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旺,李五祥
(貴州輕工職業技術學院,貴州 貴陽 550025)
國家大力發展職業教育的前提下,職校生的就業壓力逐年升高。研究發現,就業壓力是大學生心理健康的重要影響因素[1]。而面臨著學歷劣勢的高職畢業生,就業壓力對心理健康的消極影響無疑會更大[2]。此次研究著眼于高職畢業生就業壓力,探討其影響因素,以期為緩解高職畢業生就業心理壓力,提高心理健康水平,提出具有針對性的建議。
校園環境作為高職生活動的主要場所,教師行為對高職生的影響是直接而深刻的[3]。自我決定理論認為,個體雖然傾向于按照自身價值觀和個人愛好來進行工作和開展活動,但同時個體的動機和行為也會受到他人的影響[4][5]。那么在校園環境里,教師如果能夠給與學生足夠的關懷與支持,將會大大減輕心理壓力帶來的消極后果[6],從而實現學生就業壓力耐受性的提高。因此,此次研究提出假設H1:教師關懷對高職畢業生的就業壓力具有負向的預測作用。
畢業生對自己找到一份滿意的工作的信心及自信程度,被稱為就業自我效能[7]。自我效能感作為一種重要的心理資源,能夠有效增強個體的心理耐挫力,降低壓力的負面作用[8]。研究發現,創新自我效能感能夠有效增強學生的自主創業積極性,緩解大學生就業壓力[9]。袁勇的研究也發現,擇業自我效能感的提高能夠有效降低高職學生就業心理壓力,包括就業恐懼、就業焦慮及就業抑郁等[10]。因此,此次研究提出假設H2:就業自我效能感對高職畢業生就業壓力具有負向預測作用。
根據班杜拉關于自我效能感的定義,他人的期望、關懷和支持都會影響到個體的自我效能[11]。當高職生越能感受到老師越多的支持與關懷時,其自我效能感就會越高[12]。已有相關研究證明,社會支持對高職生職業決策自我效能感有極其顯著的預測作用[13],而對高職生群體而言,來自教師的支持與關懷是他們社會支持中的主要組成部分。因此,提出假設H3:教師關懷對就業自我效能感具有正向的預測作用。
綜合前文觀點,教師關懷很有可能通過就業自我效能感來影響就業壓力。據此,提出假設H4:就業自我效能感在教師關懷與就業壓力之間存在中介效應。
采取方便抽樣的方法,以貴陽市內3所高職院校應屆畢業生作為研究對象,發放問卷1500份,剔除無效問卷132份,得到有效問卷1368份。其中,女生635人,占46.45%,男生733人,占53.6%;生源地來自農村920人,占67.3%,來自城鎮448人,占比32.7%。
1.教師關懷行為問卷
教師關懷的測量使用雷浩等[14]編制的感知教師關懷行為問卷。量表共17題,分為盡責性(7題)、支持性(5題)、包容性(5題)三個維度。采用7點計分,從“1”(非常不符合)到“7”(非常符合),得分越高,表明學生感知教師關懷行為越多。根據相關研究[15]建議,基于問卷的研究應該使用驗證性因子分析(CFA)進行量表評價以及信度分析。本研究中該量表CFA結果顯示擬合良好:X2/df=1.13,CFI=0.998,TLI=0.997,RMSEA=0.01(0.001,0.017),SRMR=0.019。盡責性、支持性、包容性三個維度和整體量表的 Cronbach's α 系數分別為:0.86、0.77、0.77、0.84。
2.就業壓力問卷
使用柳中華[16]編制的大學生就業壓力問卷。量表共14題,分為家庭原因(3題)、學校原因(4題)、專業原因(3題)、自身原因(4題)四個維度。采用7點計分,從“1”(完全不符合)到“7”(完全符合)。得分越高,表明學生體驗到的就業壓力越大。本研究中,該量表CFA結果顯示擬合良 好 :X2/df=1.16,CFI=0.997,TLI=0.996,RMSEA=0.011(0.001,0.018),SRMR=0.021。家庭原因、學校原因、專業原因、自身原因和整體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60、0.74、0.74、0.77、0.82。
3.就業自我效能感問卷
使用劉永賢[7]編制的大學生就業自我效能感問卷。量表共18題,分為目標(5題)、自我了解(6題)、職業信息獲取(3題)、擇業應對(4題)四個維度。采用7點計分,從“1”(完全不符合)到“7”(完全符合)。得分越高,表明學生就業自我效能感越好。本研究中該量表CFA結果顯示擬合良好:X2/df=1.28,CFI=0.995,TLI=0.994,RMSEA=0.014(0.001,0.022),SRMR=0.019。目標、自我了解、職業信息獲取、擇業應對和整體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分別為:0.79、0.83、0.73、0.67、0.83。
本研究通過問卷調查法,以班級為單位進行集中施測,主試為接受過培訓的輔導員。施測以不記名方式進行,要求被試按照自身實際情況進行填答。
數據使用SPSS22.0進行管理、信度分析、相關分析以及回歸分析,Mplus7.4進行驗證性因素分析及結構方程中介分析。
使用自陳報告的方式來進行研究的數據,可能會有共同方法偏差的問題出現[17]。為了提高研究的嚴謹程度,根據相關研究建議[18],在數據收集后通過Harman單因素檢驗法進行檢驗。Harman單因素檢驗的結果顯示有11個因子數特征值大于1,且特征值最大的因子解釋的方差變異量為14.95%,遠小于40%的臨界標準。因此,本研究中的共同方法偏差不嚴重,不會影響到研究結果。
各變量間相關關系矩陣如表1所示,教師關懷與就業自我效能感顯著正相關;教師關懷與就業壓力顯著負相關;就業自我效能感和就業壓力呈顯著負相關。
將就業壓力當作因變量,教師關懷和就業自我效能感作為自變量,采用分層回歸分析方法,進一步考察在控制性別與地區之后,教師關懷和就業自我效能感對就業壓力的影響,得到結果如表2。在回歸方程中,將性別和地區作為自變量一起放入第一層,教師關懷作為自變量放入第二層,就業自我效能感作為自變量放入第三層,計算R方變化量及F值變化是否顯著。

