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音樂（節(jié)選）》文本解讀

張雨

《秋天的音樂》是著名作家馮驥才先生的一篇借景抒情的散文，語言優(yōu)美、結(jié)構(gòu)清晰、內(nèi)容深邃，給讀者以視覺和聽覺的絕佳體驗。

《秋天的音樂》一文中，馮驥才先生帶上耳機，乘坐著火車，在“秋天的音樂”的陪伴下，欣賞著秋天的美景。耳邊音樂的流動，眼前風景的變幻，好似一場炫目的演出，從激情澎湃、高昂壯闊到婉轉(zhuǎn)優(yōu)雅、溫暖靜謐，再到低沉哀傷，淡然消散，最后帶著離別的傷感微笑返場。那音樂仿佛在向我們講述一個個或感人或悲傷的故事，那畫面好似在向我們展現(xiàn)一幅幅或明媚或暗淡的圖畫，在觸動我們心弦后才驀然回首驚嘆：這秋天或許就是人生。

本文雖是散文，初看之下使人一頭霧水，不明白作者講得是什么，一會兒音樂、一會畫面，似乎著力體現(xiàn)著散文“形散”的特征，但是靜下心來細細品讀，就會發(fā)現(xiàn)文章的思路非常的清晰，作者在第一自然段就給了讀者提示：音樂改變著心情，看風景的情緒影響著眼前的景色的體會，反過來景物也能神會你的情緒，并進行再創(chuàng)造。景物和你的情緒實際上是相融合的，而音樂就是他們之間的媒介，也就是作者強調(diào)的“畫面、音樂和自己靈魂三者融為一體”。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從畫面、音樂和自己靈魂三個關(guān)鍵詞體會文章的內(nèi)容了。

作者在第二自然段交代了旅行的時間、地點以及“秋天的音樂”名字的由來，這里作者明確指出了“秋天的音樂”的第一個含義：磁帶里的音樂。雖說名字是朋友靈機一動取的，但作者卻猜想“也許是他看到我被秋風吹得松散飄揚的頭發(fā)”，“松散飄揚”的何止是作者的頭發(fā)，更加是因秋季旅行而擁有的輕松、閑適、飛揚的心情呀。帶著這樣的心情，作者坐上了火車、帶著耳機，在一種異樣溫暖甜醉的感受里找尋著“畫面、音樂和自己靈魂三者的融為一體”。

第一個“融為一體”是文章的第四自然段，作者向我們展示了秋天的輝煌燦爛和高遠平和。為此作者寫了兩個畫面：其一是秋天的大地，它有著“鋼琴明亮的音色”，使作者感受到“真正的富有感，是屬于創(chuàng)造者的;真正的創(chuàng)造者，才有這種瀟灑而悠然的風度”。其二是秋天的天空，有著“清揚的小提琴的旋律”，從而有著“片段是最美的，無論是思想還是情感”的感嘆。這一段中音樂元素也很突出，“濃厚的紅褐色的膚色”是一段醇厚的旋律，“樹林自在的伸展枝條”時節(jié)奏漸漸加快，“葉子一任秋風翻動”好似鋼琴的顫音撥動著心弦。“鳥兒騰空飛起”恰似小提琴突然升起的高音，“一片博大的安寂”又似戛然而止的音符，這高與低，鬧與靜的對比，無不是景與樂的完美體現(xiàn)。

第二個“融為一體”是文章的第五自然段，在溫情和弦的引領(lǐng)下看到了一片靜謐安詳?shù)奶飯@風景，有豐收的麥秸垛、怡然自得的大樹和悠閑吃草的牛，在這樣和諧又高貴、平穩(wěn)而舒暢的美景中，作者溫暖的表達了“只有收獲過了的秋天才能這樣靜謐安詳”。此時時間仿佛都走得慢了，只愿停下腳步，靜靜駐足。

