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枏的廉政思想及其當代啟示

許富宏 倪益霞

摘? ?要：王樹枏的廉政思想十分豐富，既包括不取不義之財、慷慨解囊和造福百姓的廉潔品德，也包括執法公正不枉法、敢于動真碰硬的廉正作為，還包括制定高薪養廉、重罰保廉和監督促廉的廉政制度。王樹枏的廉政思想是在良好家風的熏陶下，在中國傳統廉政文化的教育影響下，以及在長期為官的實踐中逐漸形成和發展起來的。新時代的公職人員應大力提升自身的廉潔品德，做到廉潔自律，廉正為先;政府應采取高薪養廉、重罰保廉的措施，加大監督促廉的制度建設，全面加強反腐倡廉工作。

關鍵詞：王樹枏;廉政思想;養廉之道

中圖分類號：B223.5?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1674-9170（2020）01-0080-06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十分重視反腐倡廉教育和廉政文化建設，同時也十分重視我國的歷史傳承與文化傳統?！皵登陙?，中華民族走著一條不同于其他國家和民族的文明發展道路。我們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不是偶然的，是我國歷史傳承和文化傳統決定的”[1]。這啟示我們，當今社會的廉政建設要善于從歷史傳承與文化傳統角度去思考。中國古代有豐富的廉政思想，可以借鑒用來指導今天的廉政建設，同時進一步增強文化自信，促進治理能力的現代化。這里以清代著名地方官員王樹枏為例，談談其廉政思想的具體內涵及當代啟示。

王樹枏（1851—1936），字晉卿，晚號陶廬，晚清至近代著名文史學家，學者型官員，曾官至新疆布政使，擔任過《清史稿》總撰，著有《陶廬文集》《陶廬詩集》及《新疆圖志》等。他還是著名的楚辭研究者，著有《離騷注》一卷。王樹枏除了在文學創作與史學研究方面貢獻卓著外，在為官期間政績顯著，且一直保持著剛正不阿、清正廉潔的高尚氣節，深受當地人民的擁護和愛戴。行唐人尚秉和撰寫《故新疆布政使王公行狀》，稱贊王樹枏為官清廉的高尚品德：“公宦游歸來，清貧如故，而服御簡陋，不改其恒?！蓖鯓鋿徳谄洹短諒]老人隨年錄》（下簡稱《隨年錄》）中稱贊兩廣總督陶?！傲秊樘煜碌谝弧?，指出自己之號“陶廬”中的“陶”即指陶模，可見其學習效仿陶模，追求清正廉潔之志向。

“廉”即廉潔，“政”即國家政權機關及其公務活動。隨著時代的發展變遷，對于廉政的判斷標準也會發生變化，加之個人的看法不同，目前學術界對于“廉政”概念有著不同的理解。有學者從現代社會廉政的特征出發，認為廉政包含四個要素：廉正、廉樸、廉節和廉制。也有學者從廉政的內容出發，認為廉政“就是公正廉明的政局、政制、政策和政德的良性結合與辯證統一?！盵2]本文將從廉潔品德、廉正作為和廉政制度三個方面出發，對王樹枏的廉政思想進行探討，以期為新時代廉政建設提供些許啟示。

一、王樹枏廉政思想的基本內涵

王樹枏的廉政思想內涵十分豐富，這里試作概括。

（一）廉潔品德

廉潔品德，即官員在國家管理活動和處理與社會公共事務有關的活動中具有清廉無私的品德或節操。王樹枏在其為官期間，一直秉承著廉潔無私的高尚品德，造福百姓，立德立功。

不取不義之財?！睹献印るx婁下》：“可以取，可以無取，取傷廉。”[3]受過傳統儒家教育的王樹枏很好地秉承了這樣的義利觀。光緒十五年，眉州知州毛隆恩卒于任所，王樹枏奉檄監理州篆，所有應進錢財都歸在毛公名下，不拿一絲一毫。至交卸之日，其子奉二千金致謝，王樹枏堅決不收，而是將其置于靈臺前作為賻儀。由此可見，在面對錢財時，王樹枏懷著一顆廉潔之心，向世人展示了君子風范。

