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的悲壯

湯彥銘 湯新釗

摘? 要：《水滸傳》是一部描寫江湖豪俠的小說，在作者施耐庵的筆下，梁山好漢個性分明，形象栩栩如生，其中一大共性就表現在豪爽與嫉惡如仇。同時，《水滸傳》又是一部充滿了悲劇色彩的小說，尤其是在梁山好漢被北宋朝廷招安之后，充滿了悲壯的色彩。

關鍵詞：水滸傳;梁山好漢;悲壯

《水滸傳》是一部享譽世界的古典名著，書中塑造了以宋江為首的梁山一百零八好漢，從林沖、宋江等被逼上梁山，再到英雄大聚義的回目中，頗有大團圓的喜劇氛圍。然而，從梁山好漢接受招安后，再到征討方臘的過程中，故事里充滿了悲壯色彩。但事實上，細細品讀原著，就會發現，在《水滸傳》的百二十回中，皆充滿了悲壯的色彩。

一、《水滸傳》前半部分的悲壯表現

《水滸傳》前半部分的悲壯色彩，主要表現在林沖被逼上梁山與晁蓋中箭身亡的故事中。

在梁山好漢的出場順序中，林沖的出場時間較早，《水滸傳》第七回《花和尚倒拔垂楊柳? 豹子頭誤入白虎堂》中，就林沖正式登場：“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后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腰系一條雙搭尾龜背銀帶。穿一對磕瓜頭朝樣皂靴，手中執一把折迭紙西川扇子?！睍薪淮譀_的身份是京師八十萬禁軍教頭，令魯智深感到十分歡喜，愿意與林沖結交，甚至魯智深自己都對林沖說：“年幼時也曾到東京，認得令尊林提轄。”

然而，很快，筆鋒一轉，林沖隨即遭遇了自己的妻子被高衙內調戲的不快之事。至此，林沖成為了高衙內與太尉高俅的眼中釘、肉中刺，途中又被自己的至交陸謙出賣，險些讓妻子受高衙內之辱。最終，林沖被高俅陷害，被紋了面，刺配滄州。在刺配之前，林沖與丈人張教頭以及妻子的離別之席中，充滿了悲苦。然而，在刺配途中，林沖連續受到押送公人的欺壓，險些喪命野豬林，虧得魯智深搭救。但陰謀與悲劇繼續上演，本想著牢獄之災結束后，回家團圓的林沖，卻依舊沒有逃過高俅與陸謙的算計，在陸謙火燒草料場后，終于激怒了林沖，在雪夜中大鬧山神廟，殺死陸謙等人，最后不得不亡命梁山泊，在朱貴的酒店中，林沖留下的那四句詩，更是表現出了內心的憤恨與凄苦：“仗義是林沖，為人最樸忠。江湖馳譽望，京國顯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類轉蓬。他年若得志，威震泰山東?！钡?，即使到了梁山泊，林沖也受到了寨主王倫的刁難，施耐庵也在書中題詩：“未同豪氣豈相求，縱遇英雄不肯留。秀士自來多嫉妒，豹頭空嘆覓封侯。”直到晁蓋上山以后，林沖火并王倫，扶晁蓋做了山寨之主，才去除了心中的惡氣。

在《林十回》中，我們能夠深深地體會到，林沖的不得志，本是一個擁有小康之家的他，空有一身本事，不僅懷才不遇，還被自己的上司與同僚陷害，九死一生，最終走上了落草之路。

