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垃圾股”退市難的原因及對策分析

馬俊，陳昌慶

【摘 ?要】退市難一直是A股的難題，退市率極低。由于退市制度設計缺陷、IPO非市場化及監管不到位等原因，致使“垃圾股”的“殼”價值高，上市公司?！皻ぁ睕_動高。在當前IPO加速的背景下，科學合理地提高退市率，積極完善退市制度，使A股形成“有進有出”的良性生態環境是亟待解決的問題。

【Abstract】 The difficulty of delisting has always been a problem for A-shares， and the delisting rate is extremely low. Due to the deficiencies in the design of the delisting system， the non-marketization of the IPO， and inadequate supervision， the value of the "shell" of "junk stocks" is extremely high， and the impulse of listed companies to protect "shell" is high.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accelerating the current IPO， scientifically and reasonably increasing the delisting rate， and actively improving the delisting system， so that A-shares will form a benign ecological environment with "in and out" are urgent issues need ?to be resolved.

【關鍵詞】垃圾股;退市原因;退市制度

【Keywords】junk stocks; reasons for delisting; delisting system

【中圖分類號】F830.91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文獻標志碼】A ? ? ? ? ? ? ? ? ? ? ? ? ? ? ? ? ? ? 【文章編號】1673-1069（2020）02-0071-02

1 引言

A股走過了近30年歷程，“垃圾股”退市難一直是一個沒有得到很好解決的難題。在IPO常態化的現狀下，截止到2019年12月，總上市達到3700余家且在全球股市總市值排名第二的A股，其退市機制亟待完善。

2 A股退市現狀分析

上市公司退市分為主動退市和被動退市兩種情形。主動退市也稱公司私有化，是指由大股東或關聯方提出，通過現金或兼并重組的方式回購公司在外的股份，主動從證券市場退市的上市公司;被動退市是觸發了利潤性退市指標、交易性退市指標或重大違法等指標，由監管部門強制摘牌的公司[1]。從整理的數據來看，2000-2019年上市公司總數達到2911家（不包括2000年之前的上市公司家數），從A股退市的上市公司總共有108家。雖然退市的數量略有增加，但年平均退市率不足1%，相較于成熟市場年均10%左右的退市率，差距明顯。

整理這108家退市公司的退市原因發現，觸發交易性指標退市的有6家，約占總退市家數5%;因公司財務連續虧損退市的有53家，約占49%;觸及重大信息披露違法退市的有4家，約占4%;欺詐發行退市的有1家，約占1%;主動退市的有44家，約占41%。綜上數據，被動退市家數約占總退市家數的59%?？梢姡贏股退市的上市公司中，被動退市的占到了大部分。

截止到2019年12月份，兩市3557家上市公司中，2018年扣非后凈利潤為負數的公司為738家，占比20.74%。其中，主營業務收入低于1億元人民幣的上市公司有49家，占比1.37%;2017-2018年連續兩年扣非后凈利潤為負的公司為372家，占比10.5%;2016-2018年連續三年扣非后凈利潤為負的公司為235家，占比為6.6%;2015-2018年連續四年扣非后凈利潤為負的公司為176家，占比為4.95%。這些上市公司將是未來幾年退市的“主力軍”，并依然占用著寶貴的上市資源。

3 “垃圾股”退市難的原因分析

3.1 退市標準有漏洞，容易被人為規避操縱

第一，根據現行退市制度的規定，連續三年虧損暫停交易。該退市標準中所采用的凈利潤指標，很容易被上市公司通過資產重組、政府補貼、變賣資產等人為的方式實現“扭虧為盈”，避免退市。第二，非數量標準籠統模糊造成可操作性差。現行法規中規定“因信息披露文件存在虛假記載，受到我國證監會行政處罰，情節嚴重，市場影響重大”未進行詳細說明，使其不具可行性[2]。因此，描述未進行科學界定，判斷依據模糊，人為可控制性明顯。

