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的江湖

李秀芹

單位食堂對外承包，王氏兄弟承包下來。辦公室主任老張背著手去食堂溜達，回來后皺著眉頭說：“餐廳擺出大鍋菜了，真是奇葩，土豆絲、土豆片、土豆條，還有燉土豆塊，10個菜5個土豆當家，這大廚水平不咋地。”

三天后，單位領導聚餐。領導踱步一圈都回來了，王老大還在后廚忙呢，好不容易等菜上桌，領導一看臉都綠了，沒一道硬菜！老張看不下去了，點了幾個菜，王老大聽完立馬差王老二去買食材。結果半天過去了，還不見上菜。老張親自去廚房視察，竟還沒動手做呢。王老大不好意思地說：“您點的那幾道菜，我不會做呀。”老張聽完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去，但奈何合同已簽，兩年期限，反悔不了。

兩年內，單位領導無一人光顧單位餐廳，有應酬就去外面吃，只有我們這些普通職員天天去。其實說心里話，王家兄弟做菜真不賴，菜品經濟實惠，雖然是土豆主打，但也有別的時令小菜，反正都是土豆價，正適合我們工薪階層的荷包，又很對我們的味蕾。

兩年后，合同到期，不等領導趕王家兄弟走，他們先不再續約了。王家兄弟在我們單位附近租了一套院落開飯店，飯店除了保留食堂大鍋菜的風格外，還有中檔飯店的菜品，一盤盤小菜做得又精致又美味，中等價格吃出了高等飯店的菜味。問王老大啥時候偷學的手藝，王老大憨笑：“原來就會。”

“那咋沒在單位餐廳露一手呢？”王老大回：“不敢呀，承包時就聽前幾任承包者說了，你們單位職工很多，承包食堂是賺錢的，但就怕領導來吃食堂，他們來了好酒好菜伺候，又不能多收錢，幾乎是白服務。可我那時已經簽了合同，只好使出這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