慷慨解囊，或辦教育，或救濟百姓。光緒三十年，王樹枏交卸到省，赴平慶涇固道本任衙署，不料，三堂皆被焚毀，兩年來沒有商議著要修復的人。于是王樹枏拿出了自己的養廉銀作為重建的資金，又創辦了中學堂并親自擔任教習。又，宣統元年六月初，土賊王高，夜間聚集賊眾放火，連著燒光了數十家商鋪。次日，軍民紛紛持商票兌銀，場面大亂。于是，王樹枏立牌張貼告示，所有的商票都由藩庫兌還，并且下令趕緊修筑房舍。為了彌補商家損失，王樹枏再次捐出養廉銀萬兩，交與眾商，眾商家人皆感泣。至此，王樹枏的養廉銀幾乎全部捐出去了。

不費國家一錢，造福百姓。光緒二十五年，王樹枏赴中衛接印視事，七星渠每年都有渠患，黃河之水不能入渠，造成寧安堡四百戶人家都失水，不能承運。于是，王樹枏上下踏勘，與渠紳議定，在渠口修進水閘三座，退水閘三座，小徑溝改修飛橋，約略估計工錢需要銀萬余兩。此時，王樹枏并未上奏朝廷請求撥款，而是規定“由倉糧變價，渠成由領地人口，按畝攤還”[4]42，最終未費國家財政一分一厘，而國家的稅收和人民的生計都受裨益。

從王樹枏的廉德風范，可以窺探其關于廉政的思想主張：為官以立德立功為要，不義之財不取，利民之財必捐，造福百姓之心不改。

（二）廉正作為

廉正作為，即官員在履行公務、處理問題的過程中，廉潔公正不枉法，敢于動真碰硬，與邪惡現象作堅決的斗爭行為。王樹枏在為官期間便給我們展現了廉正的清官形象。

執法公正，勤于政事。王樹枏每到任上，前三四個月之內都會坐于大堂審理案件，任百姓觀聽。其目的有三：其一，“書差不能蒙蔽”;其二，“使人知所勸懲”;其三，“通上下之情”。久之，等百姓都相信后，就退居二堂，仍任人觀聽。王樹枏審理案件時，一定會把城鄉保甲冊放在一旁，檢視“原被告兩造系何鄉人，平素作何職業”，來考證其為人。王樹枏還尤善于察人顏色，尋找罅隙可乘之處。問訊時原被告到堂，必須使之一一盡言，參互質證，任由旁聽者觀聽，以做到公正公開，不枉法。除公正外，王樹枏還做到了“有案必訊，有訊必結”，在其《隨年錄》中寫道：“我偷一日之閑，則訟者受全家之累，況羈押乎？余生平自誓不敢作此孽也?！盵4]34可見王樹枏除了“廉”之外，也恪守著“勤”的傳統官德。

敢于動真碰硬，與邪惡現象作堅決的斗爭。光緒十八年三月初八日，王樹枏奉檄調署新津。新津向來是一個盜賊聚集的地方，盜賊搶劫焚殺，無人敢過問。王樹枏四月到任，便募堂勇二十名。第六日，邛州賊首牟花臉派其族人牟千總前來拜見，稱其愿成為調人，每月送賊人錢米若干，便不讓賊人入境，還說：“各州縣官多如此辦法，顧自己考成。”王樹枏聽此拍案說道：“汝敢以此嘗試我耶？可謂自投羅網矣?！碑敿磳⑵溲喝氇z中。五個月之后，地方再無遭盜的報告。王樹枏說：“官不畏賊，則賊必畏官?！盵4]36由此可見，王樹枏敢于與邪惡現象作斗爭，維護社會正義，體現正直的廉正之風。

從王樹枏的處事風格可以看出其另一廉政主張：為官辦事公正是保持廉潔的必要前提。若事情無論大小，官員都秉公辦理，敢于與不良現象作斗爭，則必然會營造出風清氣正的社會環境。

（三）廉政制度

廉政制度，即有關廉政建設的相關制度。王樹枏在甘肅、新疆為官期間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站在國家和百姓的角度上，制定了一系列利國利民的廉政制度。