3.2 IPO審核制，行政干預過多，造成“垃圾股”價值極高

首先，A股IPO實行的是發行審核制。在審核的過程中，會均衡考慮各方面的因素，而非市場化操作，進而影響了市場的自然生態，致使部分被市場認可的、急需上市融資的優質企業需要在場外長時間的排隊，而有相當一部分公司因為IPO排隊時間太長去尋求“借殼”上市，這就造成殼資源的稀缺現象。其次，地方政府出于各方利益考慮，極力維護“垃圾”上市公司保殼，讓“垃圾股”“死而不退”。最后，A股投資者不成熟，長期以來形成“炒差、炒小、炒概念”的投機炒作氛圍，“垃圾股”反而被市場爆炒，“垃圾股”價值不斷被推高。綜合各方面因素，致使價值畸高的“垃圾股”很難從A股退市。2016年殼資源平均市值近50億人民幣，2017年借殼政策收緊及2018年去杠桿，殼資源平均市值跌到10億左右，2019年又有所上升。

3.3 監管不到位與多方縱容，造成“垃圾公司”對市場缺乏敬畏之心

鑒于A股目前相關法律及配套措施還存在不足，立法上的缺陷也為法律實施過程中監管部門的變通執法埋下了伏筆。過度地強調資本市場的融資功能，而對上市公司的質量和保護投資者利益方面做得還不夠。還有對一些不當行為監管不力，造成“垃圾股”上市公司缺乏對市場的敬畏之心，致使一些不當行為不斷發生。

4 針對“垃圾股”退市難問題的對策和建議

4.1 借鑒科創板退市制度的創新經驗，積極完善退市制度

2019年7月掛牌交易的科創板在退市制度設計方面有較大的創新和突破：一是IPO的審核權由證監會轉交給了證券交易所;二是進一步完善財務、交易、規范、重大違法四大類退市標準。在財務指標方面采用公司凈資產、營業收入和扣非凈利潤等綜合指標，能夠更全面地評判公司的持續經營能力。在交易類退市指標中，增加成交量、股票價格、市值及股東人數等多維度的考核指標，讓市場有充分的話語權;在退市環節方面，去掉暫停上市、恢復上市和重新上市，退市的時間從4年縮短至2年，退市效率及威懾效果大幅度提升;在規范類退市方面，增加信息披露和規范運作存在重大缺陷等指標，充分體現了注冊制的核心設計理念;在重大違法退市標準方面，對于存在欺詐發行、危害國家公共安全等行為的公司，取消退市風險警示，直接采取強制退市。綜合來看，科創板退市制度的設計去行政化、市場化，更加重視效率。雖然科創板還只運行了半年不到的時間，退市的實際效果還沒有顯現出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一個“有進有出”的成熟市場呼之欲出。屆時，可以借鑒科創板成功的退市經驗，逐步推出符合中國市場的高效退市制度。

4.2 加速IPO市場化，讓“殼”失去價值

A股過去存在炒“殼”的習慣，因有些ST類股票有可能會被“借殼上市”，借殼成功后，股價會出現大幅度上漲，相關參與各方均獲利。根據最新監管要求，“借殼上市”實行等同于IPO的嚴格條件，將會讓投資者認識到炒“殼”可能血本無歸，從而促進投資者風險意識的形成。加速IPO市場化，提高IPO發行的速度，是讓“殼”失去價值的前提。這方面可以借鑒香港的仙股經驗，在制度優化、嚴格執行等方面下狠功夫，抑制“垃圾股”的投機炒作，使無人愿意重組目前的空殼公司，阻斷其融資渠道，逐步讓其淪為仙股，讓市場沒有動力去重組，這個時候實施退市的阻力可能就很小。同時，提高“垃圾股”上市維護費用，讓其留在A股中的成本增加，促使其主動退市。

4.3 引導正確的投資理念，杜絕“炒殼”現象

一是要秉承價值投資、長期投資理念，堅持在長期投資中分享經濟增長的成果，進一步放寬養老、社保等長期資金的權益投資上限比例，積極引導和培育機構投資者等長期資金作為股市“壓艙石”，避免機構投資者散戶化;二是要凈化市場環境和完善制度性基礎設施建設，讓“垃圾股”失去炒作的“土壤”，全面封殺“垃圾股”的炒作空間;三是加強投資者教育，積極宣傳正確的投資理念。實現投資者教育的多措并舉，積極運用科技和互聯網手段，如網絡直播、VR、AR等互動體驗方式，拓寬投資者教育的廣度和深度。

【參考文獻】

【1】黃春華，陳金容.中國A股強制退市股票分析[J].當代經濟，2018（23）：40-44.

【2】張妍妍.我國上市公司退市問題及對策[J].中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11（03）：118-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