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湘君 薛軍鋒
內容摘要:隨著翻譯的文化轉向和文化的翻譯轉向的合流,翻譯研究的焦點轉向了文化層面。在全球化的深入,各種文化之間的交流日益加深,在對外傳播本國文化的過程中,文化身份的建構與彰顯對保持文化特色至關重要。
關鍵詞:全球化 文化轉向 文化身份
1.引言
作為文化的使者,翻譯在傳播一國文化的過程中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經濟的全球化帶動了英語語言的全球化,語言背后的英美文化正已經深入影響著全世界;隨著中國的崛起,漢語言所形成的中國文化正一步一步地擴大,通過翻譯向世界譯介中國,表達中國話語,構建中國文化身份正逐步繁榮。全球化對于文化的影響,不但沒有使不同的民族文化趨同,反而加速了文化向多元化發展的趨勢,使得翻譯研究逐漸進入了文化研究的視野。王寧認為,從文化的維度來考察全球化在文化領域內的影響和作用,完全應該將語言當作文化傳播的一種載體,而考察翻譯則正是將語言學的經驗研究和文化學的人文闡釋及翻譯文本的個案分析結合起來的有效嘗試[1]。
2.兩個轉變
在國際學術界,翻譯研究和文化研究之間在上世紀七十年代形成了合流。在翻譯學界,一批著名的翻譯理論家從不同的角度探討當代文化理論對翻譯的影響,蘇珊·巴斯奈特和列弗費爾提出翻譯的文化觀[2]、勞倫斯·韋努蒂提出采取阻抗式的異化策略打破西方強勢文化話語權的主導地位[3],彰顯弱勢文化的文化身份;在文化學界,許多文化學家、哲學家、文藝理論家,如左哈爾、德里達、福柯等都對翻譯發表了相當獨到而深刻的見解,引起了學術界的極大關注。兩個學術領域研究層面的合流對翻譯理論的重新建構和翻譯視角的拓展帶了啟發。從全球化視角去探討翻譯,韋努蒂、巴斯奈特等人提出后殖民翻譯理論和異化論認為,翻譯的主要目的是反抗西方帝國主義的文化殖民,要突出本民族的文化身份。新世紀以來,更多翻譯理論家繼續從相異視角探討翻譯的重要性,指出在跨文化語境和全球化語境下,翻譯對促進文化交流、傳播文化符號、構建文化身份的積極意義。兩個學術領域的研究層面的合流其實反映了研究者們的兩種視域。從文化的角度考察翻譯,一般以文化為中心,考察翻譯在文化發展中的作用。而從翻譯的角度考察文化,則是考察文化在翻譯發展中的作用。兩種視域,使得兩種轉向各具特色,韻味無窮。
社會語言學家認為,語言是一種社會力量。那么,翻譯是一種雙語活動,也應視為一種社會力量,一種作用于語族之間的文化動力。面對英語強勢地位的減弱、話語權發生的變遷、語言民族主體性的加強的客觀現實,陳宏薇認為,翻譯是跨語言、跨文化、跨社會的交際活動,翻譯的過程不僅是語言轉換過程,而且是反映不同社會特征的文化轉換過程。因此,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是必然的,在翻譯研究中應加強翻譯的文化意識,進一步確立文化觀[4]。
3.翻譯中的文化身份
在全球化的洪流中,一國文化身份的建構顯得尤為重要。通過向外傳播本國的文化和意識形態,翻譯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解構主義學者德里達認為語言符號本身已經能夠反應本身,對于單獨語言和意義單位的研究比對于整體的研究更重要,前者脫離了語言文本所在的文化大環境去考察翻譯;文化學派和綜合學派則側重于在大環境中考察翻譯的方式、目的和策略,將單純的對語言符號和意義的翻譯上升了對文化語境的翻譯,開創了翻譯研究的全新視角。巴斯奈特和列弗費爾在合著《Constructing Cultures: Essays on Literary Translation》倡導文化轉向,號召將文化、意識形態納入翻譯研究中。翻譯研究的文化轉向觀點的提出為翻譯研究開辟了更廣闊的領域,這其中,譯者和原文本的文化身份對翻譯策略的選取顯得極為重要。在全球化的語境下,韋努蒂提出異化的翻譯策略,譴責歸化主導了英美翻譯文化,歸化的翻譯策略拒絕接受外國的差異,翻譯嚴重缺乏對外國文化身份的尊重。翻譯采用霸權主義的方法妨礙接受外國文化并采取優先權,這本身就是一種侵略行為,加之又成功地消除了外國文化身份的外在痕跡。雖然異化可能會導致譯文晦澀難懂,影響閱讀的流暢性,但是其在宣揚原語的文化和創建原語的文化身份發揮了重要作用,因為非種族中心主義的翻譯對文化差異采取更加包容的態度,開放自身文化可以使文化在目的語和目標文化身份中產生影響。韋努蒂為文化身份和歸屬感,以及外域差異性和翻譯政治等復雜和反復出現的問題開辟了新視角。
4.實證中看文化負載詞的翻譯
