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國政
“將錯就錯”“探求真相”“有錯必糾”三者共同處于“大事清楚點,小事糊涂點”的人生哲理中,需要我們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譬如,哥白尼、布魯諾為了“探求真相”,以生命為代價,建立了“日心說”,使科學戰勝了愚昧。可我們現在仍用“日出”“日落”,這樣的日常用語。習慣成自然,改口很麻煩,只能“將錯就錯”,心里知道“地球繞著太陽轉”即可。
又如,白居易任杭州刺史時,為治理西湖,親自主持修建了一條攔湖大堤,以便澇蓄洪、旱澆田為民造福,百姓稱為“白堤”。可據考證,如今西湖上的“白堤”并非當年白居易所修的那條堤。但人們都愿“將錯就錯”,仍將其稱為“白堤”,以示對白居易的懷念。
再如,“熊貓”屬熊科,應叫“貓熊”;“宋體字”起于明朝,而“仿宋體”才接近與宋朝刻書的字體。我們都可“將錯就錯”不必較真。
但另一種情況就不同了,就是流傳上千年“光鮮”的歷史故事,其背后還隱藏著不光鮮的內容,為澄清歷史,我們必須“探求真相”。
譬如,唐朝詩人李紳的兩首“憫農”詩,即《鋤禾》《春種》,是流傳千古之絕唱,可李紳官至宰相后,卻過著豪宴華席私妾如云的生活,對少兒來說,只讓其了解“憫農”“惜糧”詩的本意即可,對作者不必深究。但到高中階段,必須讓學生明白李紳發跡前后的不同,并聯系當今社會某些官員前半生很優秀,后半生成了“階下囚”的資料,分析其原因,引以為戒。這是廉政教育進校園的應有之義。
又如,愛國詩人陸游佳作多多,特別是他那“遺囑”式的《示兒》詩,對后人影響深遠。但這首閃閃發光的“示兒”詩,竟然在陸游第七子陸子遹那里出現了“燈下黑”。陸游逝世后,陸子遹當江蘇溧陽令時,竟與奸相史彌遠相勾結,用暴力強圈民田六千畝,官逼民反,加速了宋王朝的滅亡(南宋俞文豹《吹劍錄》記載)。
再如,西漢的蕭何、明朝的張居正,都是本朝的功臣,同時也是晚節不保的大貪官;在近代史“五四運動”中,沖到最前面,放火燒趙家樓的某大學學生梅思平,抗戰一爆發,便墮落為漢奸。因此,我們要用辯證的唯物史觀正確看待歷史人物,方能以史為鑒。
探求真相,分清功過是非,有時從思想上提高認識即可,有時還需要付諸實際行動,做到“有錯必糾”。我國第二、三套人民幣“2元”等“幣面”上的大寫“貳”,就把弋與貝之間的二,寫在字左上角(辭書、電腦無此字),與國家法定的規范字不附,卻在人民幣上使用了30多年,據說因一小學生的質疑引起國家重視,至1980年第四套人民幣才改正過來。體現的也是“有錯必糾”。
無獨有偶,目前我國的“居民身份證”,被上海《咬文嚼字》的語言文字專家挑出4個語法上的毛病,其中之一就是混淆了“居民”和“公民”這兩個具有根本區別的概念。印有“國徽”一面,寫著“居民身份證”;印著公民頭像一面,寫著“公民身份號碼”。持證人到底是“居民”還是“公民”?自相矛盾。竊以為,非我國公民即使在我國居住,也沒有我國的“居民身份證”;而我國公民即使不在“居民身份證”標注的省、市居住,仍能證明是我國公民。故,我們的“身份證”應為我國“公民身份證”。它不僅僅是一張“個人名片”,也是一張“國家名片”。一張不足百字的“國家名片”竟然出現錯誤,絕非小事,它有損我們國民文化素質的聲望和國家尊嚴!其實,此項錯誤在1984年第一代“身份證”上就已經出現,2006年第二代“身份證”居然沒有改正,不知是何原因?如果“居民身份證”與“公民身份號碼”確有不統一的道理,應當通過權威媒體向大眾釋疑解惑,否則,當“有錯必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