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諾·羅斯 羅里·卡羅爾 霍華德·馬克爾
如今,徜徉于英國伊姆村的游客從容自得,歡聲笑語。殊不知350多年前爆發黑死病之時,街巷間哀嚎此起彼伏,揮之不散……
1667年8月,短短八天之間,伊麗莎白·漢考克的丈夫和六個孩子相繼病逝。尸體腐爛的惡臭使她不得不用手帕遮住口鼻,并將其拖到附近的田里埋了。
1636年的黑死病,是殺死漢考克至親們的罪魁禍首。13至17世紀間,這場致命災難的陰影一直籠罩著歐洲,共導致1.5億人喪命。這場傳染病在1664至1666年間尤為嚴重,最后一次大爆發是在英國。僅在倫敦,就有約10萬人喪生,占比高達整座城市人口的1/4。

1. 這幅畫描繪了黑死病席卷伊姆村的景象。2 . 賴利墳墓——伊麗莎白·漢考克埋葬她的七個親人的地方3.4. 如今,這樣的村舍被稱為“ 瘟疫之屋”,居住其內的家庭曾慘遭黑死病蹂躪。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漢考克的家園——峰區的僻靜小村莊伊姆村發生了英國歷史上最英勇的一次自我犧牲之壯舉,而這也成為疫情止步的主要原因之一。
現如今,距曼徹斯特東南35英里的伊姆村看起來一片祥和美好:孩子們在村口的籬笆上采摘著鮮嫩多汁的黑莓;騎自行車的人經過險地時,因突然的減速而帶起紛飛的落葉……作為僅有900個居民的通勤村,伊姆擁有全套的英式景點標配:酒吧、舒適的咖啡館以及一座田園牧詩般的教堂。

用這種帶孔石頭壘起來的圍墻既標記了村民不能跨越的邊界,又成為他們幸存下來的關鍵所在。
然而450年前,同樣在這片土地上,滿目都是被黑死病蹂躪的蒼夷:街巷空無一人,挨家挨戶的門前涂著觸目驚心的白色十字架,門后則傳來陣陣哀嚎……
1665年夏,黑死病波及伊姆。有位倫敦商人將一件裹有跳蚤的布料樣品寄給了當地裁縫亞歷山大·哈德菲爾德,瘟疫傳播就此拉開序幕。不到一周,哈德菲爾德的助理喬治·維克斯便在黑死病的痛苦與折磨中離開了人世。很快,他的家人也都相繼染病身亡。
至此,瘟疫已全面侵襲英國南部地區。村民們擔心疾病會向北蔓延,殃及其他城鎮社區,決定采取措施:隔離。村民們在教區牧師威廉·蒙佩森的指導下自行隔離,設置界石,立下誓言:即便沒有任何生病的癥狀,也不會跨過一步。
伊姆博物館詳細記錄了村民們是如何與黑死病抗爭的。該館秘書凱瑟琳·羅森解釋道:“實行隔離意味著他們將無法逃脫黑死病的魔爪。”制定這樣的計劃不僅限制了村民外出,也限制了外人進入,不過居民們依然可以得到所需的食物和供給。他們在村子周邊設置的界石上打洞,用醋浸泡硬幣來消毒,然后將之放進洞中。周圍村莊的商人會把錢取走,然后留下一捆捆肉、糧食和小飾物。
時至今日,人們依然可以看到這些扁平粗糙的石頭。它們都堆放在村后半英里的地方,現已成為一大景觀。幾個世紀以來,孩子們用手指戳石孔,石孔內壁因而變得十分光滑。游客們為紀念黑死病受害者而往石孔里投入的銀幣依舊閃閃發光。
對于村民們在得知自己將被隔離的消息后究竟作何反應,如今仍有爭議。盡管有些村民曾試圖離開,但似乎伊姆村的大多數鄉親們依然堅忍地接受了眼前的困境,對上帝起誓要留下來。
其實,就算真的離開了,其他地方的人也不會歡迎他們。村中就曾有一位婦女離開伊姆,向西五英里來到村落泰德斯韋爾的集市上采購。當人們發現她來自伊姆后,便將食物和污泥砸到她身上,并喊著:“鼠疫啊!有鼠疫!”
