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鴨子學校”讓人腦洞大開

本報特約記者　潘子正

不久前， 10萬只紹興鴨子要出征巴基斯坦滅蝗的新聞一度火熱。不管能否成行，浙江“紹興鴨子軍團”名聲大增。其實，鴨子滅蟲在很多國家都有實例。在泰國，人們至今保持著稻田養鴨的傳統。有的農民還專門開辦了“鴨子學校”，培養“滅蟲鴨學員”。它們不但用來清理學校自家農田，還能被派送到鄰家稻田執行任務。

五個月入學，六個月考核

距離曼谷兩小時車程的華富里府是泰國著名的水稻生產和出口地。在很多人選擇用除草劑、除蟲劑和化肥提高大米產量的同時，也有人堅守了稻田養鴨的傳統，74歲的松努耶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只要說起他的鴨子學校，當地人都會豎起大拇指。《環球時報》記者因此特地前往一探究竟。

在傍晚微熱的南風里，身披褐色羽衣的黑頭鴨正在成群進食、嬉戲。突然間，松努耶用哨子吹出兩聲清脆之音。鴨子們立刻伸直脖子，停頓了幾秒后紛紛列隊游向田埂。數分鐘內，3000只鴨子已經整齊上路。松努耶滿意地笑著說：“鴨子校車已經就緒，大家放學回家嘍！”心領神會的“鴨子學生”快速卻有條不紊地順著坡板走上小卡車。由于學生數量龐大，露天車廂分為7層，每層高度約30厘米，剛好夠鴨子直立站穩。各層之間設有小坡道，先上車的鴨子占滿上層，后來的鴨子則待在下層。等到全部學員各就各位，前后耗時只有30多分鐘，鴨學員如此的整齊行動讓記者和其他參觀者看得目瞪口呆。最后，松努耶收起小坡道，載著一車鴨子回到農場的鴨棚宿舍。

鴨子學校每年的開學典禮都選在星期五，第一批學員是從鴨場購買的5個月大的99只鴨子，松努耶說“因為泰國人認為99和星期五可以帶來幸運，5個月大的鴨子也最容易適應稻田養鴨模式。”從99只鴨子中，松努耶要選出領隊的班長，在一周后帶領其他新學員學會上下校車的技能。

讓3000只鴨子掌握利用小坡道上下有鐵絲網的車廂并非易事。一開始，松努耶要在四五個人的協同下，一邊吹哨，一邊用竹竿驅趕。鴨毛四處飛揚，鴨叫不絕于耳，那陣勢真是“趕鴨子上架”。大汗淋漓的眾人花了兩個多小時，終于讓驚慌的鴨子全部上了車。然而，要從鴨子學校畢業，它們還要會下車。對那些找不到坡道困在上層的鴨子，校車備有類似消防員使用的緊急滑道，讓它們乘坐滑道迅速下地。校長松努耶的考核標準是，30分鐘上車，15分鐘下車。訓練鴨子，他特別強調要有耐心、不能訓斥和體罰。通常在領頭鴨領會校長的指令后，其他鴨子都會跟隨模仿。經過30天培訓，校長的不懈努力換來喜人成果，6個月大的鴨子都習慣了口哨聲和上下校車，考核全部通過。

鴨子學員為校長省錢賺錢

學會了上下校車，鴨子們就正式過起每天朝九晚五的學校生活。早上乘校車到田間覓食、嬉戲，傍晚隨校車回到宿舍休息。

稻田養鴨優勢十分明顯。福壽螺、蚜蟲及葉蠅等是水稻生長的天敵，而在稻田里吃蟲覓食則是鴨子的天性。在插秧后第一個月，福壽螺繁殖迅速，能造成重大損失。鴨子不僅吃掉了害蟲，還在啃食雜草的同時不傷一點兒禾苗。不夸張地說，稻田就像是鴨子的食堂、操場和澡堂，讓它們得到充分進食、活動和沐浴。吃飽喝足的鴨子在田間排出大量糞便，這又是肥田的極佳原料。

松努耶有16公頃水稻，憑借3000只鴨子學員的工作，每公頃成本合人民幣約350元（主要是買鴨子的錢和鴨棚晚上的飼料錢），而那些依靠農藥和化肥生長的水稻，每公頃成本為1400元。鴨子不僅為學校節省了成本，還能幫助校長掙錢。

鴨子學校的學員屬于當地鴨子和歐洲康貝爾鴨子雜交的一個品種，抗病、能吃且產蛋力強。鴨子在6個月大的時候開始產蛋，若是在稻田里吃得好，3000只鴨子每天可產蛋約2500枚。由于這些鴨子大部分時間吃的是蟲子和雜草，它們的蛋口味好、個頭大，品質遠近聞名。除了對外送貨，不少鄰里和餐廳都來上門購買。松努耶承認，如果有20%的鴨子產蛋，學校就收回了成本，如果50%的鴨子都下蛋，那學校就開始盈利了。

私家車為牧鴨人讓路

稻田養鴨本起源于中國，是20年前出現的一場福壽螺災害讓泰國引進了用鴨子對抗蟲害的方法。看到松努耶吹口哨“軍事化訓練”鴨子，最初有人笑話他是瘋子，但是現在卻主動邀請他把鴨子趕到自家農田除蟲，是鴨子學校頂呱呱的成績博得了大家的信任。

其他地區的鴨子雖然沒有學校、也不乘坐校車，但執行相同的任務，他們的主人被泰國人稱作“牧鴨人”。得到農田主的通行許可后，“牧鴨人”趕著鴨子在一片片稻田間專場遷徙，它們的吃喝拉撒全部在稻田里完成。記者在清邁府鄉下遇到鴨子大軍過馬路引發大堵車，但車主都自覺停下車來讓鴨子先行，導游說“鴨子關乎泰國的糧倉，自然要給它們讓路。”作為大米出口大國的泰國，為保大米生產，近5年間進口的農藥、化肥數量翻了一倍。大劑量使用化工品對環境和人體造成傷害，許多昔日良田已貧瘠不堪，有農民體內還檢測出超標的農藥殘留。這促使不少人采取了稻田養鴨模式，如今被泰國人征募進入鴨子軍團“服役”的有1000多萬只鴨子，它們成了泰國有機大米發展模范的生力軍。

喜歡和尊敬鴨子的泰國人也很喜歡制作鴨子美食，除了烤鴨、鴨子喜蛋外，用碎鴨肉、薄荷、生菜、辣椒等調制而成的鴨肉拉帕也是極受泰國人推崇的一道菜。以“湯汁鮮美、面條Q彈”紅遍全球的泰國三大頂級方便面品牌MAMA、YumYum、WaiWai也都分別推出了各自的秘制鮮鴨泡面，獲得“方便面粉絲”的無數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