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蔡運磊
不久前,俄羅斯載人航天系統的高官葉夫根尼·米克林,被確診感染新冠病毒。英國首相還中招呢,他感染算啥大事?關鍵在于,米氏曾親臨俄“聯盟MS-16”飛船發射現場,還接見了搭乘飛船升空的3名宇航員……
包括剛去世的俄載人航天總設計師在內,俄火箭航天領域已有上百人確診,有沒有那3 名宇航員?咱也不知道,反正木已成舟,事已至此,問題就來了—太空是疫情的“世外桃源”嗎?
在世人心目中,太空就是“天地玄黃,宇宙洪荒”的不毛之地:奇熱酷冷,缺氧缺水強輻射,連重力都是弱雞級的,堪比人間煉獄!按照生態平衡原則,病菌們賴以生存的生物體幾乎都不會長期存在,它們憑啥呆在“寂寞沙洲冷”的宇宙空間呢?
事實勝于雄辯。1970年,乘“阿波羅13號”返回地球時,宇航員海斯已患上了嚴重的尿路感染,病因是綠膿桿菌作祟。2018年,美國宇航局檢測了從國際空間站帶回的腸桿菌樣本,發現它們與地球上的某些腸桿菌在基因組成上簡直是親戚。
其實,每個人都是“行走的細菌病毒庫”,只不過大多數情況下彼此相安無事,比如變形鏈球菌就安靜地藏于人體牙菌斑中。而當太空工作環境里宇航員免疫力下降時,一些原本與人體和平共處的微球菌,就會“揭竿而起”,在人體內舉行腦膜炎、敗血癥、關節炎等一系列“大起義”。
更可怕的是,空間輻射、微重力環境下,微生物自身的改變、適應速度遠超人類,其毒性和抗藥性也會“水漲船高”。即便在無人艙,微生物也可以“吃物”果腹。“和平”號空間站的結構材料,就曾被它們生生“啃”出一個2毫米的坑。
“骨已盡矣,而兩狼之并驅如故”,如之奈何?針對宇航服、飛行器的各種物理、化學消殺,能起到一定的防疫作用,但敵暗我明,防不勝防,根本之道還是“提升段位”,讓宇航員的免疫力提高。
一系列的太空實驗及航天飛機搭載實驗證實,宇航員之所以容易被感染,原因之一就是T細胞在微重力條件下不正常了。
對癥下藥,方可藥到病除。為此,相關專家在國際空間站的座椅下,安放了一個特制的、被稱為“庫比克”的容器。“庫比克”的肚子里,是一個無重力實驗箱和一個可讓T 細胞處于0.2~2個地球引力的離心分離機。其作用,就是讓人體的這些T細胞不再渾渾噩噩,而是打起精神干活兒;相當于在宇航員身下放置了一個自動“抖腿機”—不是怕久坐不動嗎?好,坐著也能運動。
免疫力強大了,人類就能安心向深空進發?“目前,太空中沒有發現獨立于宿主存在的病毒。”航天專家徐侃彥說,“不過,火星是地外星球中最可能存在地外生物的。”對人類來說,妨礙自己健康的就是病菌病蟲等等,而對于地外生命來說,人類是不是也是侵犯者呢?
17世紀的英國詩人約翰·多恩云:“不要問喪鐘為誰而鳴,喪鐘為你而鳴。”全球化時代的人類,形成了層次不同的一個個命運共同體。“我們是同海之浪,同樹之葉,同園之花”,但在人跡罕至的太空、外星球,疫情又將意味著什么?
一句話,除了要確保地球病毒不被帶上太空,也要防止宇航員和地球被地外生物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