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克豪森：海洋與城市完美共存

葉克飛

在旅途中，你有沒有遇到過原本打算順道一游，結果來了就不想走的地方？罕有人知的荷蘭小鎮恩克豪森就是這樣的地方。

荷蘭國土面積不大，城市化程度又高，版圖上的城鎮星羅棋布。從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往往只有二三十公里車程，最適合自駕游者一路玩下去。

恩克豪森位于荷蘭北部，我從埃丹出發前往霍倫時，將之列為途經地順道一游，結果卻是滿滿的驚喜。

這座小城曾是荷蘭最富庶的城市，也是17世紀荷蘭黃金時代的重要港口。1602年，荷蘭東印度公司成立，成為荷蘭海外貿易的“指揮棒”，六個辦事處就分別設在阿姆斯特丹、代爾夫特、鹿特丹、米德堡、恩克豪森和霍倫，可見恩克豪森地位之高。

導航指引著我，一直駛入恩克豪森。老實說，這一路讓我并無太多期待，因為駛出高速后，是一段兜兜轉轉的小路，看起來相當偏僻。不過一個轉彎，倒是迎來驚喜，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停車場，沒停幾輛車。停車場面對著艾瑟爾湖這個曾是北海一部分的大湖。

湛藍的湖面與藍天在遠處相接，幾艘船停靠在岸邊。沿著停車場旁的一段沙土路前行，兩分鐘就能走到游客中心，可算作恩克豪森城的入口。

一入城，就是恩克豪森的港灣。長方形的港灣，三面種滿樹木，面向艾瑟爾湖。陽光灑在湖面上，一艘艘船停靠在港灣內，有人坐在堤岸上，守著自家的船曬太陽，一副日子快樂過神仙的模樣。白色的船、綠色的樹、藍色的湖水與藍天，簡直是絕配。

繞著港灣溜達，老城就與游客中心隔灣相對。老城中遍布灰墻紅瓦的老房子，外表光鮮，年頭卻久，多是晚期哥特和文藝復興風格，都是當年商人所建豪宅。尤其是運河邊上，幾棟宅邸面河而立，院落里種滿花木，房舍臨河一面有拱廊，十分愜意。還有一個突出的半島，綠草如茵，上有幾戶人家，有人在岸邊長椅上享受日光浴。

小城里最漂亮的是一條沿運河的弧形街道，也就是主街。老房子極為精美，多半是餐廳和咖啡館。運河邊也停滿了船只，見證著小城的富庶。柯克韋斯特教堂就在附近，這座哥特式教堂有三個正廳，內有精美木雕。

這些街道與港灣，環繞著一片大草地，也是小城里最大的綠地。綠地上那棟橢圓形的堡壘很有意思，是恩克豪森的地標。堡壘下方有一道城門，孩子們最愛從這里呼嘯而過。

漫步城中，處處可見昔日富庶。在荷蘭壟斷海上貿易的時代，恩克豪森依靠運輸香料、武器和橡膠而繁榮，一度不亞于阿姆斯特丹。

不過，1625年后，恩克豪森波折不斷，尤其是瘟疫暴發，人口銳減，導致港口蕭條。阿夫魯戴克大堤建成后，恩克豪森更是失去了海港功能。所幸的是，這座城市并未就此沉淪。

恩克豪森的宜居十分難得。從先天條件來說，恩克豪森簡直是荷蘭的縮影。它有90%的面積低于海平面，總共116平方公里的面積中，僅有12.4平方公里為建設用地。也正因此，對于居民而言，停船比停車更容易。但一代代恩克豪森人的努力，讓這座城市變得宜居。從這一點來說，恩克豪森堪稱海洋與城市完美共存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