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的春天讓我悲痛和感動

一

2020年春節，相信是全國人民過的最為清冷的一個年。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大家不得不宅在家里。春節期間不可以走親訪友，看不到飯館里親朋好友推杯暢飲的熱鬧場面，也聽不到廣場舞和歌舞廳歡騰的歌曲，人們沒有了豐富多彩的春節娛樂活動，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按下了暫停鍵。宅和靜，成了這個春節和這個春季的兩個關鍵詞。

以往每年春節，我和居住在這個城市的大姐，兩個家庭開枝散葉的三代，共14人，大年初五這天都到飯店，或是來我家里吃團圓飯。今年年前十天，居住在鄉下老家的二姐和她的兒子阿榮，還有二姐遠嫁湖北的大孫女，早早就打電話告訴我了，她們會開車專程來柳州參加初五家庭大聚會。我知道他們大老遠來不是為了吃喝玩樂，而是為了看望大姐。二姐知道大姐患腸癌，生命已是倒計時，家庭團圓餐對大姐和我們來說都很重要。大姐是年前五天才從醫院回家的。我也在年前十天去飯店訂了初五的兩桌宴席。大年初二從新聞里看到武漢疫情很嚴重，政府號召人們居家不串門不聚會。我作為一個老黨員老護士，知道應該以大局為重，宅家就是不給政府添亂。于是我打電話取消了訂的宴席，又分別打電話給大姐、二姐和她們的子女，說當前疫情期間不可走動串門，初五家庭團圓飯取消了。大姐和姐夫是近八旬的老人，他們的兒子又不在身邊。我每天打一次電話給大姐，一再囑咐她：姐，你們年紀大，身體不好，免疫力差，千萬別出去接觸外人，蔬菜等生活用品我會定期送去給你們的。

大年初三這天陽光燦爛，空蕩蕩的公交車里只有5個乘客。原先這路公交車可是座無虛席，連過道都站滿了擁擠的乘客。我從車窗望出去，以往車水馬龍、人頭攢動、繁華熱鬧的街道，現在安靜得仿佛掉一根針都聽得清，寂靜得讓人揪心。長長的街道上，偶見兩三個行色匆匆的行人埋頭趕路，行駛的車輛也稀少，沿街的門面大部分都已關閉，僅有幾家藥店開門營業，也少有顧客光顧。

我想，此時城市的靜和大眾的宅家，不是一種膽怯，而是服從大局，是對生命的敬畏，是與病魔的較量，是一種對疫區醫護人員的祈禱！

從二月到三月份，每個市民手機里每天都會收到一條內容相同的短信，是由廣西防疫指揮部發來的，內容很溫暖：疫情拐點未到，風險依然存在，居民出門戴口罩、勤洗手，不聚餐、不串門。社區工作人員不厭其煩，挨家挨戶地打電話，千交代萬囑咐：你們沒事千萬別出門，出門必須戴口罩，勤洗手，室內多通風，才能保家人平安！在廣西各個鄉村，村干部手持擴音喇叭，用桂柳話、壯話、苗話、侗話等一次次喊話：親愛的鄉親父老、兄弟姐妹們，病瘟不長眼，為了你和家人的生命安全，宅家最安全，千萬別串門，千萬別去人多的地方湊熱鬧。

因為新冠肺炎疫情，這個春節氣氛有點冷，但政府對人民的關心和人們相互間的牽掛卻是溫暖的。所有小區實行嚴格管理，居民出入測體溫、刷健康碼。若小區有確診和疑似病人，則實行全封閉管理14天。小區內數千個家庭的蔬菜日用品，每天由社區工作人員和志愿者代購，分別放在各家門口外面，由戶主取用。居民們充分感受到隔離不隔情的人間溫暖。

前天女友阿凡在電話里告訴我：她兒子和媳婦攜三歲孫女，于春節前五天啟程，坐動車回湖北丈母娘家過年。原計劃過了初五返回的，哪知道封城封路了，直到現在3月底了還回不來。兒媳婦娘家距離武漢市僅有30分鐘車程，小區又有確診病人，實行全封閉管理，不放人出來也不放人進去。阿凡說很擔心兒子兒媳和孫女的健康，還好兒子天天讓孫女和爺爺奶奶視頻、打電話，其目的是讓二老安心、放心。