隨著死去的人數逐漸增加,村莊原有的秩序開始土崩瓦解。道路失修,雜草叢生,作物無人收取,村民只得依靠鄰鎮提供的食物生存。毫不夸張地說,他們就是和死神共處一室,無人知曉下一秒又會是誰被奪去生命。1665年的鼠疫和2015年的埃博拉疫情極為相似,但當時人們掌握的醫學知識少之又少,更沒有可用的疫苗。
后來,人們為了阻止疫情蔓延,還采取了一些特殊措施。1666年上半年,200人因瘟疫離世。村里石匠死后,村民們只得自己雕刻墓碑。像漢考克一樣的村民都是自己埋葬死去的親屬。他們把繩子綁在死者的腳上拖著走,以避免發生接觸。
為了減少病毒傳播,教堂禮拜都安排在戶外。即便如此,到1666年8月,瘟疫帶來的影響依舊是毀滅性的:全村344人中,有267人罹難。當時的人們認為未感染者身上有一種超能力在幫他們抵御病毒——今天看來應該是某個染色體在起作用。也有人認為是他們的某些生活方式(如吸煙)和虔誠的祈禱制服了病毒。

到1666年8月,伊姆僅有的344個村民中已經有267個死于黑死病。村舍門前的一塊塊綠色牌匾,記錄著喪生于黑死病的家庭成員名單。
英國國家遺產基金會伊姆大廳的游客服務經理珍妮·奧爾德里奇告訴筆者,黑死病感染者是通過是否聞到甜味,來判斷自己是否染上疫病的。威廉·蒙佩森的妻子凱瑟琳曾記錄到,在得黑死病的前一天晚上,她聞到空氣中有一股甜味。據此,蒙佩森便知道妻子已被感染。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人之所以會聞到甜味,是因為他們的嗅腺檢測到內臟已在衰竭腐爛。奧爾德里奇說:“由于這一點,再加上人們認為黑死病如同瘴氣一樣通過空氣傳播,村民們戴起了塞滿草藥的口罩。有些人甚至坐在排水溝里,因為他們認為那里的氣味難聞至極,黑死病不可能追來。”
14個月后,黑死病悄然離去,正如當初意外降臨那般猝不及防。得益于伊姆豐富的鉛礦資源,人們的生活終于重歸平靜,貿易也迅速恢復。
現今,伊姆村主要用作附近謝菲爾德和曼徹斯特的通勤村,四周仍是農場,幾個世紀以來都毫無變化。村里的原始森林依舊綠樹茵茵,17世紀莊嚴的伊姆大廳依舊傲然屹立于村莊中。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那一塊塊綠色的牌匾,那是慘遭黑死病毒手的村舍的標記,很多牌匾上還列出了喪生于黑死病的家庭成員名單。
這一切時刻警醒著英國北部的居民:若是沒有當年伊姆村民的舍己為人,便沒有他們和先輩的幸福生活。
一個世紀以前,美國科羅拉多州的甘尼森縣躲過了流行病的劫難。如今,面對爆發的疫情,我們可以從中學到什么?
