，檢查死者的手心，然后點頭又道，“原來是這樣的啊！”李所長又問道：“這個女孩是學生嗎？”

“是的，是一個叫‘王者榮耀大學生登山俱樂部的成員，利用這個周末來露營和登山。”

“這四個帳篷的人都是同一個學校的嗎？”

“不，學校各不相同，不過都是‘王者榮耀大學生登山俱樂部的會員，聯合出游……”

“是誰發現的？”

“南華大學的學生陳東明，他的帳篷最靠近河川。大概是六點天快亮的時候，他第一個醒來，就到外面來，才發現這女孩吊在樹上。”

“這女孩……叫什么名字？”

“嗯，何婉宛。南華師范學院二年級。”

“嗯……去見一下發現的那個學生吧。”

一個警官跑向河岸旁的帳篷，把陳東明帶了過來，李所長要他把發現尸體的經過再說一遍。

“發現尸體之后，你采取了什么行動？”

“我嚇了一跳……回到自己的帳篷把其他三人叫起來，然后分頭把其他帳篷的人叫起來。”

“嗯，把人叫起來之后，就立刻去放下她的尸體的嗎？”

“不……一看就知道她已經斷氣，所以其中一個先去報警，其他的人就圍在她的四周。結果，和她同校的人都哭了起來，說：‘這樣吊著，好可憐哦！我們南華大學大四級的王力偉，是我們的頭頭，他才說：‘好吧，把她放下來。”

“怎么放下來的？”

“王力偉爬到樹上，用刀子把繩子割斷，我們在下面拉好塑膠布……”

陳東明看了看用塑料布覆蓋著的尸體，身體還不斷顫抖著。

“是誰說，事有蹊蹺的？”唐唐插嘴道。

陳東明有點驚恐地看了看唐唐，說道：“是……王力偉。他檢查了尸體以后說：‘她不是自殺的。”

“什么意思？”

南華師范學院的營帳扎在離河川很遠的地方。李所長讓陳東明回帳篷，把王力偉叫來。

王力偉又高又帥腦筋又好。

“是的，我的確說了那句話。”

“為什么你認為不是自殺呢？”

“她的手很干凈。”

王力偉聳聳肩，好像一句話你們就會明白似的。唐唐和李所長你看我，我看你，唐唐想了想，開口道：

“如果不用梯子或其他工具，而要在三米高的樹上上吊的話，除了帶著繩子爬上樹，跨在那分枝上結繩，然后做個圈圈套在自己脖子上再跳下來之外，別無他法。但是，要爬上那么高的樹，手腳不可能沒有一點擦傷，而她的手沒有任何傷口。換句話說，她不是自己要上吊的……”

“是的，就是這樣！”王力偉看了唐唐一眼，狠狠地點了一下頭。

李所長咳了一下：“嗯！那也是一種可能。驗尸之后，結果如何不說自明的……”

王力偉熱情的眼睛注視著唐唐，讓唐唐覺得很不舒服。王力偉不明白這個中學生模樣的小男孩為什么和警察在一起，還會主動問答問題。

按王力偉所言，他們這個“王者榮耀大學生登山俱樂部”的會員，分別由南華大學和南華師范學院的學生組成。這次來云臺山登頂，一共16人。他們就是同校，也并不是同一個年級，從大一到大四都有。分別住在4個帳篷里，即是南華大學6男2女，師范學院6女2男。

“我們是昨天下午到這里的。”王力偉說道：“大家各自搭設營帳，傍晚時分把設備搬到河邊，準備開晚會。太陽一下山，我們又吃又喝又唱歌的……嗯，大概到九點左右結束，收拾妥當之后，大家各自先回營帳。”

“先回？后來還有什么節目嗎？”李所長問。

“是這樣的，之后，大家隨意與其他帳篷的人聊天、玩撲克牌……自由行動，所以情況如何我也不清楚。”

