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賀鵬
朝花夕拾般的往事,記載著多少個春秋的來往。季節的更迭變幻,使那年夏天如火焰般始終在我心中燃燒。
童年的記憶暖入心底,記得那年,時至仲夏,天氣陰晴不定,刺耳的蟬鳴又為那份炙熱帶來幾分煩躁。我背著嶄新的小書包,走在上學的路上。身旁不時走過送孩子的家長,而我微微低頭,怕被他們看到只身一人。到了學校,西邊的天空黑漆漆的蔓延開來。心中不禁嘆息:要下雨了!而自己也如同這烏云一般壓抑。
窗外的雨點慢慢浸濕了大地,稚嫩的小草也在經受著風雨的洗禮。我的眼睛看著那飛來飛去的小鳥,想著,它們的爸媽會來接它們嗎?
雨愈下愈大,肆虐地擊打著玻璃,發出砰砰的響聲。坐在窗邊的我心中更是泛起了陣陣涼意。放學的鈴聲,不肯停歇的大雨,都像是在向我發起挑戰。戰爭開始了,同學們的喧嘩聲一下撕裂了雨水的肆虐聲,他們陸陸續續的被家長接走,可是我卻被困在了那里。我深吸了一口氣,拉起書包打算用作最后的武器,逃離這里。可是雨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圖,更加狂怒。我也不是軟的,便沖進了雨中。我瘋狂地跑著,眼中的淚水融合著雨滴一同從我的臉頰流下。不知跑了多久,以為要結束時,忽然隱約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回眸望去,只見一名高大的男子在雨中佇立著。我擦了擦眼中的雨水,沖向他,他的臂膀是那么的溫暖,而雨水看到他的孔武似乎也妥協了。那個男人對我說:“孩子,冷不冷?”隨后把他的衣服給我穿上,牽著我一同走向戰場的盡頭。雨仿佛也溫柔起來,它輕輕地撫摸著我們,澆灌著爸爸對我的愛。
到了家中,父親脫掉外衣,雨水順著他的衣服流到了他的鞋子里。此時我才發現父親早已經“身負重傷”,上衣被雨水浸濕,褲子已經找不回原來的樣子。我拿起毛巾給他擦拭,才發現他的脊梁好像彎了許多,頭發好像更加花白。我的眼淚不停地在眼里打轉,終于還是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滴在了父親的腿上。父親仿佛感覺到了他腿上的熱流,他微笑著看著我說:“傻小子,下次我去早點,別跑那么快了啊!”
好久沒見他了,今天的窗外又下起了大雨。不知為何而,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畫面——一個父親穿著一件小小的雨衣,牽著一個身著寬大雨衣的兒子,在路上緩緩地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