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勤堅

一直在想,復課之后,到底該如何上好第一課。
走在校園里,看著滿園春色,感慨于“這個春天里,校園里怕是再難見著孩子的身影”,于是便有了第一課和孩子們一起聊聊春天里的校園這個想法。
我和伙伴們曾討論過如何上好這一課的問題。比如,標題“校園里的春天”和“春天里的校園”,它們的落腳點就不一樣。我覺得前者的重點在尋找“春色”,有一種“我一直在,似乎從未曾離開”的意思;后者的重點在想念“校園”,是那種“我走了很久,卻時刻想著回來”的感覺。至于具體的內容,則更是多得數不過來,但這么一路捋下去,頭緒實在是太多了,根本不知道一節課內,該怎么取舍去具體設計。而且,我們接下來到底要在怎樣的環境里上課?我們會上怎樣的課?我們的課又會上成啥樣?都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但我們又必須提前思考并做好開課準備。
于是,便趕時髦般地寫了“給孩子們的一封信”。或許,這么個看似務虛的東西,在開學前后和同學們分享分享,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以下附信全文:
親愛的同學們:
說實話,我有點想你們了。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想(起過)我(們)?(內心獨白:怕你們把我給選擇性地忽略了,很心虛地準備在正式給你們讀信時,把“我”改為“我們”)
四月,校園最美的季節,你們可能要徹底錯過了。曾經的桃紅柳綠成了過去式,所幸,在老師的鏡頭里,已記錄下校園里春的氣息:桃花盛開時艷陽下迎風搖曳的風姿,海棠正紅時細雨里嬌艷欲滴的綽約,梨花的白,櫻花的粉,杏花的嬌,你們都能看得見。
還有校園西北角的菜園子,老師已經做了智能化的改造,且為你們種下了絲瓜、黃瓜、辣椒、茄子和葫蘆等,在缺雨少水的天氣,系統就會自動調整噴淋和滴灌;墻角那幾株前年移栽的香椿早些時候就已冒出新芽,老師是忍不住口水又舍不得摘下,留著等你們回來做記錄和觀察。
去年科學課上制作的瓶罐小花園里,那些平鋪著的青苔居然像爬墻虎一樣沿著玻璃內壁漸漸地向上伸展,你們想不想知道,它們到底能爬多高?
平等院樓頂的天臺上,紫藤架下的一盆盆多肉長得可好看了,就等著你們來圍觀。只是,“感知生長”生態魚缸里的小魚前兩天死了兩條,它們可不是因為患上了新冠陣亡的,而是在老師悉心照顧下仍接連掛了的,兩個低年級的小朋友已經為小魚舉辦了一個隆重的葬禮,它們就安息在天臺上種了肉肉的大花壇里。
玻璃陽光房那幾棵瘋狂生長快頂破天的水培蔬菜,已經被老師一個人及時給消滅了(扭捏尷尬臉+仰天哈哈表情)。不過,從它們生長發芽那天起,老師就天天給它們留影,你們一回來,就給你們看“水培蔬菜的一生”快閃影集。唉,一不小心又吹了個牛。其實,每天給水培蔬菜拍照的不是我,而是一個全自動的延時攝影系統,怎么樣,是不是挺神奇?
最后,老師想說的是,即便有時候,你們的調皮讓老師“生無可戀”,可沒你們的校園實在是太靜了,而沒了你們的老師也實在是太無聊了。
快快回來吧,老師在校園爛漫的春色里等你們。
最后的最后,寫下此信的落款,也不怕你們笑話,確實有一點點肉麻。
愛你們的張老師
2020.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