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夢”老人

龔雨菲

夜霧，慢慢淡了，東方的天空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頭頂?shù)嗌奶炜者€鑲著幾顆殘星。

路邊，一位老人擺起了攤兒，架起了一個招牌：賣夢。

我很好奇，這世界上，居然還有賣夢的？

我饒有興趣地走上前去。

一張沾滿油漬的桌子上，有一口倒?jié)M油的陳舊鐵鍋，右邊是幾個大鐵盆，還有幾個盛著各種調(diào)料的杯子。

“老爺爺，您這兒都賣些什么呢？”我歪著頭，看著那位老人，一雙充滿好奇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著。

“我這兒，就賣夢——又香又甜的夢。”老人捋了捋胡子，眼神里滿是神秘。老人滿頭白發(fā)，皺紋很多，骨瘦如柴，好似一陣風(fēng)就能把他吹跑。

看樣子，老人應(yīng)該有六七十歲了吧，但精神矍鑠，目光柔和。

“那，我買一個夢！”我感到十分好奇，只聽說過“做夢”“賣萌”，還從沒聽說過“賣夢”。

“好嘞，你等等啊。”老人說著，拿了一團(tuán)白色的東西放進(jìn)了油鍋。兩三分鐘之后，老人用勺子撈起那個團(tuán)子，放到一個塑料口袋里遞給我。

“拿好咯，小心燙。”老人微笑著。

我咬了一口，甜絲絲的，有點兒燙，里面還有肉餡兒，真是太好吃啦！

“老爺爺，您為什么說這是賣夢呀？這明擺著就是一種小吃嘛。”我搬了一把椅子坐下，好奇地打探著。

“這——說來話長，”老人嘆了口氣，“以前我有個小女兒，她九歲的時候得了白血病，但她很樂觀，并沒有自暴自棄。她臨走前，請求我?guī)退瓿蓧粝搿Ｋ膲粝耄褪亲屆總€人都快快樂樂，人生充滿希望，每晚都能做個香香甜甜的夢。”

老人凝視著遠(yuǎn)方：“她已經(jīng)走了三十年了。我呀，活不了多久了，我只能把她的夢，通過這份小吃延續(xù)下去了。”

我隱隱有些悲傷，忽然，像想到了什么，對老人說：“您每天也吃一個夢，品一口您自己做的小吃，您一定也能快快樂樂的。”

老人轉(zhuǎn)過身來，摸了摸我的頭：“好，好。不知怎的，越看你越像我女兒當(dāng)年的樣子。”

遠(yuǎn)方，一朵云化成了一個小人兒，正在向我微笑，像極了老人的女兒，正在天邊做一個美麗的夢。

（指導(dǎo)教師：胡興法 譚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