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武器在手，油企不認慫

文／清 泉

●當前形勢嚴峻，到了“四大武器”發威的時候了。 攝影/李占軍

布倫特油價在30 美元/桶上下“晃蕩”已有一段時間，即便沙特和俄羅斯等“OPEC+”們重新回到談判桌，依舊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解決絲毫問題。

超低油價下，受傷最深的無疑是大大小小的石油企業。相比歐美國際同行，大多數中國石油企業在應對超低油價上的舉措要少很多。中國石油企業，特別是國有企業，不能隨意裁員；不能根據現有資產狀況，依據市場規則自由退出一些低效無效資產，自由收并購一些符合企業自身戰略的資產。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中國石油企業在超低油價面前“認慫”。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中國石油企業面對超低油價，有“四種武器”。

特色武器：“一體化”優勢

眾所周知，中國大型石油企業往往是“上下游、甲乙方”一體化的。具體而言，上下游一體化就是主營業務覆蓋油氣上下游全產業鏈的模式。這種模式的好處是在低油價下，上游勘探開發業務不賺錢，但是煉油、化工和銷售可能會好一些。

甲乙方一體化，使得超低油價環境下，企業的投資業務和工程服務業務更能抱團取暖、共克時艱；可以發揮協同優勢，不必發生高額的管理交易成本，不必通過“你死我活”的艱苦談判，雙方能夠通過協商加強合作把成本降到最低。甲方有限的投資可以聚焦到集團內部乙方身上，保障乙方能夠活下去。因為油公司的投資，實際上就是油服公司的合同收入。

神秘武器：融入全球油氣市場

經過近30 年的國際化經營，中國大多石油企業均具備了一定的國際化運營管理能力。其油氣資產已遍布數個國家甚至數十個國家，業務早已融入全球油氣市場，為超低油價下中國油企的“騰挪”創造了“神秘武器”。比如，中石油等企業已構建了多元的進口境外油氣的渠道，已通過現有四大戰略通道（西北、東北、西南和東部海上）進口石油和天然氣，將海外上游資源與國內煉廠和消費市場有效連接。低油價的困難時期，可以充分協調海外上游與國內下游煉化銷售企業之間的平衡，可以通過調整優化貿易和定價機制減少損失和創效。再如，很多中國石油企業已經與歐美同行結成戰略合作伙伴，共同在第三方市場開拓業務。當前，可以通過加大與戰略合作伙伴、項目合作伙伴的溝通聯系，對一些共同投資的大型項目進行再論證再評估，看看在超低油價情況下是否推遲一些項目的最終投資決策（FID），以節約投資成本。

常規武器：千方百計降本增效

常規武器主要是指優化投資、控減成本。國際大石油公司在此輪超低油價下，有的成本控減率已經達到20%或者更多。比如，殼牌、BP、雪佛龍宣布今年將削減20%左右的資本性支出，馬拉松石油計劃削減支出超30%。按照中國石油規劃總院相關專家的研究發現，超低油價環境下國際同行在控制成本方面不外乎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大幅削減投資支出。比如，埃克森美孚已通知承包商和供應商計劃在短期內削減資本和運營費用；沙特阿美今年凈資本支出將減少至250 億～300億美元，同比減少25%。Rystad 公司預測，如果油價維持在30 美元/桶的水平，2020 年全球僅勘探與生產業務的資本支出將減少1000 億美元。二是減少非必要成本支出。比如，BP、埃克森美孚、殼牌、埃尼、挪威石油積極減少非必要生產經營成本支出，先后要求大多數辦公室員工居家辦公（當然這主要跟疫情有關）。三是降低油氣產量，關停那些高成本的生產井。比如，埃克森美孚3 月17 日宣布下調產量7%至390 萬桶/日。四是加大資產剝離力度。通過資產剝離，解決油價暴跌下的現金流短缺，以及維持股東現金回報的承諾。

上述四種降本增效的“常規手段”，除了第三和第四種手段我們的國有石油企業不能輕易采用外，其余的手段均可以照搬。因此，我們應充分借鑒國際同行的做法，增加有效投資，強化提質增效工作，樹立“一切成本皆可控”的理念，在降低生產作業成本和各項管理費用上下硬功夫、下苦功夫。當然，在低油價情況下我們更要注意油氣行業固有的安全風險。當然，必要的安全環保投入還得有。因為防范安全環保事故發生，是石油企業的“生命線”。

重型武器：內部優化和改革

超低油價下，砍投資、降成本的“常規武器”實施起來相對容易但不高明。而且，今天的投資就是明天的產量和效益，砍掉一些關鍵項目的投資，無異于“斷臂求生”甚至“自斷后路”。實際上，真正高明的降本增效，真正的“重型武器”是組織變革、技術創新、共享服務、優化流程。這些實施起來，無疑要困難許多。但是，我們有些企業陷入了一個怪圈：高油價時期，良好的財務狀況掩蓋了管理上的缺陷，沒有改革的動力，不愿改；低油價時期，糟糕的財務狀況降低了企業對改革的承受能力，沒有改革的魄力，不敢改。退一萬步講，即便重大的改革做不了，至少還可以簡政放權。低油價下，充分授權，讓企業所屬子公司增加靈活性和決策權，自主經營，自負盈虧，提高效率。

總之，在當前30 美元/ 桶上下超低油價環境下，除了中東地區海灣國家的大型石油企業，以及個別非洲、拉美等產油大國的國家石油公司能夠將桶油完全成本控制在30 美元以下外，其他石油公司包括國際石油巨頭、獨立石油公司以及其他大多數國家石油公司將陷入虧損的局面。這是一種行業性虧損。常理而言，“只有虧損的企業，沒有虧損的行業”。作為中國石油企業，需要在這場“超冷”的行業寒冬中，強身健體，跑贏大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