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研究
——基于CGSS2013數據

李 華，張澤慶，黃澤銳

（山西師范大學，山西 臨汾 041000）

當今社會經濟快速發展，氣候變暖、水污染等環境問題日趨嚴重[1]。惡劣的環境對人類生理健康和心理健康都有不利的影響[2]。保護環境與節約資源是推進國家治理的重要國策[3]。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提出，政府、企業、社會組織以及公眾群體要共同參與環境治理。城鄉居民作為參與基層環境治理的主體，主動提升綠色環保意識、積極實施環境友好行為是每一個居民應盡的使命和責任。

現有研究表明，城市居民環境認知水平較低[4]，環境敏感度對城市居民環境友好行為有提升效果[5]。有學者將居民環境行為分為私域環境行為、公域環境行為，居民實施私域環境行為的頻率高于公域環境行為[6]，城市居民公域環境行為有著 “自下而上”的行為特征[7]。公域環境行為作為居民環境行為重要組成部分，現有研究對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影響因素研究并不深入。因此，本文基于中國綜合社會調查 （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CGSS）2013數據，將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作為研究重點，其中個體內部因素包括社會人口變量、環境知識以及社會心態變量，社會外部因素包括社會經濟地位、政府環境行為以及大眾傳媒變量。對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進一步的探究，可以為我國城鄉居民、企業、社會組織及政府攜手共筑優質環境提供科學理論基礎，對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具有現實意義。

1 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的研究設計

1.1 數據來源說明

CGSS是中國第一個連續性、綜合性、全國性的大型社會調查項目，其調查問卷內容涵蓋全國大部分城鄉居民基本的社會人口統計信息，包括年齡、性別、宗教信仰等信息，同時也涵蓋了關于環境的相關問題，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良好的數據來源。本文選用CGSS2013數據對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影響因素進行研究分析，篩選剔除缺失樣本后，最終的樣本量為10 223個。

1.2 變量設計

1）因變量。該研究的因變量為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根據現有研究對環境行為的分類[8]，選取問卷中環保捐款、參加宣傳活動、參加民間環保活動、養護綠地、參與環境問題投訴作為測量城鄉居民環境行為的題目，將各題目的選項 （從不、偶爾、經常）得分依次賦值為1，2，3分，將各題目得分相加，得出公域環境行為得分。文中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克朗巴哈系數（Cronbach's Alpha）為0.756，一般認為可靠性系數為0.70～0.80時相當好，說明該研究的維度選擇具有良好的信度。

2）自變量。該研究選取環境知識、社會心態、社會經濟地位、政府環境行為、大眾傳媒作為自變量。一是環境知識。包含10道題目，根據被調查者實際判斷，如正確則得分賦值為1，如錯誤、不知道則得分賦值為0，將各題目得分加總，得出環境知識總分。二是社會心態。包括社會信任感、社會公平感和幸福感3個維度的題目，其選項 （非常不同意、比較不同意、說不上同意不同意、比較同意、非常同意）得分依次賦值為1，2，3，4，5分，將各題目得分加總，得出社會心態總分。三是社會經濟地位。將 “與3年前相比，您的社會經濟地位是”這道題目作為衡量社會經濟地位的指標，其選項 （下降了、差不多、上升了）得分依次賦值為1，2，3分，將其作為社會經濟地位得分。四是政府環境行為。包括中央政府的環境保護行為和地區政府的環境保護行為2個維度的題目，其選項得分由低到高依次賦值為1～4分，將各題目得分加總，得出政府環境行為總分。五是大眾傳媒。包含6道題目，其選項 （從不、很少、有時、經常、頻繁）得分依次賦值為1～5分，將各題目得分加總，從而得出大眾傳媒總分。

3）控制變量。在該研究選取的社會人口變量中，將性別、年齡、教育程度、婚姻狀況、政治面貌、宗教信仰、健康狀況、戶口類型作為控制變量，其中將性別、婚姻狀況、政治面貌、宗教信仰、戶口類型界定為虛擬變量。將男性、未婚、非共產黨員、無宗教信仰、農村戶口設置為參照組，并賦值為0；將女性、已婚、共產黨員、有宗教信仰、城市戶口設置為處理組，并賦值為1。在年齡的選項中，青年組 （20～39歲）、壯年組 （40～59歲）、實年組 （60～79歲)、老年組 （80歲及以上）分別賦值為1，2，3，4[9]。在教育程度的選項中，小學及以下賦值為1，初高中、中專、技校賦值為2，大學專科、大學本科 （成人高等教育）賦值為3，大學及以上賦值為4。在健康狀況的選項中，很不健康、比較不健康、一般、比較健康、很健康分別賦值為1，2，3，4，5，設定為定距變量。表1給出了樣本基本情況。

表1 樣本基本情況

1.3 研究方法

該研究使用SPSS 25.0作為數據分析軟件，由于因變量為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自變量為環境知識、社會心態、社會經濟地位、政府環境行為、大眾傳媒，都是連續性變量，因此采用一般多元線性回歸模型，表達式為

式中：Y為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α為常數項；β為各變量的回歸系數，影響公域環境行為的方向和維度；X為影響公域環境行為的變量；i為變量的個數，取i=14；ε為殘差。