設立統捐局。甘肅全省，厘金都歸道管轄，每年進款只有四十萬左右，尤其是布匹一項，弊端極大，腳夫偷漏，官員投機圖利，已然成為常態。對此，王樹枏與當時的陜甘總督多羅特·升允商議，規定布匹“由陜西的三原、鳳翔等處進入甘肅，在三原設立統捐大局，鳳翔府城設立分局。征收入口之稅，蓋用戳記，入甘之始，照單查驗。無論運往何處，只收落地稅一道，以后如再分運，只要不出甘境，不準重征?！盵4]49-50自從此章程敲定后，信賞必罰，每年地方政府財政收入光布匹這一項就進款多至二三十萬兩。后王樹枏又請于升允，將此項制度應用于百貨，貨物按上、中、下三色定稅，商民聞之大悅，自試辦之日八個多月就征進了一百二十余萬兩。設立統捐局，在制度上既保證了國家稅收，又堵塞了腐敗的漏洞，取得了一舉多得的效果。

改定糧草征收新章。新疆地處中國偏僻的西部，蒙、哈、纏回①多民族混居。南疆州縣征收糧草時，任意欺壓，而纏民懦弱，敢怒不敢言，只能任其刀俎。王樹枏知悉后，便制定新的征收章程：“本色糧，內酌留二三成，仍受本色，以供兵勇，余仿胡文忠②征漕之法全收折色，按照各州縣市價減二成上納，本折均加二五私耗，以為地方官辦之用。草則除例價之外，以一半歸公，一半津貼地方官，庶免年年稟糶徒飽私囊之弊?！盵4]63此舉一出，不光南疆的百姓每年能省下銀三四百萬兩的負擔，國家所收的賦稅也是往年數倍。

除此之外，王樹枏為解決徇私舞弊和稅收問題，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實施了一些解決措施，比如在阿拉善設蒙鹽官局、在新疆創設錢官局等。這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都減輕了當地百姓的負擔，增加了國家的稅收。百姓交的錢少了，為什么國家的稅收反而增加了呢？不難想到，因王樹枏所實施的措施使得流程透明，要想貪污自然是難上加難，又加之懲罰力度大，自然不敢貪，所以所收上來的國家稅收反而比往年要多。

從王樹枏制定和完善的制度中，不難看出王樹枏的廉政思想與主張。

首先，高薪養廉。在甘肅設立統捐局時，允許官員在應得薪水之外，還可從稅金中抽取提成作為津貼，“局員應得薪水外，準于稅金內提扣若干，以為津貼局中員役之費”[4]49-50。在新疆改定糧草章程時，規定從糧稅中抽二五私耗，以作地方之用，從草稅中抽一半作為地方官的津貼。其在《重定南疆糧草章程》中這樣說道：“事必求其可行，任官吏之橫征暴斂，固乖率屬之方，責官吏以枵腹從公，亦失養廉之道也?！蓖鯓鋿徴J為讓官員空著肚子去辦事，是違背了養廉之道的，嚴重者便會走上腐敗這條道路。允許在俸祿之外，再予以補貼，實際是高薪養廉了。北宋王安石在《上仁宗皇帝言事書》中便談道：“所謂養之之道，何也？饒之以財，約之以禮，裁之以法也。何謂饒之以財？人之情，不足于財則貪鄙茍得，無所不至也。”[5]如果一個官員需要為生計而奔波，那便離腐敗不遠了，就像漢代應劭注《漢書》引張敞蕭望之言所說：“今小吏奉率不足，常有憂父母妻子之心，雖欲潔身為廉，勢不能，可增天下吏奉?！盵6]

其次，監督促廉。王樹枏曾因他人受賄連累而使自己蒙冤，有此經歷，使其十分看不慣官場的貪腐行為，勇于揭露他人貪腐。王樹枏離任赴新疆省城接印前，告知陜甘總督升允，山西官員王某者“奸佞貪污，萬不可用”。然升允不以為然，委任王某督辦中衛鹽局，后弊竇叢生。最終，升允洞悉其人奸佞，查出他舞弊的各種事情，立即予以參撤。又如王樹枏敢于揭露朝廷重臣榮祿受董福祥賄賂而釀成了庚子之禍。諸如此類，不勝枚舉。習近平總書記在第十八屆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上指出：“大家在一口鍋里吃飯，很難監督別人。”[7]而身處腐敗的晚清社會，王樹枏希望通過自己的綿薄之力，監督官員，至少是接觸過的官員，將他們的腐敗行為公諸于世，為社會增添一絲清明。

