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胡劍芳

8歲那年端午節，別人家做粽子，包包子，節日香氣很濃。母親的腳打揚塵摔傷了，加上感冒發燒，可家里窮，只能硬拖著。

看到母親難受，小小的我想為母親做點什么。聽同桌說他們灣有木李很好吃。我就想去隔壁的二隊何程灣，偷摘幾顆木李送母親吃，因爬樹是我的絕活兒。

我躡手躡腳來到木李樹下，好不容易上了樹，可運氣不好，一上樹，就被主家發現了，并命令我馬上下來。我垂頭喪氣地下了樹，想著母親難受的樣子，眼淚像斷線珍珠樣“吧嗒、吧嗒”掉下來，央求道：“我娘病了，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我想摘幾顆木李給她吃。”

“好孩子，真孝順，怕你上樹危險，伯伯給你摘幾顆。”聽了我的話，那伯伯一下就爬上樹摘了一些色澤光亮、淺黃透紅的大個木李給我裝滿小花裙。當我歡喜地把木李拿回家，聽完我的陳述時，母親愛撫地教育道：“謝謝三兒孝心，但沒經別人同意，不能摘別人家東西。”我點了點頭，洗一顆李子放母親嘴中，我分明看到，母親眼里閃動著感動的淚水。

那次“偷”木李之行，還成就了我孝順的美名。

鄰村在放電影，大人們都去了，我和弟弟被鎖在家中睡覺。聽說是《小兵張嘎》，挺好看的，我叫醒弟弟，說一塊兒看電影去。

弟弟正好有此意。怎么出去呢？想到窗戶外面有口水缸接應，里面的我就搬大椅加小椅墊腳，我先出去，爬窗戶小心下去，接著把弟弟放下來。

月色下，我牽著弟弟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循聲來到打谷場，電影正熱鬧地放著。看著機智勇敢抗日的小兵張嘎，我和弟弟樂得手舞足蹈。電影放完時，我又牽弟弟一路小跑回家，提前上床假睡。

父母回家，講起電影內容，弟弟止不住插嘴而穿幫，誰出的主意，怎么出去的？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全部承認。

“你怎么像個男孩子呀？不安全，知道不？”被父母親訓斥一頓后，我明白安全的重要，但又好生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