“不過。我們決定今天去爬飛云峰，不能太晚睡，所以十二點的時候，大家各自回營帳熄燈就寢。”

“就寢之后，就沒有活動了嗎？”

“是的。”

“你和死者何婉宛很熟嗎？”

“很熟……還談不上。不過，雖然我們不是同一所大學，但身為聯合登山隊的隊長，每一個人我都認識。但是私下并沒有任何交往。”

“嗯。不管她是自殺或被殺，昨天晚上她有沒有什么異樣？”

“這……”王力偉思考了一下。才若有所悟地說道：“啊，你這么說我倒想起來了，她可能啤酒喝得太多了，舞跳到一半，她說身體不舒服，回去帳篷休息。”

“一個人嗎？”

“嗯……好像有人送她回去，我記不起來是誰。”

“哦……那，她有沒有悶悶不樂的樣子？”

“沒有。架設營帳的時候，她們都是女孩子，所以我過去幫忙，她們還鬧個不停呢！”這時，站在一旁聽的唐唐插嘴道：“你記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下的雨？”

“我根本不知道下過雨，大概睡得太熟的關系吧……”

唐唐似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你也是警察嗎

李所長要王力偉去叫和死者同住一個帳篷的師范學院三名女生過來，王力偉正要轉身離開，卻又停在唐唐的面前問道：

“你也是警察嗎？”

“我現在還是個中學生。不過，我會考公安大學的。”

“哦！”王力偉安心地微笑道。

一個民警瞪著王力偉漸漸往帳篷走去的背影，說道：“那小子很奇怪！”

“哦，為什么？”

“色瞇瞇的，他和何婉宛一定有瓜葛，感情不睦，才弄出自殺的樣子……”

“你這呆子，不是自殺，可是他說的哦！而且看起來也很正經，才不會色瞇瞇呢！知道了嗎！”李所長眼神冷冷的。

這時，王力偉帶著那三名女大學生走了過來。

這三個人都是和死者同一所大學，同住一個帳篷，她們哭得眼睛紅彤彤的，三個人的談話和王力偉所說的大致相同。

“她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是誰送她回營帳的呢？”

李所長這一問，三人面面相覷后，搖搖頭，沒有人知道。

“她在帳篷里的時間并不長，因為她后來還和我們一起跳舞。”

說話的是大一的陳茸，“我問她：‘你沒事吧？她滿不在乎地說：‘沒事。”

“你們一起睡覺嗎？”

“是的，我們四個人都到齊后才關燈的。剛好是十二點。王力偉對這一點執行得很嚴格。”

“你們馬上就入睡了嗎？”

“沒有，我們大概又聊了二、三十分鐘，后來，很困，就……”

“你們根本沒注意到后來何婉宛跑出去吧？”

三人默默無言，只是點點頭。

李所長還問到有關何婉宛男朋友的事，她們都說沒聽說她有特別親密的男友。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沒什么好問了，反正驗尸之后，是自殺還是他殺，馬上會知道了。

讓三個女大學生回帳篷之后，李所長才發現唐唐不見了，環顧四周，原來唐唐站在河中突出的巖石上，和王力偉那小子在一起。

“王力偉！”走近他們，李所長喊道：“這里的訊問就此告一段落，你們的登山活動要中止了吧？”

“當然！發生了這種事……”

“那，請把全體人員的名字、住址列成一張表給我，好嗎？以后再正式問話。”

“好的。”王力偉點頭之后，對唐唐說，“那，再見了。”說完，身輕如燕地從巖石上跳到河岸邊，小跑步離開。

請不要告訴學長

當天下午，唐唐在云臺山參加完現場寫作比賽，他向夏令營的老師請了個假，跑到南江鎮派出所找到李所長。

“所長，昨天的驗尸報告出來了嗎？”

“哦，沒有辦法否定是上吊自殺！”

“可是，不可能是她自己上吊啊！”

