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四維度”看高考地理試題的特質

許方林 謝鵬理

摘 要：各學科核心素養確定之后，在高考命題實踐中，核心素養測評成為地理試題立意之本。文章選取2019年高考文綜全國Ⅱ卷第37題，從選材與呈現、繼承與創新、設問與立意及價值與功能四個維度進行評析，進一步揭示高考地理試題的特質，促進廣大教師轉變教學觀念和方式，積極迎接新課改和新高考。

關鍵詞：高考地理試題;地理核心素養;特質

黨的十八大和十九大以來，我國教育的根本任務“立德樹人”進一步明確，基礎教育課程改革作為落實立德樹人根本任務的載體[1]，重視學科知識的傳承和學科育人價值的落實，各學科也根據學科特點凝練出適應學生終身發展的學科核心素養。作為基礎教育課程中重要的一門學科，地理學科在高考改革中積極促進新課程改革，把測評學生地理核心素養作為高考地理試題的立意之本。在經歷知識立意、能力立意到素養立意的漫長歷程后，新高考改革以來的地理試題風格鮮明、內涵豐富，具有貼近生活選材、考驗高階思維、價值導向明確等特質。

縱觀2019年高考地理試題，整體貫徹“立德樹人、服務選才、引導教學”核心功能的同時，“必備知識、關鍵能力、學科素養、核心價值”的四層考查目標明確，地理核心素養測評的時代已經悄然來臨。2019年高考地理試題不僅繼承和延續了以往的命題思路：立足地理區域認知，培養綜合思維水平，重視育人價值滲透，而且在試題情境創設、背景區域選擇、設問遞進變化等方面推陳出新，本文選取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2019年全國Ⅱ卷第37題——浙江滑雪場建設題組，從選材與呈現、繼承與創新、設問與立意及價值與功能四個維度進行評析，進一步揭示高考地理試題的特質，以期與廣大地理教師在積極應對新課改和新高考，轉變教學觀念和方式中交流與學習。

【真題呈現】

37.閱讀圖文材料，完成下列要求。（22分）

“北京2022年冬奧會”申辦成功帶來了“全民上冰雪”熱潮。近年來，浙江省建立了10余個室外人工滑雪場。這些滑雪場散布于全省各地的山地丘陵中，且多建于當地旅游景區內或其附近。雪道厚度一般維持在1米以上，建設和維護成本較高。目前，浙江省滑雪場多為初級雪道，主要接待一日體驗型滑雪者，平均接待人次和旅游收入排在全國前列。圖1示意浙江省主要滑雪場分布。

（1）分析浙江省室外滑雪場布局分散的原因。（6分）

（2）說明滑雪場建于旅游景區內或其附近的益處。（4分）

（3）解釋浙江省室外滑雪場雪道建設和維護成本較高的原因。（6分）

（4）有人建議浙江省各滑雪場應由一日體驗型向多日度假型轉變，并增建酒店和中高級雪道等。你是否贊同此建議，請表明態度并說明理由。（6分）

參考答案：

（1）山地丘陵廣布（或分散），冬季山區氣溫低，可建人工滑雪場的地點多;南方居民對下雪和滑雪好奇心強，各地都有滑雪市場的需求;多為體驗型滑雪者，就近體驗即可滿足其好奇心。

（2）便于利用旅游景區的基礎設施和對外交通條件;有利于提高滑雪場的知名度，吸引更多的滑雪愛好者。

（3）因無天然積雪，初始造雪量大，人工造雪要消耗大量電力和水資源;氣溫較高，融雪快，需經常補雪。

（4）贊同：增建酒店可滿足滑雪者的度假需求;增建中高級雪道可滿足運動型滑雪者需求;可增加滑雪者逗留天數，有利于提高滑雪場收入。

反對：滑雪期短，建設投資難以短期收回;發展度假型滑雪的競爭力弱，難以形成市場規模;雪場均向度假型轉變不符合因地制宜原則。

一、選材與呈現維度：熱點問題與旅游情境

高考地理試題的命題背景材料來源逐漸多樣化，既有權威專業期刊的學術論文，又有接地氣的日常生產生活中的地理現象和熱點新聞媒體報道信息等，通過對紛繁復雜的信息整理加工，特殊處理，以不同的情境（生活情境、生產情境和學術情境）呈現給學生。情境是問題發生的溫床，情境的結構影響問題的復雜程度，高考地理試題依托特定情境對學生地理核心素養的達成情況進行鑒別。