第三個“融為一體”來自文章的第六自然段，由燦爛高昂、靜謐安詳?shù)酱藭r此刻的憂傷黯然，作者看到了一株垂死的老樹，一株孤單憂愁的老樹，它和之前的小鳥、云朵、大地無關(guān)，和一切生命、生機無關(guān)，只有它自己，不論有著怎樣燦爛的過去、有著怎樣的與眾不同的人生，終究繁華殆盡，作者無奈感傷“人生是一次性的，生命以時間為栽體，這就決定人類以死亡為結(jié)局的必然悲劇”。作者忍不住要呼喚“倒回去”！可惜火車漸行，倒不回去的不止是火車，還有那些輝煌的昨天、流逝了的青春、甚至是未完成的夢想。

第四個“融為一體”來自文章的第七、八自然段。作者打破了老樹帶給我們的悲傷，通過一條在黃昏中閃閃發(fā)光的大道和一片拔地而起的森林，將哀婉的曲調(diào)突然轉(zhuǎn)成了嘹亮的號角和銅管樂隊莊嚴的樂曲，訴說著“秋天的凋謝全是假象”，“死亡是一種生命的轉(zhuǎn)換，是莊嚴神圣迷人的，是為了再生而奉獻自己的偉大。”

讀到文章的結(jié)尾我們或許才真正明白，作者要聽的不是“秋天的音樂”這個磁帶，作者要看的不是秋天的風景，作者要寫的也不是火車沿途的景物，“秋天”在作者心目中就是“人生”，作者所聽所看所寫的都是“人生”。沿途的四個風景代表著人生的四個階段，有生機勃勃的青年時期，喜悅收獲的中年時代，黯然傷逝的老年時光和終究會來到的死亡。而這樣的一個過程作者用音樂引出，也用音樂串聯(lián)，明亮清揚到溫情，再到憂傷，最后是莊嚴嘹亮，這音樂的起伏何嘗又不是人生呢？所以作者在無數(shù)的景語后向我們述說著濃濃的真情。

如果說畫面和音樂都體現(xiàn)人生，我們要怎樣理解作者的靈魂呢？與其說是靈魂，不如理解為作者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以及想要表達的話語，也就是作者對生命的思考。一是富有和博大屬于真正的創(chuàng)造者，二是只有收獲過的人生，才擁有生命的靜謐與安詳，三是生命的流逝充滿了悲哀與憂傷，時光一去不復返，我們的生命是有限的，四是死亡是莊嚴的再生和轉(zhuǎn)換。其中我們要注重理解一下“秋天的凋謝全是假象！”這句話，這里的“秋天的凋謝”是真實存在的，有垂死的老樹、冷清的河水，怎么會是假象呢？其實這句話是個過渡句，將文風和情感進行轉(zhuǎn)變，垂死的老樹后有充滿生機的幼樹，冷清的河水來年會變得生機，這事物死與生的對比，也就是人的死與生的對比。死亡是真實存在的，但是死亡不僅僅是一個生命的離去，更是新生命的到來，對于新生命我們用嘹亮的號角迎接，對于逝去的生命我們莊嚴的默哀，此時的新生就是“生命凋謝的假象”。作者在此無非是希望我們正確的看待死亡，不要過于憂傷，我們能做的只是莊重地面對死亡，迎接新生，珍惜我們的時光，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說“倒回去”！如果作者所說的這些啟示我們真的能夠看透，我們也會和作者一樣“感覺自己像玻璃一樣透明”。

說完文章結(jié)構(gòu)和內(nèi)容上的特點之后，再說說語言特點。既然是散文，語言的優(yōu)美一定是它的特點，本文的語言特點就表現(xiàn)在以下幾點：一是有各種奇妙的比喻;二是獨特的想象;三是動詞的出奇制勝，增加了文章活潑自然的韻味。

總的來說，《秋天的音樂》是一篇語言優(yōu)美、情感真摯的抒情散文，與其說是抒情散文，也可以說是哲理散文，作者將畫面、音樂和靈魂相融合，向我們展現(xiàn)了一幅幅真實的畫面，帶領(lǐng)我們乘坐著火車，瀏覽秋天的景色，同時也歷經(jīng)著生活的起起伏伏，生命的到來與逝去。用詩一般的語言和我們分享著生命的“秋天的音樂”。

武昌文華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