2 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的研究結果與分析

2.1 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現狀

從第38頁表2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方差分析結果可知，我國城鄉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的得分為5.93，表明我國城鄉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整體處于低水平。其中，男性、未婚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的得分高于女性、已婚居民；城市居民比農村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明顯更多；青年組居民比壯年組、實年組以及老年組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頻率更高；教育程度與公域環境行為呈顯著正相關關系；政治面貌對我國城鄉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也有顯著影響，與非共產黨員居民相比，我國具有共產黨員身份的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明顯更多；身體健康狀況越好的居民實施的公域環境行為越多。

表2 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方差分析結果

2.2 我國城鄉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相關分析

為探討公域環境行為影響因素，分別計算了居民樣本總體、城市居民和農村居民的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的Pearson相關系數，表3為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的相關分析結果。表3顯示，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與環境知識、政府環境行為和大眾傳媒 （相關性最高）呈正相關關系，與社會經濟地位呈負相關關系。將城鄉分開來看，農村居民公域環境行為與城市居民公域環境行為整體相關性類同；城市居民公域環境行為與其社會心態有相關關系，這說明城市居民公域環境行為更受社會心態的影響。

2.3 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

為使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的研究更具科學性，構建了多元回歸模型。模型1由社會人口變量、環境知識與社會心態3個變量構成，將這3個變量命名為個體內部因素。基于模型1，分別加入社會經濟地位、政府環境行為、大眾傳媒，依次構成模型2、模型3和模型4。模型5將所有變量融入模型中，構成完整模型，進一步探討各因素對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影響。第39頁表4為我國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表3 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的相關分析結果

2.3.1 個體內部因素影響

模型1顯示，在社會人口變量中，我國男性居民和未婚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多于女性居民和已婚居民；年齡較小的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多于年齡較長的居民；城市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多于農村居民。教育程度對我國城鄉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這與現有研究結果一致[7]。政治面貌與宗教信仰也對我國城鄉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有正向影響。此外，環境知識水平越高、社會心態越良好的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越多。

2.3.2 社會外部因素影響

1）社會經濟地位影響。通過模型2可以得知，我國城鄉居民社會經濟地位對其公域環境行為有顯著影響。隨著居民社會經濟地位的上升，其公域環境行為明顯下降。農業居民往往比城市居民受教育程度低，環境知識水平相對薄弱，并且經濟收入也較低，其實施公域環境行為也相應較少。

2）政府環境行為影響。模型3顯示，我國城鄉居民對政府環境行為的評價越高，實施公域環境行為的意愿越強，在隨后的模型中通過加入其他變量，政府環境行為對公域環境行為的影響依舊顯著。研究表明，政府環境行為是影響居民環境行為的重要因素之一[10]，社會經濟地位及大眾傳媒也是重要因素。

3）大眾傳媒影響。模型4表明，大眾傳媒對我國城鄉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在加入其他變量的情況下，大眾傳媒影響依舊顯著，說明大眾傳媒不僅使居民更加了解我國環境問題與現狀，而且有助于塑造我國城鄉居民的環境行為。

3 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的研究結論

通過對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及影響因素的研究，得出整體水平、個體內部因素影響、社會外部因素影響3個方面結論。

表4 我國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結果

1）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整體水平不高。男性、年齡較小者、未婚、城市居民比女性、年齡較長者、已婚、農村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更多；政治面貌為共產黨員的居民比非共產黨員的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更多；教育程度越高的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越多。

2）個體內部因素中，環境知識對居民公域環境行為有顯著影響，結果顯示，環境知識水平越高的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越多；社會心態中的社會信任感、社會公平感及幸福感越強烈的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頻率越高。

3）社會外部因素中，社會經濟地位對居民公域環境行為有顯著作用，社會經濟地位上升，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頻率降低；對政府環境行為認同感越強，居民實施公域環境行為越多；大眾傳媒在居民了解環境信息方面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4 改善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政策建議

根據以上研究結論，從繼續加強環境知識教育并加大環境教育宣傳力度、繼續完善環境規制政策體系并增強環境治理成效、繼續加強大眾傳媒影響力等3個方面提出了改善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的政策建議。

1）繼續加強環境知識教育，加大環境教育宣傳力度。現有研究表明，我國公眾環境意識存在著代際差異[11]，年紀較小者比年紀較長者會實施更多的公域環境行為，環境知識的提升為居民選擇環境行為時提供了參考價值。應加大環境教育宣傳力度，引導我國城鄉居民掌握更多的環境知識。

2）繼續完善環境規制政策體系，增強環境治理成效。新時代環境規制政策體系的完善，要從環境保護法律制度創新與手段創新入手[12]。政府及其相關部門在環境治理上的努力及成效，深刻影響著人民群眾的切實感受，充分發揮榜樣作用對引領居民環境行為有重要意義。

3）繼續加強大眾傳媒影響力。大眾傳媒在當今社會發揮著重要作用，新媒體時代的信息傳播給政策宣傳帶來了新機遇[13]，應充分發揮大眾傳媒高效快捷傳播環境信息的渠道優勢，讓政府環境行為、環境問題、環境知識等環境信息進入居民視野當中，有助于提高居民參與環境治理的積極性。

5 結束語

環境知識、社會心態、社會經濟地位、政府環境行為以及大眾傳媒對我國城鄉居民公域環境行為具有顯著影響。這表明，居民不斷學習與更新環境知識，學會自我調整心態，把公民責任與使命牢記于心，不僅有利于城鄉綠色創新行為的增長[14]，而且有利于積極參與解決環境問題。政府及其相關部門應當不斷提升環境治理水平，同時繼續制定完善環境政策法規，使其更加具有科學性與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