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艷平 肖海峰
(中國農業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北京 100083)
紡織產業作為傳統勞動密集型產業,在中國國民經濟中一直占據非常重要的地位。目前,中國已經發展成為全球最大的紡織品生產和貿易國,美國是中國紡織品出口最大的單一國別市場。2017年,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額為456.4億美元,同比增長5.06%,占中國紡織品出口總額的16.90%;同時,中國也是美國紡織品出口的重要市場。2017年,美國對華出口紡織品18.05億美元,占美國紡織品出口總額的6.99%,僅次于墨西哥和加拿大。兩國經貿往來越來越密切,但受貿易保護主義影響,美國對華采取的貿易保護舉措不斷升級。2018年7月10日,美國貿易代表辦公室(USTR)公布擬對中國2 000億美元輸美產品加征10%關稅的建議清單,其中,紡織品稅號多達1 000余個,涉及絕大部分紡織原料、半制成品以及少量紡織服裝。2018年9月24日起,美國海關宣布對2 000億美元輸美產品征收額外的10%的關稅。此后,美國政府宣布自2019年5月10日起,對從中國進口的2 000億美元清單商品加征的關稅稅率由10%提高到25%。中國政府也出臺相應的反制措施,自2019年6月1日起,對已實施加征關稅的600億美元清單美國商品中的部分提高加征關稅稅率,分別實施10%~25%不等的關稅,雙邊貿易摩擦愈演愈烈。
紡織品貿易是中國對外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美國作為中國最主要的紡織品貿易伙伴,國內學者對兩國紡織品貿易進行了深入研究,主要涉及以下3個方面:首先,對貿易政策選擇的相關研究,如對后配額時代中美紡織品貿易困境及其應對策略的研究,黃賀[1]認為政治考量是美對華紡織品實施限制的路徑選擇的主要依據,湛柏明[2]則認為美國對華貿易政策調整不會解除對華紡織品服裝進口的限制,戴靜[3]則提出了后配額時代中國對美國紡織品反傾銷的應對之策,鄧崢云[4]最后對中美兩國就紡織品貿易談判問題進行詳細探討。其次,對競爭力狀況的相關研究,主要是采用指數分析法研究產業競爭力[5-6]。最后,對紡織品貿易影響因素的相關研究。如《紡織品與服裝協議》[7]、特保配額和人民幣升值[8]、出口退稅[9]、區域性紡織服裝生產網絡[10]、匯率和配額政策以及自貿區建設[11]等諸多因素對中美紡織品貿易均有顯著影響。此外,泛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關系協定(TPP)對中國輸美紡織品的潛在影響也是近年來學者關注的焦點[10,12]。但王嵐[13]研究發現TPP生效后對中國輸美服裝貿易轉移效應不會太大,因此對中美紡織品服裝出口的負面影響并不顯著。綜上所述,對中美紡織品雙邊貿易的研究雖然很多,但主要局限在政策評價和影響因素研究,對紡織品貿易增長的實證研究極少。并且現有的研究文獻時效性較低,多集中在2005年紡織品貿易配額取消前后,對2008年以后持續不斷的中美紡織品貿易爭端的研究嚴重不足。目前,美國貿易保護主義大行其道,其必然會對雙邊紡織品貿易造成顯著影響,因此,在新一輪的美國貿易保護主義背景下研究中美紡織品貿易變動成因具有現實意義。通過運用恒定市場份額模型對中美紡織品出口貿易變動成因進行分析,以期找到中美紡織品貿易變動的核心因素,為中國紡織品貿易在應對新一輪的貿易保護主義時找到科學合理的對策依據。
從出口額來看,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增長迅速。2017年,中國對美國出口紡織品456.4億美元,較1998年的42.2億美元增加了414.2億美元,年均增長13.4%,高于同期中國對世界紡織品出口的增速(10.7%)。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額則從1998年的2.7億美元增加到2017年的18.1億美元,年均增長10.5%,高于同期美國對世界紡織品出口的增速(0.6%)。從出口額占比來看,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占比逐年上升,而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占比則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態勢。具體來看,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額占美國紡織品進口總額的比例從1998年的6.3%增加到2017年的38.3%,增加了31.8個百分點,遠高于同期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占比的增長幅度(2.9個百分點)。
