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海霞
那年我在一家企業上班,老總是典型的“周扒皮”,想盡辦法讓我們加班。我們幾名女員工商量好了,去廁所聚頭閑聊。廁所外面有一堵墻,我們幾個躲在墻后嘮嗑,孫姐還從兜里掏出鉤針干一會兒私活。如果聽到墻外有腳步聲,我們便立刻躲進廁所里。這種聚會一天兩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一次半個小時。領導也不好多說,畢竟廁所坑少人多,如廁需排隊,等半個小時也在情理之中。
公司更新規章制度,不許結伴上廁所,如此一來,我們的廁所聚會就此終止。
廁所在辦公樓外面,離辦公樓200米遠,我每回去廁所都是放飛自我的狀態,放慢腳步,能多慢就多慢,花池里看會兒花,魚塘前觀會兒魚……一天去五六趟廁所,算下來時間也有一個多小時,總比綁在辦公室干活兒強。
我們都羨慕孫姐的生物鐘,她每天到單位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廁所,這樣把早上在家上廁所的時間省出來,還能多睡15分鐘。沒想到年底發獎金,孫姐居然最多,領導還開會表揚她。這就奇怪了,孫姐蹭公家的時間比我們誰都多,每回都假裝上廁所,在廁所外鉤帽子、鉤圍脖。王姐一拍腦門說,還是孫姐精明,她每回為了多干點兒私活兒,上廁所都是急匆匆的,領導從三樓辦公室無事瞭望,得出結論,所有員工只有孫姐是真急,其余那些踱步的,全是偷懶。
王姐的分析的確有道理,從那天開始,科室女員工都揣著鉤針上班了。
后來,我離開了這家單位,臨走時和領導談起此事,領導說那時企業效益滑坡,眼看工資就要開不出來了,本想讓大家積極工作共渡難關,無奈員工太懶散,只好強制要求加班。如此看來,我們是搬起石頭砸了腳,偷的都是自己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