最后，重罰保廉。王樹枏特別注意營造風清氣正的社會風氣。除了對官員的要求外，對其他社會成員，尤其是商人的違法行為加大打擊力度。王樹枏在甘肅設立統捐局后，規定：“凡商人發運布匹，倘有漏捐、私運、票貨不符，經入境落地局卡查出者，悉數扣留，準照定章，六成充公，四成充賞，仍將隱匿不報之布幫、過載店照漏捐銀數各半罰賂?！盵4]50又規定：“入口之時，局員須抽查一二件，如下等貨中藏有上等貨，則照十倍重罰?！盵4]52商人的生存以謀利為根本，往往為了賺錢不擇手段，俗語也說“無奸不商”，也更容易敗壞社會風氣。王樹枏看準了這一點，著力打擊商人的私運、隱瞞不報等行為，更好地維護了社會風氣。

二、王樹枏廉政思想形成的原因

王樹枏廉政思想的形成，與其兒童時期受到的良好家風的熏陶，青少年時期接受到中國古代廉政文化的教育，以及與其成年之后長期為官的社會實踐有很大關系。

首先，清正家風的熏陶。習近平總書記曾在 2015 年春節團拜會上強調：“家庭是人生的第一個課堂，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盵8]因此不論時代發生多大變化，不論生活格局發生多大變化，我們都要重視家庭建設，注重家庭、注重家教、注重家風。家風關系到家庭成員自身德行、品質的形成和發展，在人的一生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王樹枏曾祖王懋，誥封奉政大夫，“好善，出于天性，數濟人之急，鄉里稱為善士”[4]10。祖輩樂善好施的精神品質，無時無刻不在勉勵著后輩。祖父王振綱，道光辛卯科副榜，丁酉科舉人，戊戌科進士第一，以母親年事已高，贍養終老為由未出仕。祖父向來患有怔忡的疾病，其下定決心精研醫學，給人看診，沒有不應手取效的，“名聲大噪，然不受人一錢饋謝”[4]12，著有《醫藥家棖》。又主講安肅鳳山書院，門下弟子多成名。祖父大醫精誠、仁心仁術，為后輩樹立起了良好的家風。在這樣的家庭環境熏陶下，王樹枏也有仁愛之心。

其次，嚴格自我修身。君子為政之道，以修身為本。王樹枏出生于書香世家，七歲入塾，三十六歲中進士，可以說其青少年時期浸染于儒學，時刻以儒家思想約束自身，規范自己的言行舉止，來追求更高尚的德行?！吨芏Y·天官冢宰·小宰》記載：“以聽官府之六計，弊群吏之治：一曰廉善，二曰廉能，三曰廉敬，四曰廉正，五曰廉法，六曰廉辨?！盵9]“廉善”，就是要求執政者要具有很高的品德修養，有基本的道德操守。將“廉善”排在六廉之首，可見道德教化、官員修身是儒家廉政文化最基本的特征?？鬃右舱f：“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共之?！盵10]從小就接受儒家教育、熟讀四書五經的王樹枏，深受儒家廉政文化的影響，這為其廉潔的一生打下深厚的思想基礎。

最后，從知縣到布政使的為官經歷是其廉政思想形成的實踐基礎。光緒十二年，王樹枏殿試三甲四十八名，欽點主事分戶部廣西司，然其認為“一官一邑尚可為民造福，京官碌碌徒耗歲月耳”[4]28，于是冬初改為知縣。第一任便是四川青神縣知縣。光緒二十年，王樹枏初到資陽任知縣，鄉人控告舉人藍光第父子兄弟把持衙門，誑財健訟。王樹枏查明實情后，掌責數十，令其永不能干預衙門公事以作了結。不料，藍光第在赴京會試時，賄賂他的同鄉人給事中吳光奎，捏造王樹枏在資陽杖斃一王姓人之事。經調查并無王姓其人，只有土賊黃光恩笞責收押，后因病保出后身故。然調查委員聶時?意在索賄，便托銀號李雅泉向王樹枏索銀四千兩，王樹枏痛詈之。于是，聶時?便將王樹枏定罪。資陽士民聽聞此事，異常憤懣，隨即具稟四川總督劉秉璋，謂聶時?素行無賴。劉秉璋據此嚴查屬實，立即革其官職。王樹枏受冤后被還公正的經歷，使他認識到為官務必清廉，才不至于產生冤案，樹立了執政以廉的決心。今后做官，唯有廉正，才能讓天下人不再受自己一樣的冤屈，也才能無愧于良心。繼資陽后，王樹枏又赴任富順、中衛、蘭州等地，直至新疆任布政使?！安颊拐埔皇≈姓偹救≈X谷出納，并承宣政令，考核所屬州、縣”[11]，其具體職掌中大部分都與錢財打交道，如給發俸祿、征收賦稅和負責財政收支等。面對這些唾手可得的錢財，王樹枏一直秉持著為國分憂、為民造福的初心，不取分毫，清貧如故。在為官的實踐中，守住了為官清廉的底線。