中國輸美的紡織品主要是制成品,而美國對華出口的主要是紡織原料。具體而言,中國對美出口紡織服裝占紡織品的比例始終居首位,且呈現不斷擴大的態勢,從1998年的78.8%增加到2017年的87.6%;原料出口占比則不斷下降,2017年原料出口占紡織品出口比例為5.2%,較1998年下降了8.2個百分點;半制成品占紡織品出口的比例變化不大,2017年占比為7.2%,較1998年略有下降。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占比最大的始終是紡織原料,其次是半制成品,紡織服裝等制成品占比最小。具體來看,美國對華紡織原料出口占比呈“倒V型”變動態勢,但占比始終最大,2017年占比為73.2%,較1998年下降了8.3個百分點;半制成品和紡織服裝等制成品出口占紡織品的比重均有所上升,分別從1998年的12.5%、6.0%增加到2017年的20.4%、6.4%。
恒定市場份額模型(CMS)最早由Tyszynski[14]引入國際貿易分析之中,隨后經過Leamer[15]和Stern[16]、Jepma[17]和Milana[18]等學者不斷完善、擴展使其得到廣泛應用,成為研究國際貿易和產業競爭力源泉的重要模型。傳統的CMS模型核心假設是:如果出口國某商品的競爭力維持不變,其在進口市場的份額也保持不變。其作用在于分解、量化一國商品貿易模式及各要素對貿易績效的貢獻,從而揭示該國出口貿易的國家競爭力水平。
CMS模型有兩種分解形式,一種是對貿易增長的絕對值進行分解,一種是對市場份額的增長進行分解。結合本研究的目的和可操作性,本研究采取第一種分解形式展開分析。
(1)

方程兩邊求導,可將式(1)轉換為:
(2)
式中:將一國出口額變動分為兩部分:在市場份額保持不變情況下的出口變動,即為結構效應;由市場份額變動所帶來的的出口變動,即為競爭效應。本研究在利用Jempa提出的修正的CMS模型基礎上,借鑒以往研究的模型構建方式,對中美紡織品貿易變動成因進行分解,并探究影響中美紡織品出口的主要因素,具體模型形式如下:
第一層分解:
(3)
第二層分解:

(4)
另外,本研究主要研究中美雙邊紡織品出口貿易的影響因素,出口目的地為單一的整體市場,將CMS模型的第二層次分解進行簡化,具體模型形式如下:

(5)
式中:以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為例:q表示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額;M和Mi分別表示美國紡織品和第i類紡織品進口總額;S和Si表示中國紡織品和第i類紡織品出口額所占美國相應紡織品進口總額的份額;0表示基期年份,1表示末期年份;Δ表示基期到末期的變化量。
第一層分解將增長因素分解成結構效應、競爭力效應和二階效應,第二層分解中進一步將結構效應分解為增長效應和產品結構效應;將競爭效應分解為整體競爭效應和具體競爭效應;將交叉效應分解為純二階效應和動態二階效應。具體解釋如表1:
研究數據均來源于聯合國商品貿易數據庫(UN Comtrade),紡織品研究范圍的界定主要參考聯合國統計署及海關協調編碼制度(HS)規定的商品項目分類(第50~63章的所有商品分類),并結合中美紡織品貿易特點及中國海關統計目錄進一步將其分為三大類:第一大類是紡織原料,包括絲、毛、棉花、織物纖維和化學纖維,對應HS編碼體系的第50~55章;第二大類是半制成品,對應HS編碼體系的第56~60章;第三大類是制成品,主要包括各類紡織服裝產品,對應HS編碼體系的第60~63章。
通過比較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變動的階段特征,并考慮到中國加入WTO(2001年)、紡織品配額限制全面取消(2005年)以及世界經濟危機(2008年)這3個重要節點對中國紡織品貿易的顯著影響,將1998—2017年分為4個時期,來分析中國輸美紡織品變動的成因。根據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變動的階段特征,以2006、2009和2012年為節點,將1998—2017年分為4個時期,來分析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變動的成因。此外,為了提高數據的可信度和實證結果的可比性,避免由于某一年數據異常變動的偶然因素對實證結果造成偏差,模型分界點使用的數據選取該時期與下一年的平均值作為其貿易額[19-20]。

