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杜純子

2020年1月22日,農歷臘月二十八,臨近中華民族最隆重、最熱鬧的傳統節日——春節,過年的喜慶卻被陰霾掩蓋。這一天,熱搜榜上明星常客不在,由肆虐于武漢的新型肺炎霸占了整個微博熱搜,鋪天蓋地的消息引起人們紛紛關注的同時也令人們感到惶恐不安。武漢、北京、上海、廣州……病毒帶著“陌生”和“速度”這兩大撒手锏席卷全國,至此,中國地圖全部被疫情點亮。更加令人心驚的事實是經過確認,這種新型冠狀病毒在人與人之間是相互傳染的,傳染病趕上春運,災難性指數飆升。一夜之間,口罩成為年貨,價格翻倍,一“罩”難求,被2003年“非典”支配的恐懼仿佛又回來了,這讓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就在此時,一位“過氣”的老人出現了,他的出現猶如“定海神針”一般,使人們感到心安,他就是中國工程院院士,著名的呼吸病學專家,2003年抗擊非典的功臣——鐘南山。
1936年,鐘南山出生于醫學世家,父親鐘世藩是著名的兒科專家,母親廖月琴是中山大學腫瘤醫院副院長,在父母的言傳身教下,他從小就熱愛醫生這個行業,他覺得醫生能夠治病救人,得到社會的尊重,有很強的滿足感。有了夢想就會付諸行動,鐘南山于1960年畢業于北京醫學院。在外人看來,鐘南山在24歲時就已經是一名醫生了,但是在他自己看來,真正的醫學生涯要從他35歲說起。那一年,他剛剛調回廣州工作不久,在他的印象里,父親一直很嚴肅,平時話也不多。在一次與父親的聊天中,父親問他:“南山,你多大了?”他回答:“35了。”父親淡淡地說道:“35歲了,真可怕。”短短的幾個字既是父親對他的不滿,又是對他的鞭策,瞬間讓他如夢初醒,羞愧難當。的確,和與他同齡的醫生相比,他還差得很遠。
從那以后,懷揣著心中更高的追求,鐘南山像變了一個人,為了把失去的時間趕回來,他時常廢寢忘食,不斷刻苦鉆研,用短短8個月的時間寫了四大本醫療工作筆記,體重掉了整整12斤。付出終會有回報,他也漸漸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逐漸出現在人們的視野里。1996年,他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完全沒有辜負父親對他的期望。他始終無法忘記年近75歲的老父親在眼疾十分嚴重的情況下,仍然咬牙堅持著,用手捂著一只眼睛,完成了40萬字的著作。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父親就是他的榜樣。鐘世藩曾經說過:“人這一輩子總要留下點什么,才算沒有白活。”對于鐘南山而言,父親的這句話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這讓他在以后的醫學生涯中始終堅持著,也真正實現了這句話。
2003年,一場突如其來的非典蔓延全中國,直到今天,“非典”兩個字,也依舊讓當年曾經歷過的人們感到心驚肉跳。如果說2003年的“非典”是“惡魔”的化身,那么“鐘南山”這個名字便成了“驅魔人”的象征。那一年,我11歲,當時還居住在山東濟南,離疫情嚴重的北京還有著一定的距離,在我的印象里,大街上的人屈指可數。如果不是有出門的必要,人們絕對不會出門,即使出門也都戴著口罩,行跡匆匆。每每放學回家,家中都被濃濃的醋味包圍著,那段時間,喝得最多的就是板藍根,以至于以后再聞到板藍根的味道時,都會讓我感到反胃。
在那個非常時期,大量的醫務工作者紛紛參與到那場看不見硝煙的戰役中,67歲的鐘南山被任命為廣東省“非典型肺炎”醫療救護專家指導小組組長,奮戰在第一線,在疫情日漸猖獗的情況下,他卻讓大家把重病患者都送到他這里來,用行動詮釋了什么是醫者仁心。為了盡早發現治愈的辦法,他冒著被傳染的危險,堅持近距離觀察患者,在連續工作30多個小時之后,他病倒了,高燒不退,當時懷疑是非典。為了保證大家的安全,也為了不打擊大家抗擊非典的士氣,他決定在家輸液,條件簡陋,長釘往門框角上一釘就成了簡易的輸液架,就這樣,他連續輸了5天液后,肺部陰影消失,僅休息了3天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崗位上。最終,他和他的團隊不斷摸索,得到了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并被各大醫院采用,在當年8月,非典得到了有效控制,最終打贏了那場殘酷的戰爭。
17年過去了,隨著新型冠狀病毒的出現,武漢告急。鐘南山又一次臨危受命,掛帥上陣,擔任國家衛健委高級別專家組組長,他仿佛是一個永遠都不知疲憊的“逆行者”,在建議廣大人民沒有特殊的情況不要去武漢之后,在1月18日傍晚,84歲的他卻義無反顧地趕往武漢防疫的最前線。由于事發突然,當天的機票已經買不到了,此時,正值春運高峰,火車票也異常緊張,臨時上車的鐘老被安排在餐車一角,剛落座不久,他便立刻拿出資料,了解相關情況之后,便倚在座椅靠背上閉目養神,稍做休息,因為接下來迎接他的將是一場硬戰。抵達武漢,已是晚上11點,聽完相關人員的匯報之后他才肯休息。第二天一早,又趕往醫院探望并觀察相關患者。隨后,他頻繁出現在媒體前,告訴人們發生了什么,該怎么辦。就在前幾天的媒體采訪中,令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幾度哽咽,眼含淚花,他說:“有全國幫助,武漢是能夠過關的,武漢本來就是一個英雄的城市。”他說的每句話,人們都相信,因為他代表了權威,代表了希望。
每天早上醒來,我都習慣性地拿起手機,關注新型冠狀病毒的最新進展,觀看火神山醫院和雷神山醫院的建設直播,隨著全國每日新增確診病例和死亡病例不斷攀升,每一個數字代表著一條生命,讓我感到心痛不已,但是我堅信,2003年的北京沒被放棄,2008年的汶川沒被放棄,2020年的“殤城”武漢也一樣不會被放棄。災難之下,最見人性,正因為有著像鐘南山一樣的勇士們冒著生命危險,沖在第一線,中國人民才會充滿希望,中華民族才會永葆生機,他們是國家的棟梁,也是民族的脊梁!
2020年1月30日,在中國疾控中心召開的座談會上,李克強總理與專家們告別時特意與鐘南山握手話別。隔著電視屏幕,我感覺鐘老仿佛蒼老了20歲。每逢國家有難,必有英雄挺身而出,他們有著“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志向,鐘南山就是其中一個。《人民日報》微博這樣評價他:84歲的鐘南山,有院士的專業,有戰士的勇猛,更有國士的擔當。一路奔波不知疲倦,滿腔責任為國為民,的的確確令人肅然起敬!
2020年2月2日的北京,安靜得不太真實,甚至有一些沉重,可是我相信它終究會熱鬧起來,我們的國家也終究也會熱鬧起來。眼下,與新型冠狀病毒的戰斗仍在繼續,鐘老,依舊沖在最前面,在他的帶領下,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重新開始,向我心中的硬核男神——鐘南山致以最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