“這個我知道，可能是別人干的。但是，如果是被殺的話，有可能一直到被吊在樹上為止，都沒有反抗，乖乖地當一只待宰的羔羊嗎？”

“可能是先勒死，然后扮成自殺的樣子啊！”

“如果是那樣的話，一驗尸就可以分辨得出來，兇手不會那么容易得逞的。”

“說的也是……一定有什么牽連。”

唐唐又說那種叫人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的話。

“我剛剛把昨天沒有訊問的其他大學生都叫到所里來了，你要不要一起來聽一下？”李所長曾經見識過唐唐的推理，所以對他還是比較器重。

“好啊！”唐唐自然是求之不得。

其實，昨天上午詢問到的，和還沒詢問到的，分別來自南華大學和南華師范學院總共15位組團參加這次露營登山活動男女大學生，都被叫到了鎮上的派出所。

李所長把他們分別叫到小房間問話，就像大學入學考試的口試一樣。但是，這15個人每個人所說的都差不多，沒什么新發現。唯一可以確認的是昨天王力偉和三名女學生所言不假。最后輪到南華大學的四名大學生，清一色都是男生。

“何婉宛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你們四個人當中，有沒有人送她回帳篷？”

四人稍稍看了彼此的臉色之后，其中一個畏畏縮縮地開了口：

“那……大概是我。”

“你，嗯……你叫謝宏宇，大一的？”

“是，是的。剛好我們兩個一起跳舞，她說身體不舒服……所以，我就送她回去。”

謝宏宇只有十九歲，是個唯唯諾諾的年輕人，水嫩水嫩的臉蛋怎么看都像個小孩子。

“當時，送她回帳篷之后你就離開了吧？”

“嗯，當然。過了一會兒，她恢復了體力之后又出來。”

“你有沒有聽她提起可能成為自殺動機的事？”

“什，什么也沒聽到！真的！”謝宏宇連忙說道。

看他的樣子，可能有什么瓜葛，說不定知道些什么。但在同校的另三位學長面前不好意思說。和李所長在一起的唐唐連忙打了個眼色。

李所長當然明白唐唐的意思，他宣布：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

當他們正要走出房間門口的時候，李所長喊道：“啊，謝宏宇，很抱歉，能不能在你剛剛說的話的筆錄上簽個名，有點麻煩，不過只是一種手續而已。你坐一下……”

等到其他三人離開之后，李所長把門關上，慢慢地繞過桌子站在他的面前：

“好，我問你。”

“什么……”

“不必隱瞞了，你的學長都不在了，你一定還知道一些內情吧？說說看。”

謝宏宇似乎內心在掙扎著，不知在嘴里嘟囔些什么，“她怎么這樣啦？”“其實，我……”等等，他最后終于狠下心，說道：

“好的……不過，請你不要告訴我的學長。”

“哦，沒問題，請你相信我。”

“當時……我送何婉宛回帳篷以后，她，突然拉住我的手……嗯……說她喜歡我，要我成為她的男朋友。當時我嚇了一跳，問她：‘你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她狂笑道：‘你看我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樣子嗎？我不過找個借口跟你說說話。你真的很可愛哦，你不愿意當我的男朋友嗎？

“我更是吃驚地說道：‘別那么大聲，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有人來，被其他人聽到了可要壞事。

“于是，她說：‘有驚險才刺激啊，那等大家都睡了以后，我們到河岸巖石的后面……

“我沒有拒絕，也沒答應，我從沒見過這么主動的女孩，一時不知道怎么辦。再加上當時喝了不少酒，腦袋昏沉沉的，于是，連跑帶爬地逃出帳篷。就這樣。”

“所以。你晚上還是偷偷到河邊去了？”

謝宏宇猛搖頭。“沒有這回事！我沒去！真的！”

“嗯……你在帳篷里睡覺了？”

“是的……其實，我很想去看看。”說著，謝宏宇垂下眼簾又道：“但是，我的酒力很差，醉得一塌糊涂。睡得跟豬一樣……第二天早上，直到有人來叫，我才起床的。”