浙江滑雪場這道題，命題素材來源于熱點新聞媒體報道[2]，通過類似新聞報道的敘事風格營造較為完整、真實的社會生活冬奧會旅游情境。從室外滑雪場分布到場館建設與維護，從雪道概況到冰雪旅游現狀描述等，僅僅保留關鍵的事實性信息，剔除與考查目標關聯不大的細枝末節，皆是有針對性的情境建構。而且以旅游情境呈現出服務業區位相關問題，是對教材中農業、工業和交通區位相關知識的舉一反三，看似小手法，實屬大手筆。試題將冬奧熱點問題以全民健身旅游情境呈現，讓人耳目一新，整體提升了試題的質量，吸引學生入境，為測評目標的實現奠定了基礎。

二、繼承與創新維度：認知沖突與規避模板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是做高考地理試題時經常能感受到的體驗，這種感覺是設置了認知沖突的緣故。認知沖突是人們認識新的事物與已有的經驗不一致時心理狀態的表現，設置在試題中能激發學生學習動機，調動學生學習積極性。高考地理試題以學生熟悉的地理區域為基礎設置認知沖突的案例屢見不鮮，在設置認知沖突方面聚焦于地理學科特色“人地沖突”，如2012年全國新課標卷37題在秘魯沿岸降水量稀少地區種植耗水量大的蘆筍;2018 年文綜全國Ⅱ卷第9～11題汾川河流域植被覆蓋率提高出現洪峰等題。面對熟悉的地理區域，部分一線地理教師習慣總結答題模板，在教學過程中經常給學生灌輸一些思維固化的答題通法，而高考地理試題通過認知沖突的設置，合理規避了新情境下程式化設問、模板化答題的現象[3]。

浙江滑雪場這道題繼承了高考地理試題在熟悉地理區域中設置認知沖突的特點。我國是一個冰雪資源極度不平衡的國家，總體適合發展冰雪運動的地方比較少且主要集中分布在北方地區，這屬于學生已有認知，而近年來卻將滑雪項目迅速推廣到亞熱帶氣候區，如浙江等省，巧妙地制造了認知沖突。當學生面對這道旅游產業情境，南國滑雪場建設相關問題時，巧妙地規避以張家口舉辦冬奧會為代表的優勢自然條件、社會經濟條件答題模板。從問題設置的區域載體上下功夫，不給學生模板化答題的機會。通過區域認知的沖突，激發學生探究問題的熱情，從而打破思維定勢，達到真正為國家選拔思維創新型人才服務的目的。

三、設問與立意維度：尺度變換與素養測評

試題的立意決定著試題的“氣度”和“格局”，試題融匯了地理思想方法的多寡與深度，決定著地理試題的品味與質量[4]。高考地理試題以測評學生地理核心素養發展水平為立意之本，注重核心素養中區域認知、綜合思維、地理實踐力及人地協調觀之間的相互關系和關聯，將地理學所特有的空間視角、動態演繹視角等思想和方法隱含在試題中，通過設置成地理位置與分布、地理特征與差異、地理過程與變化及地理聯系等具體內容進行測評。在這個過程中地理試題不僅是測評的載體，更是地理學科區域性和綜合性特征的表達和升華。高考地理試題往往通過變換區域尺度，提升地理問題的綜合性，將相同的問題置于不同區域尺度之下，思維的深度和廣度也自然不同。如2014年全國新課標1卷第37題沙特阿拉伯磷酸鹽工業試題第（1）、（2）問，同樣是磷酸鹽工業，但是置于全球大尺度下的國際磷酸鹽工業中心和中小尺度下的甲地磷酸鹽工業城，在區位分析中側重點也不盡相同。

