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娟夫婦的神仙愛情

3月31日，杭州機場，下著小雨，在迎接從武漢返浙醫療隊的人群中，有一位身份特殊的老人，他說：“我要給李蘭娟院士一個驚喜！”這位老人，就是李蘭娟院士的先生，鄭樹森院士！

從校園戀情到相濡以沫，他們相伴45年從未吵架

李蘭娟出生在浙江紹興鄉下，家境貧寒的她自幼成績優異，到初中時，家里已經承擔不起她上學需要的費用了，她無奈之下向老師提出了輟學。但老師當然不會讓這樣一位優秀的孩子輟學，便向學校申請了獎學金，李蘭娟才得以繼續讀下去。

上高中后，李蘭娟就自學了針灸方面的知識。高中畢業后，她回到家鄉，一邊代課，一邊開始為鄉親們針灸治病。為了把買藥材的錢省下來，李蘭娟自己翻閱了很多書籍，認識了幾十種藥材，然后就自己上山采藥了。接下來的兩年，她為全村1300多人看過病，憑借著對醫學的熱愛和精湛的技藝，她終于作為一名優秀的“赤腳醫生”被推薦到了浙江醫科大學，成為了一名工農兵大學生。也就是在這所大學里，她邂逅了鄭樹森。兩人相戀后，并沒有太多的娛樂活動，雖在同一家醫院工作，但一天中唯一可以說說話的時間，就是起床后到抵達醫院前的這一小會兒。

“經常是他在臺上做手術，我在實驗室討論問題，弄到半夜一兩點是常事。”李蘭娟說，“甚至連結婚也是簡簡單單，只是和親戚朋友吃了頓飯而已。”婚后，兩個人的生活依舊如此。不過，跟其他夫妻不同的是，李蘭娟和鄭樹森幾乎從不談論家庭瑣事，兩個人的話題通常也就是“病人”“報告”“手術”之類。

新婚當天，鄭樹森的父親生病了。李蘭娟主動提出要陪他回家看望父親，兩個人就帶著鋪蓋在火車站睡了一夜。當時條件雖然艱苦，但兩個人的內心卻很甜蜜。后來，鄭樹森去香港讀博，不巧公公患上了重病。李蘭娟擔心丈夫分心，便沒有告訴他實情，自己悄悄跑了回去，在公公身邊精心照料了整整一周時間，直到公公徹底康復，才放心離開。同樣，李蘭娟的母親在90高齡時，兩次骨折，從制定方案到實施手術，鄭樹森都是親自出馬。鄭樹森說：“我們幾乎從不吵架，晚上工作到再晚，我也會等妻子一起回家。”

夫妻之間最理想的狀態是什么？李蘭娟用四個詞語回答我們，那就是志同道合、互相關心；彼此支持、相互理解。

三送妻子上戰場，因他最知道妻子對待醫學事業的態度

2003年，“非典”暴發。時任浙江省衛生廳廳長的李蘭娟責無旁貸，立即著手研究應策。在浙江出現第一例確診病例后，當天早晨5點，她就向社會公布了這一消息。隨后，她又下令對1000多密切接觸病人進行了就地隔離。接下來的48小時，李蘭娟帶領攻關小組，成功培養和分離出了SARS病毒，完成了基因序列測定，并研制出了可以檢測出SARS病毒的一種診斷試劑。這是鄭樹森第一次送李蘭娟去抗擊疫情的前線。2013年，長三角地區出現了H7N9禽流感。李蘭娟和她的團隊研究發現，百分之八十二的患者都有活禽市場暴露史。隨即，她就深入到了患者中和活禽市場進行調查，確認了活禽市場就是H7N9禽流感的病毒來源，于是，立即封閉了活禽市場。果不其然，在封閉了活禽市場以后，疫情迅速便得到了控制。這是鄭樹森第二次送李蘭娟去抗擊疫情前線。

今年的春節，新冠肺炎暴發。大年三十，第三次送妻子去戰“疫”前線的鄭樹森走進廚房，燒了一桌子菜。李蘭娟當天就發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鄭樹森在廚房里做飯的身影。“今天我輕松了，可以不燒年夜飯了，由鄭院士替代，手術刀改廚刀了。”三次送妻子上戰場的勇氣，不是每一位丈夫都有的。但是鄭樹森敢，因為同為從醫者的他是最知道妻子對待醫學事業的態度的。

她不常在家，卻為兒子犧牲了太多

在他們的兒子鄭杰的童年記憶里，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來自外婆的“你媽她不在家”。盡管在家的時間不多，但李蘭娟“今日事今日畢”的行為準則，卻一直影響著兒子。

當年，鄭樹森去了香港讀博士后，全家人的生活開銷都是由李蘭娟一個人來承擔的。公公生病，也是她帶著兒子去照顧。李蘭娟不僅是丈夫努力上進的堅強后盾，自己在事業方面，也一直都很努力，直到當上院士，也未見有絲毫的松懈，她這種對職業的上進心，也一直鼓舞著鄭杰。“這是一種拼搏精神，我后來才慢慢感受到。因為他們幾乎沒有娛樂時間。父親在當上院士后，偶爾看看電視，也會被母親督促著去看論文。”鄭杰說。這次，鄭杰在目送母親出征時，也把不舍藏在了心中，他說：“我們雖然擔心，但更多的還是相信。母親做事有股子‘倔勁，這個時候誰也攔不住她，而且祖國也的確是需要她，所以我們只能在后面默默地支持她。”

她只想當個好醫生，他只想救更多的人

1月22日，李蘭娟團隊提出了武漢必須實行封城的建議，次日10時，武漢全城封閉。正值春運，讓一個交通樞紐城市實施封城是極其危險的，造成的影響無論好壞都將是不可逆轉的。倘若出現什么閃失，來自社會的輿論是會把一個人徹底壓垮的。但李蘭娟卻是十分堅定地說道：“因為疫情已經到刻不容緩的程度，只有嚴格控制傳染源，才能不讓傳染病發生大流行。”她當時根本就沒有想到決策失敗的后果，在她身上嚴謹縝密的學術氣質和談及疫情時殺伐果斷的語氣，足以讓眾人明白這個決策的重要性。

事實終于證明，武漢封城，有效地抑制了疫情的更大規模擴散。當李蘭娟被問及為什么會選擇醫生這個職業時，她的回答是：“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這輩子我選擇做醫生，我覺得很有價值。我這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做一個好醫生！”

而鄭樹森在受訪時也說：“我這輩子的最大愿望就是要做一個有道德的醫生，用我最好的年華、最好的技術去挽救患者。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忽然想到了畢淑敏說過的一句話：“也許，我們的身體老了，每況愈下，但牽著愛人的手，慢慢老去，旅途就不再孤獨；也許，我們是平凡和微渺的，但我們竭盡力量做著自己喜歡的事，心中便充溢著溫暖和安寧。”這說的不正是李蘭娟院士和鄭樹森院士的人生嗎？

據《作家文摘》益美君/文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