表1 CMS模型分解效果及對應的競爭理論Table 1 CMS model decomposition effect and corresponding competition theory
將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分為4個階段:第一階段(1998—2001年),中國輸美紡織品緩慢增加;第二階段(2002—2005年),2001年中國加入WTO極大的促進了中國對外貿易的發展,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也迅速增長;第三階段(2006—2008年),受世界金融危機影響,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有所增長,但增速放緩;第四階段(2009—2017年),受經濟危機和危機后中美經濟恢復疲軟影響,這一階段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增速進一步放緩,甚至在2016年出現下降態勢。與之類似,將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也分為4個階段:第一階段(1998—2006年),得益于中國加入WTO以及世界紡織品貿易配額政策的取消,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持續增長;第二階段(2007—2009年),受世界經濟危機影響,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呈變動下降態勢;第三階段(2010—2012年),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恢復較快增長;第四階段(2012—2017年),受歐債危機影響,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下滑。為進一步分析引起中美紡織品出口變動的具體因素,本研究將從進口需求、產品結構和競爭優勢三方面展開說明,并從分類紡織品角度,深入挖掘影響中美紡織品雙邊貿易變動的成因。
3.1.1增長效應是中美紡織品雙邊貿易增長的重要因素,但影響有所減弱
增長效應反映了美國紡織品市場需求變動對中國輸美紡織品變動的影響。從中國對美紡織品整體貿易來看,美國紡織品進口需求增加是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增加的重要因素,增長效應呈“V”型發展態勢。由表2可知其中1998—2001年和2009—2017年增長效應較大,分別帶動出口總額增加了6.74億美元和55.58億美元,其貢獻率分別為57.39%和32.09%;2002—2008年,美國紡織品需求對中國輸美紡織品的貢獻率較小,尤其是2006—2008年,受世界經濟危機影響,使得美國紡織品進口需求顯著下降,加之該時期美國對華頻繁實施單邊貿易保護,使得該時期的增長效應導致紡織品出口額下降11.83億美元,占該時期紡織品出口變動的22.38%。
從美國對華紡織品貿易來看,中國紡織品需求增加也是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增長的關鍵要素,且增長效應日益顯著。如表3,其中,1998—2009年的增長效應較小。隨著中國市場化改革的深入和世界紡織品貿易配額的取消,極大的促進了中國紡織品對外貿易的發展,對世界市場的進口需求也越來越旺盛。2010—2012年,增長效應是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增長的最主要因素,帶動對華紡織品出口額增加13.72億美元,貢獻率為80.80%。2013—2017年,增長效應對出口變動的貢獻率較上一階段有所下降,為45.35%,是導致該階段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額下降的第二大因素。

表2 中美紡織品貿易CMS測算結果Table 2 CMS calculation results of China-US textile trade
注:數據來源,根據UNCOMTRADE數據庫整理計算所得。下同。
Note: Data source,Calculate according to the UNCOMTRADE database. The same below.