三、王樹枏廉政思想的當代啟示

王樹枏的廉政思想吸收和借鑒了傳統的儒家思想，并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進行了合理的發展，對新時代黨的廉政建設具有一定的啟示。

第一，廉潔自律，廉正為先。政府公職人員應做到公平公正地處理公事，注重自身廉潔修行，以追求廉德。習近平總書記2014年5月8日，在同中央辦公廳各單位班子成員和干部職工代表座談時精辟指出：“一個人能否廉潔自律，最大的誘惑是自己，最難戰勝的敵人也是自己?！盵12]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放在首位，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F如今，政府公職人員也應該強化自我修煉、自我約束和自我塑造，做到廉潔自律。

第二，高薪養廉，以振人心。中國幾千年來都提倡為官清廉、廉潔自律，這是必要的，但只起到了精神引領的作用。如果當政府公職人員沒辦法養活自己，或養活自己家人的時候，精神引領便會失去作用，腐敗便會產生。所以，給予政府公職人員以適當高薪，解決其生活上的后顧之憂，腐敗現象便會減少。但若只有高薪沒有其他制度相匹配，必將會出現“高薪養貪”的現象。所以在提供高薪的同時，必須輔以嚴厲的懲罰機制，來杜絕貪污腐敗行為的產生。

第三，重罰保廉，以懾人心。“人之性惡，其善者偽也。”[13]當政府公職人員面對誘惑時，內心難免會產生動搖，這時威懾力便會讓他們不敢腐、不想腐，這個威懾力便來自于嚴厲的懲罰機制。習近平總書記在十九大報告中提到要“堅持無禁區、全覆蓋、零容忍，堅持重遏制、強高壓、長威懾，堅持受賄行賄一起查，堅決防止黨內形成利益集團”，“不管腐敗分子逃到哪里，都要緝拿歸案、繩之以法”，來“強化不敢腐的威懾，扎牢不能腐的籠子，增強不想腐的自覺”[14]，最終將腐敗死死地關在籠子中，讓清廉之風吹到政府的每一個角落。

王樹枏作為封建官吏，曾任新疆布政使，專事區域財政與稅收等工作，能夠廉潔修身，敢作善為，推出高薪養廉與監督督查相結合的廉政舉措，終其一生，追求“廉正為天下第一”，被后世稱頌?！笆舜笠詠?，習近平深度挖掘中華傳統‘廉文化的根基，形成了治國理政的新思路”[15]，由此可見，通過對王樹枏廉政思想的分析，對當今的廉政文化建設有相當大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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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 ?王學青

Wang Shunans Integrity Thoughts and Their Contemporary Enlightenment

XU Fuhong， NI Yixia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Nantong University， Nantong 226019， Jiangsu， China）

Abstract： Wang Shunans thoughts on clean governance are very profound， including the integrity morality of not taking ill-gotten wealth， being generous in helping others， and benefiting common people; the integrity behavior of impartiality when executing the law and the courage to be strict in cracking hard nuts; and the integrity system of maintaining integrity with high salaries， safeguarding integrity with severe punishments， and promoting integrity by means of supervision. Wang Shunans integrity thoughts were gradually nurtured in a preferable family environment， influenced by the long tradition of integrity culture， and formed and developed gradually in his long years working as an official. Government employees of the modern era must make great efforts to improve their own integrity qualities to realize self-discipline and the integrity with integrity prioritized; measures must be taken by the government to nurture integrity with high salaries and to maintain integrity with severe punishments. System construction to promote integrity with supervision should be enhanced to promote integrity and anti-corruption efforts holistically.

Key words： Wang Shunan; integrity thoughts; integrity-nurturing metho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