而另一個好漢晁蓋，他的結局中也充滿了悲壯的色彩。晁蓋的性格與林沖不同，他為人豪爽，有大哥之范，因此得到了劉唐、阮氏三雄、公孫勝的慕名與投奔，此外，晁蓋敢作敢當，不僅敢同吳用、劉唐、白勝等七人打劫生辰綱，還救下了被官府抓捕的白勝。然而，當宋江上了梁山之后，晁蓋逐漸被架空，《水滸傳》第四十一回《宋江智取無為軍? 張順活捉黃文炳》中寫道：“宋江道：‘……梁山泊一行舊頭領去左邊主位上坐，新到頭領去右邊客位上坐……”很明顯，左邊主位的頭領為梁山元老與晁蓋的嫡系，右邊客位上的頭領為宋江嫡系，從人員數量來說，就比晁蓋嫡系多出了一倍多。此后，但凡是攻打州府與其他山寨，皆是宋江領兵，也讓宋江的名號越來越響亮，以至于新上山的好漢，只知道梁山有個宋大王，卻讓晁蓋越來越不得志。

在之后曾頭市奪馬與辱罵梁山泊后，憤怒的晁蓋急于下山報仇，卻不幸中了毒箭，因傷而亡。和林沖一樣，晁蓋也是一個壯志未酬之人，本來豪爽的他，想在梁山泊快活，與宋朝官府做對頭，卻之后一點點地被宋江架空，之后的征戰中不幸戰敗身亡，堂堂的晁天王，響當當的托塔天王，令讀者感到無限惋惜。

二、《水滸傳》后半部分的悲壯色彩

晁蓋死后，宋江做了梁山寨主，在之后的不斷征戰中，宋江不僅替晁蓋報了仇，滅亡了曾頭市，而且讓梁山的勢力不斷壯大，聚得一百零八好漢，在《大聚義》與《排座次》中充滿了大團圓的喜劇。

然而，月滿則虧，大聚義之后的宋江，經過無限努力，說服力梁山眾兄弟，也通過與北宋朝廷的斗爭中，贏得了招安，起初的征遼、征田虎、征王慶，梁山好漢不曾陣亡一個將佐。然而，從征討王慶開始，陣亡的悲劇已經開始上演，但陣亡的人員不過是原隸屬田虎的河北降將，在征討王慶結束后，幸存的河北降將喬道清等人選擇了歸隱山林，而不是入朝為官，這無疑為后面的悲劇埋下了伏筆。

在之后征方臘的過程中，梁山一百零八好漢，損失慘重，其中最慘烈的，莫過于烏龍嶺之戰。作者不僅通過陣亡好漢之多來烘托戰爭的慘烈，更通過張順陣亡后，魂魄報仇的故事，來襯托出悲壯色彩。然而，即使是在活捉方臘后，悲壯色彩依然沒有結束，繼續上演，魯智深浙江坐化，武松斷臂，六和寺出家，林沖風癱，病死于六和寺中，并且，楊雄、時遷等也在戰后因病而亡。正如宋徽宗對宋江所言：“卿等一百八人，上應天曜，今止有二十七人見存，又辭去了四個，真乃十去其八矣！”

然而，悲劇遠遠沒有結束，被封官受賞的宋江、盧俊義最終沒有善終，被奸臣害死，最終為《水滸傳》整部故事劃上了句號。

三、小結

《水滸傳》故事前半部分中的一大亮點就是描寫官逼民反，其中，官逼民反是整個故事中的重要架構，其中尤以林沖為重要代表。后半部分則是體現出了宋江等的“忠義”思想，“忠義”思想不僅為兄弟，也為國家，因而才有了招安與四處征戰。然而，《水滸傳》中的悲壯就表現為“忠義”思想壯志未酬，在征討方臘過程中損失慘重，先是表現出了兄弟離別的悲壯之苦，后得勝歸來后為奸臣陷害，并且依舊是奸臣把持朝政，正如施耐庵在小說中最后一回寫道：“上皇終被四賊曲為掩飾，不加其罪?！睆男√幙矗譀_、宋江等的冤仇沒有得報，從大處看，朝廷最終還是奸臣的朝廷，這無疑烘托出了悲壯的色彩。然而，正是悲壯，讓整個故事產生了美感，也烘托出了梁山好漢忠義報國的思想，令讀者無限感慨與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