韋努蒂認為異化有益于民族文化的建設,能為語言社團打造建立在外國文本之上的文化身份,以獲得政治上的自主權;異化能通過挑戰目標語言中的文化規范約定性邊界和自然價值觀而削弱民族的理念。譯者應注意民族之間的文化差異,堅持文化信息的真實性,以保留和反映外國民族語言和文化的特點,使目標語讀者理解傳統的民族語言和文化的差異。下面以楊憲益夫婦和霍克斯對《紅樓夢》的翻譯為例,討論中英文化中的存在的差異。
楊憲益夫婦和霍克斯夫婦翻譯的《紅樓夢》譯本都是20世紀70年代出版的,這期間,第三世界國家因經濟技術落后而依賴于殖民帝國才能生存,西方強權開始對它們實行文化霸權。楊憲益夫婦在翻譯《紅樓夢》時采用了阻抗式的翻譯策略,保留了小說的主線“紅”的異質成分[5]。在小說中,“紅”在整篇小說中象征著賈家的興旺,而“白”象征著賈家的衰落。“紅”還象征著賈家對其后代賈寶玉的希冀。怡紅院的顏色就是例證。楊氏夫婦保留了“紅”的文化意象,凸顯了中國“紅”的文化內涵,在一定程度上,建構了中國文化的文化身份,這樣在傳播中國文化的過程中,使目標與讀者了解到“紅”在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內涵。霍克斯認為漢語“紅”不同于英語“red”,而同于英語“golden”“yellow”或“green”,所以很多時候用“green”來代替“red”。“red”在西方文化中象征暴力、流血、生氣等。因此,霍克斯用《石頭記》作為小說名,用“石頭研究”代替“紅學”。縱使目標與讀者能感受中國古典小說之美,卻無法了解“紅”在整篇小說中的文化意象和作用。對小說中“巧媳婦做不出沒米的粥”一句,楊憲益和霍克斯譯法不同:楊憲益譯為“Even the cleverest house wife cant cook a meal without rice”;霍克斯譯為“Even the cleverest house wife cant make bread without flour”(周志培,2003)。顯然,楊憲益保留了“rice”和“meal”,霍克斯用“面粉”和“面包”取而代之,兩者的差異源于中英飲食文化的差異。由此可見,楊憲益傾向文化翻譯觀,對文化因素采取保留的態度,凸顯漢語文化,保存漢語的文化身份。
5.文化翻譯的前景
語言是文化的一部分,文化也是語言的一部分,它們緊密相連。當前以英語為載體的強勢文化遍布世界各地,較之武力侵略,文化輸出潛移默化,不知不覺中改變著人們的思維模式與行為習慣,卻不會像武力進攻那樣遭到強烈抵抗。面對強勢文化的大舉進攻,弱勢文化逐漸消融,喪失了個性,丟掉了自己的文化身份。翻譯之所以不像人們想象的那么簡單,是因為語言在反映文化的同時又受到文化的限制,因此,在翻譯過程中注重合理處理翻譯中的文化因素[6]。通過翻譯展現自身獨特魅力,讓不同文化的人們了解和認識自己的傳統文化,因此,在傳播中國文化和翻譯文化經典時,譯者應注重文化成分的翻譯,彰顯中國文化的文化身份,以此融入世界文化融合的潮流。
參考文獻
[1]王寧.文化翻譯與經典詮釋[M]. 北京:中華書局,2006:33-42.
[2]Bassnett, Susan &Leefvere, Andrw(1998). Constructing Culture: Essays on Literary Translation[C].Shanghai: Shna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3]Venuti, Lawrence. The Translators Invisibility——A History of Translation [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4.
[4]許鈞.翻譯研究與翻譯文化觀[J].南京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科學.社會科學版),2002(03):219-226.
[5]彭愛民.勞倫斯·韋努蒂阻抗式翻譯策略與文化交流和翻譯——以《紅樓夢》英譯為例[J].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報,2008(08):21-24.
[6]黃永存.巴斯奈特文化翻譯觀對漢語新詞英譯的啟示[J].湖北經濟學院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 2009,6(4):113-114.
基金項目:2017年湖北醫藥學院人才啟動金資助計劃項目(項目編號:2017QDJRW06)
(作者介紹:安湘君,湖北醫藥學院助教,碩士,主要從事英語教育和二語習得等研究;薛軍鋒,湖北醫藥學院助教,碩士,主要從事ESP,應用語言學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