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野

[立冬]

昨天，星期五

是天地間一種什么時間的結束

立冬，是一種古老的開始

寒意如蛇，悄悄爬上你的后頸

作為一個永恒的預言，對于未來

我還是不知道，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我只知道

有些丑惡的東西將會肆虐

有些美好的事物將會凋零

有些生命將冬眠于黝黑的地下

有些人類將會用層層冬衣將自己

裹藏和偽裝，以免凍傷甚至慢慢凍死

今天，外面的霧霾無處不在

像真理般的謊言一樣陰暗而冷酷

我不想走出尚且真實的蝸居的邊界

怕被污染成一具會釋放惡毒的有害軀體

面對洶涌而來的冬天，這或許是我

唯一能做的事情——即便只能成為

行尸走肉，也一定要干干凈凈

決不能裝神弄鬼，為禍人間

我知道，明天是一種開始

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結束和開始

但你不知道是不是一種新的和好的開始

我只知道，再荒涼無奈的歲月

也可用一段溪流淙淙、花香鳥語的音樂

為自己澆灌出一片沙漠中的綠洲

我只知道，即便你無力改變這個世界

也不要讓自己冰凍成別人的冬天

[冬至將至]

不知道這個冬天將會是什么景象

有沒有吞噬無辜生命的暴風雪

或者冷透靈魂的肆意酷寒

飛鳥還能不能張開內心的翅膀

草木可不可以擁有自己的信仰

我只知道，無論遭遇什么

你都只能承受，一直往前行走

人們總是說，春天就在前面

好像在說鳥籠外的萬千花朵

而許多生命都熬不過一個籠中的冬天

人們總是說，要相信歷史

可被時間風化掉的事物不計其數

比如太多的憤怒、無奈和痛苦

或者拼爭、廝殺和血淚

會被永遠遺忘，那些出土的化石

不過是時間殘留的一點點唾沫

至少我不能自欺欺人——

關于明天，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能小心翼翼地守住人形的邊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