3.1.2結構效應對中美紡織品雙邊貿易影響均較小,但對美國對華出口的作用日益增強
結構效應反應了中國輸美紡織品結構變化對其出口額變動的影響。從劃分的4個時期來看,中國對美紡織品出口增長的產品結構效應由正轉負,其貢獻率呈下降趨勢,從第一階段的1.14%下降到第四階段的-0.69%。綜合來看,中國出口紡織品結構變動對中國輸美紡織品增長的影響相對較小,且產品效應的貢獻率由正轉負。主要是因為:中國輸美紡織品越來越集中于制成品,制成品出口比例從1998年的78.8%上升到2017年的87.6%,而紡織原料的出口比例則從1998年的13.4%下降到2017年的5.2%,出口產品的集中化趨勢使得產品結構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品的作用逐漸下降,最終導致產品結構效應的貢獻率由正轉負。

表3 美國對華紡織品貿易CMS測算結果Table 3 CMS calculation results of US textile trade with China
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的產品結構效應則不斷增強,說明其對華出口的紡織品結構不斷優化,產品結構對紡織品貿易的促進作用日益顯著。具體來看,1998—2006年,產品效應帶動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額增加了1.71億美元,貢獻率為7.60%;2007—2009年,受世界經濟危機影響,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額下降了1.60億美元,但產品效應依然促進了紡織品出口額增加0.25億美元;2013—2017年,受歐債危機影響,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減少,產品結構效應引起出口額下降7.01億美元,占該時期下降總額的25.99%。從產品效應的變化趨勢來看,美國對華紡織品貿易的產品結構對其貿易增長具有較大影響,且影響程度在不斷增強。主要原因是: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的產品結構趨于合理,原料、半制成品和制成品的產品結構從1998年的81.5∶12.5∶6.0轉變為2017年的73.2∶20.4∶6.4。隨著產品結構的優化,其產品效應對出口增長的作用日益顯著。
3.1.3競爭效應是是中美紡織品貿易增長的最重要因素,且影響日益顯著
競爭力效應是中國輸美紡織品增長的最主要因素,尤其是中國加入WTO以后,競爭力效應更為顯著。具體來看,1998—2001年競爭力效應推動中國輸美紡織品增加3.86億美元,主要是由整體競爭力效應引起的,其貢獻率為36.74%;隨后,競爭力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品增長的作用越來越顯著,尤其是2006—2008年,競爭力效應帶來中國輸美紡織品增加75.24億美元,貢獻率高達142.33%。其中整體競爭力效應和具體競爭力效應分別帶來出口額增加68.58億美元和6.65億美元,其貢獻率分別為129.75%、12.59%;2009—2017年,競爭力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品增長的作用有所消減,競爭力效應對出口增長的貢獻率為55.83%。此外,二階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品的增長的貢獻均較小。說明中國紡織品出口競爭力無論是與美國紡織品需求還是與中國紡織品出口結構的交互作用而帶來的紡織品出口額的變動均不顯著。綜合來看,競爭力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品的促進作用非常顯著,且主要是整體競爭力效應引起的;具體競爭力效應貢獻較小,且呈阻礙作用。