1918年末,世界上最無情的殺手“西班牙型流行性感冒”咆哮著向科羅拉多州的山區縣城甘尼森進軍。要知道,那時它已經感染了歐洲、非洲、亞洲和美國各地的數億人,席卷了波士頓和費城的醫院、停尸房,遍布美國南北,并破壞了阿拉斯加州直至得克薩斯州的各個城市和村莊。
甘尼森是一座擁有1300人口的農業、礦業縣城。當地人感到恐懼,因為鎮上兩條鐵路直指已遭受重創的人口聚集地,比如科羅拉多州首府丹佛市。“流感就在我們身后。”甘尼森當地媒體《新聞冠軍》于1918年10月10日報道,“它幾乎飄蕩在我們周圍的每個村莊和社區里。”
一個世紀以后的人們正在應對一種新的病毒,全球衛生緊急狀況再次出現。回顧過往,甘尼森后來發生的事著實給當代人上了一課。面對近在咫尺的病毒,甘尼森宣布“與世隔絕”。縣里豎起路障,隔離游客,逮捕違規者,關閉學校和教堂,禁止聚會集會,封鎖時間長達四個月。
政策奏效了,甘尼森在死亡率最高的前兩波流感中安然無恙。研究者分析了當時那些“安全社區”,以期深入了解他們如何避開了人類無法控制的病毒,甘尼森就是其中之一。“在附近幾乎每個城鎮都受到流行病嚴重影響的情況下,甘尼森的疫情管理政策尤其令人印象深刻,而這種政策最大的特點就是保護性隔離。”2016年密歇根大學醫學院在對五角大樓國防威脅減除局的報告中說道,“所以甘尼森成為例外。”
如今,輪到新型冠狀病毒了。它在全球范圍傳播,令各國政府和全球股市感到不安,并促使人們不顧一切地進行控制:游客被困西班牙酒店,意大利街道空空如也,日本學校停課,教徒禁止進入伊斯蘭最神圣的朝拜地,國際體育比賽被叫停。
面對新的病毒,落基山一個縣城在一戰結束時的經歷也許并不能為人類提供一種萬無一失的模式。因為一百年以后的人口要多得多,相互聯系也更為緊密。然而,對于一場感染了全球約1/3人口,并導致5000萬至1億人死亡的災難,甘尼森確實在避開病毒的方式上提供了有用的信息。它依靠的不是口罩和抗菌洗手液,而是當地報紙和醫生的指導、警察的權威,以及人們的耐心和運氣。

美國堪薩斯州的軍營醫院里擠滿了染病的軍人,而堪薩斯州緊鄰科羅拉多州。
據當地衛生部門稱,當蒙大拿州的250名士兵(其中13人病情嚴重)于1918年9月20日左右抵達科羅拉多博爾德市時,流感就已經到來。自此,致命的流感在該州迅速蔓延。10月5日,衛生官員發出警告。10月16日,州長發布一項行政命令,禁止全州的公共或私人集會。此時,甘尼森附近的城鎮已搖搖欲墜。
其實,早在9月下旬,《新聞冠軍》就開始在每期周刊的頭版刊登至少一篇疫情相關的文章,內容包括避免和治療流感的實用建議。有鑒于此,甘尼森迅速采取行動,當地醫生漢森擔任了主要角色。“一種流行病正在席卷全國,規模大,死亡率高。”他寫道,“我已經發動了‘與世隔絕的舉措,鎮上附近的主要公路都豎起了路障和柵欄。”不僅如此,公路上還有燈光和標牌提醒駕駛員直接通過,不要逗留,否則須接受檢疫。坐火車而來的旅客,下車后也得接受隔離。任何人都可以隨時離開本地,但若要回來,就必須接受隔離。漢森補充道:“任何違反者都將在法律允許的最大范圍內得到處理。”
另一位內科醫生洛克菲勒呼吁“城鎮權力應致力于執行隔離政策”。官員們就此增強防疫力度。有居民舉報兩名司機和一名鐵路乘客試圖逃避檢疫,警長直接將他們抓進了監獄。“這個例子應該可以讓外界知道甘尼森的立場是什么,我們現在沒有得流感,也不打算被傳染。”洛克菲勒說。政策繼續加緊,隔離期從兩天延長至五天。數個火車站被關閉,以便監控。
1919年2月初,隨著美國流感病例的減少,甘尼森取消了限制。然而為時過早——三月份的第三波流感感染了鎮上大約100人。不過他們病情輕微,全部活了下來。
美國其他的“安全社區”還包括普林斯頓大學、紐約結核病療養院、舊金山灣區的耶爾瓦布埃納島和佛蒙特州的弗萊切鎮。密歇根大學醫學院的研究將甘尼森的壯舉歸功于嚴格的措施、低人口密度,以及運氣——隔離之前沒有感染者抵達當地。
然而當地人是如何忍受幽居生活的?目前,世界各地的隔離者或許可以從中學習。2015年,《衛報》曾呼吁《甘尼森鄉村時報》的讀者提供有關隔離期的信件、期刊或民間故事。然而,甘尼森人似乎不記得了,也沒有文檔記載這些。如何在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保持士氣與合作?甘尼森人沒有給出答案。
1850年5月15日,性格耿直、狷介難與的匈牙利產科醫生伊格納茲·塞麥爾維斯,踏步登上維也納醫學協會學術報告廳的講臺。這里曾發布許多偉大的醫學發現。但這天晚上并沒發生什么轟動的事情——場下的聽眾雖大多讀過塞麥爾維斯的報告,但在數十年中并不認同他的非凡創見。
當晚,這位醫生給同仁們的建議,一言以蔽之,就是勤洗手!