浙江滑雪場這道題注重反映人地協調觀、綜合思維與區域認知的價值取向，在試題和情境創設、設問、答案撰寫等環節融匯了地理學思想方法。試題第（1）～（3）問分別立足于三個不同空間尺度的區域，即滑雪場整體分布（大尺度）、旅游區布局（中尺度）以及室外建設（小尺度），問題的聚焦點也由滑雪場到滑雪道，由大變小。緊密圍繞滑雪運動這一主題，從滑雪場分布分散特點歸因，滑雪場與旅游景區地理聯系的思考，滑雪場維護成本高歸因以及滑雪場由一日體驗向多日度假討論多個角度設問考查，每個問題的角度不同，但設問整體之間存在起點低、關聯性強和層層遞進剖析的邏輯關系。試題通過區域尺度大小變換，設問角度遞進和變化考查了學生的空間格局意識和區域分析能力，達到了測評學生區域認知能力的目的。

在區域尺度變換的同時，本組試題的綜合性也得到了提升，在作答時學生的高階思維，即綜合思維水平也得以施展。第（1）、（2）問需從地理要素綜合的角度，分析區域地理要素之間的相互作用。第（1）問人工滑雪場的布局，需要綜合考慮亞熱帶地區特殊的地形和氣候條件，以及滑雪場的受眾，即市場需求等要素的相互關系。第（3）問需從時空綜合的角度出發，解釋浙江室外滑雪場雪道建設和維護成本較高的原因。

這道試題在核心素養測評中也重視文化旅游產業發展與地理環境相適應的人地協調觀考查。第（1）問滑雪場多分散在山地丘陵，不大面積集中在平原地區建設，體現出節約土地資源、因地制宜的思想;第（2）問滑雪場多建于旅游景區內或其附近，有利于更便捷地利用景區內的基礎設施和對外交通條件的同時，一定程度上減少了新建相關設施的比例，由此降低對當地自然環境造成的影響;第（4）問通過設置開放性任務，給予學生面對旅游發展問題探討時自主選擇和個性表達的空間，既保證學生思維的發散和充分表達，又使人地協調觀的考查目標可測、答案可控。題目聚焦人類活動對地理環境的影響，滲透因地制宜、人地和諧共生的“綠色”發展理念，較好地考查了學生人地協調觀水平的達成情況。

四、價值與功能維度：全面育人與思辨發展

高考地理試題的出發點是學生地理核心素養測評，落腳點是學科育人價值的落實。近年來，高考地理試題的育人價值已經突破學科的局限，認真貫徹黨的新時期教育總方針，落實構建德智體美勞全面培養教育體系的要求，以立德樹人為鮮明導向，以促進素質教育發展為基本遵循方向，全面育人和科學育人，為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新時代社會主義接班人而服務。在價值觀導向方面，高考地理試題多設置有關區域發展決策的開放性問題，引導學生思辨區域可持續發展問題，于問題探究和解決的過程中滲透正確、科學的價值觀，潤物于無聲，育人于測評。

浙江滑雪場這道題選取了響應國家全民健身號召，融合地理學科知識的滑雪運動在浙江省推廣的素材，突出德育與智育考查重心的同時，也引導學生增強體育鍛煉的意識。通過合理引導體美勞教育，形成“五育”融合交匯，助力學生全面發展的良好局面。試題情境的設置和開放性設問也較好地體現了地理學科在增進認識區域、關注區域發展、樹立正確的人地協調觀、培養地理學綜合思維和掌握地理學所特有的研究方法等方面獨特的育人價值，較好地發揮了考試評價的育人導向。讓高考地理試題的育人價值在考試評價中熠熠閃光，讓考試評價在素養測評中，折射出新時代人才培養和人才成長方向。

參考文獻：

[1] 韋志榕，朱翔.普通高中地理課程標準（2017年版）解讀[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8.

[2] 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以2022年北京冬奧會為契機大力發展冰雪運動的意見[EB/OL].http：//www.gov.cn/zhengce/2019-03/31/content_5378541.htm.

[3] 張亞南，史辰羲.注重分析 規避模式—例談2013年高考地理兩道試題[J].中學地理教學參考，2013（09）：61-62.

[4] 教育部考試中心構筑育人高地著力素養考查—2017年高考地理試題評析[J].中國考試，2017（07）：36-39+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