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李所長拍拍他的肩膀。

“好的，我不會告訴你的學長。啊，你十九歲了吧？”

“是的。”

“酒不要喝太多。”

謝宏宇搔搔頭走了出去。

你爬到樹上去

“所長，”唐唐問道“你認為這件案子是兇殺案嗎？”

李所長搖搖頭。誠如唐唐所說，何婉宛不可能爬到樹上去上吊。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說是一樁兇殺案吧？也可能是我們平常所見的自殺。要自殺的人，不會在死之前做出要死的樣子。

如果說何婉宛誘惑那個大一的謝宏宇沒有成功而感絕望，是她自殺的背景，那么動機呢？現在的年輕人自殺動機不明還真不少呢！不僅如此，雖然何婉宛的手腳沒有一點擦傷，但如果能夠證明她曾爬到樹上的話，就能用自殺來結案了。

對15個大學生的詢問結束，可仍沒有新的，可以確認死者究竟是自殺或者是他殺的線索。李所長走出辦公室，似乎跟手下的民警交代什么事。

趁李所長不在，唐唐用手機把剛才問話的情況跟市刑警隊的小劉刑警說了。其實，昨天在案發現場，唐唐已經把案件現場情況報告了小劉刑警。

“哦，繩子方面有沒有查到什么線索？”電話那頭，小劉刑警問道。

“你是說上吊用的繩子，不行，那條線索沒有用。繩子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家店買的同樣款式，到底帶了幾條來也不曉得，到底是哪一個帳篷的繩子，也無從查起。”

唐唐停頓了一會兒，又道：“……其實，在來派出所之前，我又到了現場去做過一個實驗。”

“什么實驗？”

“去試試看，如果自殺的話，手會不會擦傷。”

“什么！你爬到樹上去？”

“不是，我找了一位參加這次文學夏令營現場寫作比賽的，身高、體型和何婉宛相似的高二女同學去。”

“結果如何？”

“傷得很厲害！”

“莽撞！那個女孩子成了你的小白鼠了。”

“不要這樣說嘛！只是一點外傷，人家一點也沒怪我。”

“不過，你會想到重新證明一次，已經很有進步啦！嗯，值得夸獎。”

唐唐放下電話，看見李所長走回來，唐唐問：

“那個登山隊長呢？”

“你是說王力偉？嗯。他剛剛才走的，他說因為死了人，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所以先回去陪著大家。看來，這個人還是挺有擔當的哦！”

這些登山的大學生本來就準備在這里待三天的，結果死了人，山是登不成了。但他們也沒打算立刻離開，似乎想等一個結果。李所長趁機留住他們，因為現在死者是自殺還是他殺還沒有眉目，可能有些事情還要找他們做進一步的調查、核實。

說話間，李所長的手機響了。

“什么？”

李所長聽了幾句，臉色一變，脫口問道。

唐唐瞪著眼睛盯著李所長，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

“南華師范學院大學那個叫謝宏宇的大一男生在鎮上被車子撞到……”李所長說。

“什么？”這次，輪到唐唐也大叫了一聲。“死了嗎？”唐唐問道。

“昏迷不醒。”

“車子找到了沒有？”

“還沒。”

唐唐和李所長面面相覷。

昨天晚上，謝宏宇送何婉宛回帳篷，何婉宛約謝宏宇到河邊。結果，何婉宛死了。現在何婉宛的死因還沒弄明白，謝宏宇剛從派出所離開，卻突然被車撞上了。

是巧合嗎？還是他知道內情才遭受攻擊呢？

“不管怎么樣，先去看看。”

“我也去。”唐唐說道。”

大學生何婉宛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

事發前曾送何婉宛回帳篷的謝宏宇從派出所接受詢問后出來，突然被車撞了，是巧合還是因為有人不想他泄露內情而想滅口？

欲知結果如何，請看下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