我問她：近日柳州企業已復工了，你兒子兒媳的老板會同意他們無限期延假嗎？她說：兒子兒媳的老板都特別體諒他們的難處，讓他們安心在那邊隔離著，說幾時疫情解除幾時回來，每月工資照發。兒子兒媳的工資卡里已如期收到企業打入的全額工資了。真是病毒無情人有情呀！

二

春天已經到來，我站在六樓的陽臺望去，見窗外的桃樹開花了，杜鵑花也盛放了，春暖花開，春風送來歡喜的捷報。但是，我卻高興不起來，可以說，悲痛和感動一直貫穿這個春天。悲痛的是武漢這個繁華熱鬧的城市，被新冠惡魔侵襲。好在中央迅速打響了抗疫戰。武漢封城，火神山、雷神山、蒼山醫院快速建立起來。武漢醫療資源告急，全國各省市馳援醫療隊源源不斷奔赴武漢，部隊馳援精英醫療隊全盤接管雷神山、火神山。彰顯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大國精神。我每天早中晚守在電視機前，觀看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新聞發布會，當看到疫情得到有效控制，死亡人數一天天減少，病人得到及時就醫時，我的心情從沉重中緩解下來。在這場抗疫戰中，逆行馳援的醫生護士和當地醫療工作者們無私無畏，將仁心大愛奉獻給病人，用實際行動證明了白衣天使的稱號是多么崇高！還有武漢2萬名“90后”加入志愿者隊伍，有的到病區當保潔員，有的搬運醫療物質，有的協助社區為隔離家庭分送生活用品，有的用私家車免費接送上下班的醫生護士……還有滿載著廣西捐贈湖北的蔬菜、水果、雞蛋等生活用品專列馳援湖北。柳州市柳江區一個壯族農民在大年初六把自己種的萬余斤芹菜捐獻給疫區。還有不少山區壯、苗、侗族農民肩挑背扛，將大米、菜油、水果、土豆等農產品捐獻給武漢，各民族農民對疫區的這份情義令人難忘，太多感人的畫面讓我一次又一次流下感動的熱淚。

我是一名資深老護士，17年前參加了抗擊非典的戰役，也是沒日沒夜奔波在抗疫病房。曾被評為抗疫優秀共產黨員、優秀護士長。

女兒問我：“老媽，聽說非典也是人傳人。您害怕不？”

我用堅定的語氣說：“說不害怕是假話，但是既然當年選擇了當護士，穿上了白大衣，就要有職責有擔當，無愧于‘白衣天使這個光榮稱號。”

我作為一名老護士，深知護理危重病人的工作量特別繁重，在電視上看到疫區醫生護士超負荷工作，我特別心疼。 在這場抗疫戰中，每天每小時每分鐘每秒都有許多人戰斗在一線，可歌可泣的事跡感動著我們。

在黨中央英明的領導之下，軍民團結一致，眾志成城，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之戰不斷傳來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很多企業開始復產復工。我相信，抗疫之戰大獲全勝之日已經不會太遠了。

三

三月，窗外陽光很燦爛，很溫暖，我脫下厚重的冬裝換上春裝，出門步行一個多小時去買菜，沿途見到街邊小公園洋溢春天的氣息，迎春花、紫玉蘭、紫荊花、三角梅等已盛開，分外嬌艷。這個春天，雖然病毒無情，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召喚出人間大愛，充分彰顯了黨中央把人民的生命放在首位，也體現了我國各民族的凝聚力。

對于“國家”這個詞的理解，我一直認為應該是先有繁榮昌盛的大家，才會有我們14億人民的一個個幸福安康、衣食無憂的小家。只有國泰，才有民安。我看著窗外滿樹粉色的春光，鳥兒正在枝頭歌唱，好似在吟誦：“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等閑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我有理由堅信，經過洗禮的祖國的春天，將更加艷麗和頑強。

作者簡介：張玉清，女，廣西鹿寨縣人。廣西作家協會會員，中國科普作家協會會員，廣西科普作家協會會員。有散文、詩歌、小說、科普作品約200萬字散見于《羊城晚報》《北京晚報》《中國婦女報》《大公報》《澳門日報》《文學與人生》《南國今報》《廣西工人報》《家庭》《人之初》《老年知音》《柳州日報》等報刊，著有散文集《浮生碎語》，散文作品多次獲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