如今,誰都知道為防止感染,醫生們都會在為病人作檢查或主刀一場手術前洗手。但1847年之前的醫生們并不認為洗手這件尋常小事能救人性命。
正是那時,塞麥爾維斯醫生開始勸告他那些在著名的維也納綜合醫院工作的醫生同仁們,在檢查即將分娩的婦女之前應洗凈雙手。他的這一呼吁看似微不足道,實際上卻攸關生死,可預防一種致死的疾病:產褥熱。

伊格納茲·塞麥爾維斯(1818-1865)
19世紀中葉,5‰的孕婦死于助產士接生或家中分娩。而在歐美那些最著名的婦產醫院,由醫生接生的死亡率竟常常還要高出10~20倍。究其原因,往往是產褥熱作祟。患上產褥熱的結局是悲慘的:高燒不退,產道腐爛化膿,并四處擴散,腹部和胸部充滿令人痛不欲生的膿瘡,不可逆地惡化為敗血癥,并最終致死——所有這一切均發生在產后24小時內。

這座大理石紀念碑由匈牙利雕塑家阿洛伊斯·斯特羅于1906年雕刻,矗立于布達佩斯的圣羅奇醫院前。塞麥爾維斯在那里工作了7年(18 51 -1857),并介紹了他預防產褥熱的方法。
以今天的眼光看,原因是顯而易見的。但在那個時代,頂尖醫學院師生們的一天,往往是從對前一天死于產褥熱孕婦的尸檢開始的——這個過程完全赤手操作。緊接著,他們前往病房,為那些正飽受生育之苦的婦女們作檢查。
塞麥爾維斯醫生才華過人,但當他于1846年申請維也納綜合醫院的職位時,雙重打擊向他襲來:其一是他來自匈牙利,其二是他的猶太身份。內科與外科被認為是維也納綜合醫院最好的科室,然而因為他的背景以及宗教信仰,塞麥爾維斯被降級負責管理婦產科。每一天,那些分配給他診療的婦女們,都會用令人心碎的聲音哀求他,希望能夠出院,因為她們堅信,那些醫生就是死亡的預兆。
已奪走塞麥爾維斯1/3患者生命的產褥熱令這位產科醫生坐立難安,他孜孜不倦地尋找終結該病癥的良方,卻發現在助產士不需尸檢的醫院病房,接生的結果要遠好得多。并且,他還構建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傳播鏈:醫生首先是從驗尸房中被解剖的尸體處接觸到某類“病態毒素”,之后將其傳染給了產房中正在分娩的婦女。今天的人們知道,這一“病態毒素”正是一種細菌:一型溶血鏈球菌。

2018年,為紀念塞麥爾維斯誕辰200周年,匈牙利國家銀行發行了新硬幣。
實際上,塞麥爾維斯并非第一個認識到該臨床傳播鏈的人,很多那個時代的孕婦早已將該病稱作“醫生瘟疫”。來自蘇格蘭阿伯丁的產科醫師亞歷山大·戈登在其1795年發表的關于產褥熱流行病學的論文中猜測,正是那些最近為婦女治療過產褥熱的助產士和醫生將該病傳給了其他女性。之后,哈佛解剖學家奧利弗·溫德爾·霍姆斯于1843年發表了關于“產褥熱的傳染性”的研究結果。他已隱約探明是醫生傳播了該病,建議一線產科醫生避免對那些死于產褥熱的婦女進行尸檢,并稱之為他們對社會應盡的一項義務。