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貿易的競爭力效應呈上升趨勢。其中,1998—2006年,整體競爭力效應帶來出口額增加11.50億美元,但具體競爭力效應引起出口額下降3.56億美元,最終競爭力效應帶來出口額增加了7.94億美元,其貢獻率為35.33%;2007—2009年,競爭力效應對出口額的作用顯著增強,競爭力效應引起出口額下降1.85億美元,是該時期出口額下降的1.16%;2013—2017年,競爭力效應對美國對華紡織品貿易出口的抑制作用較上一階段顯著增強,競爭力效應使得出口額下降了16.44億美元,占該時期出口額下降的60.93%。2006年以后,二階效應對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增長的貢獻一直較小,但略高于其對中國輸美紡織品增長的貢獻。綜合來看,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貿易的競爭力效應變動頻繁,且主要是整體競爭力效應引起的。與中國輸美紡織品出口貿易的競爭力效應相比,其整體競爭力效應的作用相對較大,且呈不斷增強的趨勢。
3.2.1增長效應對中國輸美的各類紡織品的作用逐漸增強,而對美國對華紡織服裝出口的作用異常顯著
從中國輸美分類紡織品來看(表4),增長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原料的貢獻率最大,而對紡織服裝出口的貢獻率則較小。具體來看,1)紡織原料的增長效應對其出口額的貢獻率呈增長態勢,從第一階段的-25.92%增長到第四階段的143.99%。主要原因是中國作為紡織原料生產大國,棉、毛及絲織等紡織原料產量均在世界前列,隨著國際市場一體化與生產專業化的進一步發展,美國更多的發展高新技術及精深加工產業,而對紡織原料等初級產業的生產逐漸依賴發展中國家的供給。隨著美國對華紡織原料需求的增加,使得增長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原料的促進作用日益顯著。2)紡織服裝等制成品的增長效應也呈增長趨勢,其對出口增長的貢獻率從第一階段的15.15%增加到第四階段的27.30%,說明美國對華紡織服裝需求的增加促進了中國輸美紡織服裝的不斷增長。綜合來看,美國對紡織原料需求的增長是中國輸美紡織原料出口增長的最主要原因,而對紡織服裝市場的需求變化則對中國輸美紡織服裝出口增長的影響相對較小。
從美國對華分類紡織品貿易來看(見表5),增長效應是美國對華紡織制品出口的最主要因素。具體來看:1)增長效應對紡織原料出口的貢獻率從8.4%增加到59.62%,僅次于競爭力效應,說明中國對紡織原料需求的增加越來越顯著的促進中國對美紡織原料的進口。2)紡織材料等半制成品出口增長效應的貢獻率則從10.09%增加到74.36%,成為出口增加的最主要因素。3)紡織服裝出口的增長效應一直是美國對華紡織服裝出口額增加的最主要原因,其增長效應的貢獻率則從第一階段的54.04%增加到第四階段的102.94%。綜合來看,中國紡織品需求的增加對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增長的作用日益顯著,且對紡織制品需求的增加是美國紡織制品出口增長的最主要因素。
3.2.2結構效應對中美各類紡織品雙邊貿易影響均較小,且影響程度呈下降趨勢
產品效應對中國輸美的各類紡織品影響程度均較小,說明中國輸美紡織產品的結構與美國紡織產品需求結構存在“錯配”。具體來看,1)紡織原料的產品效應均較小,但其貢獻率逐漸上升。其對出口的貢獻率從第一階段的-23.10%逐漸增加到第四階段的73.27%。2)紡織材料等半制成品的產品效應最小,且其貢獻率基本保持不變。4個階段的產品效應貢獻率分別為-1.50%、1.63%、3.61%和-1.75%。3)紡織服裝出口的產品效應也較小,其貢獻率呈下降趨勢。從第一階段的1.93%下降到第四階段的1.77%。綜合來看,產品效應對中國輸美的各類紡織品的影響均較小,但其對紡織原料出口的影響逐步上升,對紡織材料等半制成品的影響程度基本穩定,而對紡織服裝出口的影響則明顯下降。

表4 中國對美分類紡織品貿易CMS測算結果Table 4 CMS calculation results of textile trade i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產品效應對美國對華各類紡織品出口的影響程度也較小,說明美國對華各類紡織產品的出口結構與中國紡織產品的需求結構也存在明顯的“錯配”現象。具體來看,1)紡織原料的產品效應較小,貢獻率略有增加,從6.53%增加到13.31%。2)紡織材料等半制成品的產品效應對出口的影響程度變動較大。第一階段產品效應對出口額增加的貢獻率為6.64%。第二階段產品效應對出口額增加的貢獻率為-214.16%,說明其影響程度顯著增強。第三和第四階段產品效應對出口貢獻程度下降,分別為30.77%和-48.17%。3)紡織服裝的產品效應對出口的貢獻率下降明顯。第一階段的產品效應是紡織服裝出口額增加的最主要因素,其貢獻率為127.31%。隨后不斷下降,第四階段貢獻率僅為-7.07%。綜合來看,產品效應對美國對華紡織原料和半制成品的影響較小,其對紡織原料和半制成品出口的影響相對穩定;對紡織材料等半制成品的影響有所上升,而對紡織服裝出口的影響則明顯下降。