表1 教師關懷、就業自我效能感與就業壓力的相關矩陣

表2 教師關懷和就業自我效能對就業壓力的分層回歸分析(標準化)
根據相關研究[19],當問卷信度低于0.9時,建議將變量視為潛變量進行基于結構方程的中介分析。因此,得到結構方程模型見圖1,中介效應分析效應量見附表1。
圖1中,f1-f3分別為教師關懷、就業自我效能感和就業壓力三個潛變量,y1-y11則為三個潛變量分別對應的11個維度。在此模型中,各項擬合指標為:X2/df=1.57,CFI=0.988,TIL=0.984,RMSEA=0.02(0.01,0.03),SRMR=0.018。
根據附表1,不管是偏差校正置信區間(Bias-Corrected CI)還是百分位置信區間(PercentileCI),間接效應(中介效應)的Bootstrap區間都沒有包含0,說明中介成立。另外,直接效應的Bootstrap區間也沒有包含0,表明直接效應顯著,說明了就業自我效能感在教師關懷與就業壓力之間的中介為部分中介,中介效應占總效應比值為45.98%。
本研究考察了高職生的教師關懷、就業自我效能感、就業壓力三者之間的關系。根據研究結果,教師關懷與高職畢業生的就業壓力之間呈顯著的負相關。按照自我決定理論的觀點,高職畢業生感受到來自他們的重要他人——教師這一群體的支持、關懷行為時,他們在求職過程中所感受到的就業壓力就會有所減小。這一結果與舒曉麗[20]的發現一致,良好的社會支持,可以減輕大學畢業生的就業壓力。此外,教師關懷與就業自我效能感呈顯著的正相關,與自我效能感的理論相符[11]。教師關懷所帶來的支持感能夠給學生積極的心理體驗,增強他們的就業自我效能感。許多研究也發現,良好的社會支持對就業自我效能感有積極的促進作用[12][13]。所以,如果提供更多的教師關懷,高職畢業生的就業自我效能感也會相應地有所提升。同時,就業自我效能感與高職畢業生就業壓力呈顯著的負相關。就業自我效能感作為自我效能感的一種,它對就業行為有著積極的影響。一例對大學畢業生求職的相關研究發現,自我效能感與求職行為的成果呈顯著相關[21],就業自我效能感越高的學生,對自己找到一份滿意工作的信心也會越高,面對求職過程中的各種難題困境時,他們能夠積極樂觀地尋找出更多更好的辦法來解決,因而負面和消極的情緒狀態持續的時間很少,相應的體驗到的就業壓力也就越小。

圖1 基于結構方程模型的中介效應
結構方程的中介分析的結果顯示就業自我效能感在教師關懷與高職畢業生就業壓力之間起部分中介作用。這表明了教師關懷對高職畢業生就業壓力的影響是一個復雜的過程:一方面,教師關懷作為社會支持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直接緩解高職畢業生面臨就業壓力時帶來的消極影響。王德強[1]的研究也支持了這一觀點,在足夠的教師支持下,高職畢業生的負性情緒體驗更少,就業壓力耐受力明顯提高。另一方面,教師關懷可以透過就業自我效能感這一中介變量,間接地減弱高職畢業生的就業壓力。這意味著關注教師關懷對就業壓力的作用時,還應注意到學生的就業自我效能感。積極就業自我效能感,不僅僅能夠直接減弱高職畢業生感受到的就業壓力水平,還能提高教師關懷的積極作用。
本研究在探明教師關懷和高職畢業生就業壓力關系的基礎上,進一步揭示了教師關懷通過提升高職畢業生的就業自我效能感,從而緩解就業壓力的中介作用機制,本研究結果為理解與提高教師關懷來減弱高職畢業生就業壓力提供了研究基礎。同時,本研究的結果對于高職畢業生的就業指導工作也具有一定的啟發性。教師關懷可以顯著地負向預測高職生的就業壓力。因此,在對畢業生的教育和管理時,高校和教育工作者們應該利用多種途徑讓學生感受到關懷,比如舉辦招聘會、提供就業指導、簡化畢業手續辦理流程等。

附表1 中介效應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