執著于自己觀點的塞麥爾維斯醫生命令他的學生以及助理醫生用氯化石灰溶液洗手,直至完全聞不到他們在驗尸房中解剖的尸體的味道。自1847年該制度實施以來,其醫院產科的死亡率大幅下降。然而,塞麥爾維斯的所有同事依然不認可他的觀點。事實上,他們中的很多人怒不可遏,因為照他所說,病人之所以慘死,正是因為他們醫生。塞麥爾維斯遭遇了鋪天蓋地的批評與巨大的阻力。他在報告廳當場言辭激烈地痛斥了院里那些質疑他想法的最有權勢的醫生們,使得事情變得不可收拾。更何況他在古板守舊的學院派醫學報告大廳中竟如此“大逆不道”,這種行為無論出自多么正當的理由,也絕不會被寬恕,更不用說免受懲罰了。
隨著塞麥爾維斯對每個詆毀者的批評越來越苛刻與憤怒,他丟掉了維也納綜合醫院的職位,并于1850年突然東歸家鄉布達佩斯,甚至沒有告知他最親密的同事。1861年,他終于將他的工作成果公諸于世,在《產褥熱的病因、概念及其預防措施》一文中闡述了他關于產褥熱的理論:避免其傳播的方法乃是用力地洗手。他在文中言辭尖刻地回擊了他的每一位批評者,那種憤憤不平的怨氣,即使今天再看,仍躍然紙上。

塞麥爾維斯醫生命令他的學生及助理醫生用氯化石灰溶液洗手,以防止感染傳播。
此后,塞麥爾維斯醫生的舉動愈加古怪,最終于1865年7月30日被送進一所精神病院。僅過了兩周,他就在那里溘然長逝了,年僅47歲。究竟是什么導致了他心理健康崩塌并隨后去世呢?歷史學家仍爭論不休。有一種觀點認為,塞麥爾維斯在一次操刀手術時感染了梅毒,這或能解釋他的瘋癲。另有人相信,他在精神病院受監禁時,血液中毒并發展為敗血癥的原因,可能是他也患有躁郁癥。更近些,有人聲稱,這位婦產醫生患有早期阿茲海默癥的一個變種,他是被精神病院的看守活活毆打致死的。
從時機來看,塞麥爾維斯真可謂生不逢時,因為那時的醫學界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他的這一標志性創見。盡管路易斯·巴斯德在50年代后期便開始解釋細菌并研究變質紅酒中的發酵現象,但他最重要的關于細菌導致疾病的理論卻是在1860至1865年間才得出。不久后的1867年,蘇格蘭外科醫生約瑟夫·利斯特闡述了抗菌手術的理論及其實踐,其中包括用石炭酸洗手來防止感染,但他顯然并不認識塞麥爾維斯。1876年,德國外科醫生羅伯特·科赫成功將炭疽桿菌與特殊傳染病炭疽聯系在一起。
直到20世紀初,醫生以及歷史學家們才紛紛開始對塞麥爾維斯的工作給予高度贊揚,并對他的情緒問題和過早離世表示同情。今天,每一所醫學或公共衛生學校中,當教師講授學習洗手這一重要議題時,總要飽含崇敬地提及塞麥爾維斯這個名字。令人難過的是,在他有生之年,人們輕則譏諷他為怪胎,重則將他視作一個充滿憤怒且不穩重的人,欲將其逐出學術圈而后快。而現在我們知道,他的批評者們錯了,真理最終站在了他那邊。為擴展知識的邊界,拯救生命,塞麥爾維斯醫生在他短暫而充滿磨難的一生中孜孜以求,為崇高的理想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在他公布標志性醫學發現即將170周年之際,讓我們向敢為天下先的偉大醫生塞麥爾維斯致以崇高敬意。若他泉下有知,最令他欣慰的祭奠,可能莫過于我們每個人多多洗手,洗干凈些,如是而已。
[編譯自英國BBC網站、英國《衛報》、美國公共電視網站PBS]
編輯:侯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