表5 美國對華分類紡織品貿易CMS測算結果Table 5 CMS calculation results of US classified textile trade in China
3.2.3中國輸美紡織原料和制成品的競爭效應最強,而美國對華紡織材料等半制成品的競爭效應較顯著
競爭力效應是中國輸美各類紡織品增長的最主要因素。具體來看:1)紡織服裝的競爭力效應最大。1998—2001年,競爭力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服裝增長的貢獻率為70.24%,顯著高于其他效應對出口的作用。此后,競爭力效應一直保持強勁的影響力。2)紡織半制成品出口競爭力效應呈變動上升態勢,其貢獻率從第一階段的57.74%增至第四階段的148.13%,增長幅度很大。3)紡織原料的競爭力效應是其出口增長的最主要因素,且對產品出口一直呈正向作用。綜合來看,競爭力效應對中國輸美各類紡織產品均具有最為顯著的影響。其中,紡織服裝出口的競爭力效應呈現“下降—上升—下降”趨勢。主要是因為中國紡織服裝生產成本相對較低,在出口方面具有顯著的價格優勢,其在美國市場具有顯著的競爭優勢,但受美國的貿易保護主義政策影響較大,因此呈波動起伏態勢。
競爭力效應是美國對華紡織原料和半制成品出口增長的主要因素,而紡織服裝出口的競爭力效應較小。具體來看:1)美國對華紡織原料和半制成品的競爭力效應均呈變動上升態勢,其貢獻率分別從第一階段的35.25%、38.42%增加到第四階段的60.21%、68.69%。2)美國對華紡織服裝出口的競爭力效應則呈“V”型變動態勢,且對出口的貢獻率均較低。第二階段和第三階段的競爭力效應對紡織服裝出口的貢獻率分別為-28.94%、-67.68%,較第一階段分別下降了30.41個、69.15個百分點。主要是因為美國作為2008年世界經濟危機的始作俑者,受經濟危機的影響極大,且危機后的美國經濟恢復困難,其產品在世界市場的競爭力大受影響,導致其紡織服裝產品在中國市場的競爭力優勢顯著下降,導致競爭力效應阻礙出口的增長。
從中美兩國紡織品貿易整體變動成因來看,競爭力效應一直是中國輸美紡織品增長的最主要因素,說明中國的紡織品在美國市場具有顯著的競爭優勢;隨著美國對紡織品需求的增加,增長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品的增長具有越來越重要的作用;由于中國對美紡織品輸出主要集中在制成品,導致結構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品增長的作用較小。與之相比,競爭力效應是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增長的最主要因素,但其貢獻率呈下降態勢,尤其是2010年以后,競爭力效應對出口的貢獻一度低于了增長效應對出口的貢獻,使得增長效應成為出口增長最主要的因素。而美國對華紡織品出口主要集中在紡織原料,產品結構效應對出口的作用較小。
從各類紡織品貿易變動成因來看,競爭力效應是中國對美各類紡織產品增長的最主要因素,尤其是對美紡織原料和紡織服裝產品出口的增長具有極大的促進作用,說明中國的上述兩類產品在美國市場具有極強的競爭優勢。另外,紡織原料的增長效應呈上升態勢,而紡織制品的增長效應則呈下降趨勢,說明美國對華紡織原料的需求變動對中國對美紡織原料出口的作用日益顯著,而由于來自東南亞、印度等國家更為廉價的紡織服裝擠占了中國紡織服裝在美國市場的份額,導致增長效應對中國輸美紡織品變動的作用不斷下降。相比而言,增長效應是美國對華紡織原料和紡織服裝出口增長的重要要素。并且隨著中國社會經濟的發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對高質量服裝需求日益旺盛,極大的促進了美國對華紡織服裝的出口。但是,受高昂生產成本的影響,美國紡織產品在中國市場并不具有競爭優勢,所以競爭力效應對美國對華各類紡織品出口的促進作用均較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