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宣
【摘 要】自第一部紀錄片誕生以來,越來越多的影視工作者投入到人類學片的攝制工作中,越來越多題材豐富的人類學片也在這幾十年間問世。根據影片攝制者與被拍攝者的關系,人類學片可被區分為“熟人對象型”和“陌生對象型”。影片攝制者與被拍攝者的關系常常會影響最后影片觀點的表達,如何處理熟人對象型人類學片中的“我說”與“你說”則是關鍵。
【關鍵詞】人類學片;熟人;話語權
中圖分類號:J952文獻標志碼:A? ? ? ? ? ? ? 文章編號:1007-0125(2020)16-0088-01
一、人類學片概念簡述
影視人類學是以影像與影視手段表現人類學原理,記錄、展示和詮釋一個族群的文化或嘗試建立比較文化的學問,而影視人類學的作品一般被稱作“人類學片”。
人類學片通常用紀錄片的形式表達人類學的觀點,當然還有一些故事片也被認為是人類學片,而二者作為人類學片的特點是不盡相同的,人類學片是“揭發導演、主體和觀眾之間的互動關系……透過拍攝影片的本質去展現知識”的一種影片。正因人類學片使用“拍攝”這一關鍵技術,導演、被拍攝主體與觀眾的復雜關系成為人類學片呈現的重要問題,人類學片制作者和被拍攝者的關系、人類學片制作者想要表達的觀點和被拍攝者想要表達的觀點似乎成為一種博弈。
二、觀點“禮讓”現象的具體表現
影視作品是一種人工產品,人類學片自然也不例外,其中重要的標志就是攝影機的參與。由于攝影機的阻隔,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者二者成了一種“看與被看”的微妙組合。
在以往的影視人類學研究中,這種“看與被看”的組合通常被認為是是非對等的。然而,當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對象是一種要好的熟人關系時,這種不對等現象卻被大范圍地驅散了:熟人關系中,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者會達成一種身份的對等,而身份的對等賦予了被拍攝對象比其他(非熟人關系中的)被拍攝對象更多的話語權。雖然在這種關系中,被拍攝對象同樣很難參與到影片的后期制作中來,但是在影片的準備階段和創作階段,被拍攝對象會更多、更明確地向影視制作者提出制作要求,以這種“提出要求”的方式參與到影片制作中來;而受到熟人關系的沖擊,攝影機對制作者和被拍攝者造成的隔閡被沖破,制作者對被拍攝對象的“注視”不再被視為非對等的“凝視”。
在制作者和被拍攝者之間達成一定程度的平權后,熟人效應不僅只反映到了被拍攝者身上,還反映到了制作者身上。熟人關系讓制作者與被拍攝者的身份距離感大幅縮小,“文化對立”的情感也被削弱。如此一來,制作者更傾向于也更愿意將人類學片的講述主體身份從被拍攝者一方做一些爭搶,以“被身份認同”“代言人”的情感主導人類學片的創作。
由于熟人關系的作用,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者在話語權上達成了平權,在身份對等的條件下二者會發生對影片敘述主體身份平分的行為,此時二者的觀點敘述“禮讓”現象才正式開始。
影視制作者除了會被被拍攝者具體要求外,在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者爭搶敘述主體的過程中還會發生被拍攝者“控制”影視制作者(攝影機)的行為。在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對象是熟人關系的條件下,會發生所謂的“閑聊”行為。而在閑聊過程中,大量的信息會在二者的無意識狀態下迸發出來。因此,影視制作者不得不在幾乎所有的時間段保持著攝影機開啟的狀態,這種狀態是“設計訪談”為主的主流人類學片中很少存在的。攝影機的全程參與可被視為攝影機的一種“共享狀態”,此時的拍攝雙方共同享有攝影機的拍攝主體,就這樣被拍攝者因此加入了對該紀錄片屬于他自己的新設計。
三、在熟人關系中處理人類學片的“我說”與“你說”
綜上所述,熟人關系常常為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者帶來敘述主體身份的“爭搶”,進而出現二者觀點表述時的“禮讓”行為。這種行為通常表現為:被拍攝者以向制作者提出要求的方式控制制作者,將觀點表述的權力“禮讓”給制作者;或制作者將攝影機及其視角交給被拍攝者,將觀點表述的權力“禮讓”給被拍攝者。
一部人類學片常常被認為是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者一同“共構”的。影視制作者的經驗與觀念會融入人類學片中,而被拍攝者的行為舉措也會影響到影視制作者的觀察記錄方式。在人類學的研究中,學者主張研究者應當主動融入觀察對象的生活中去,理解他們的文化,讓他們包容自己。然而,如果單純地依仗熟人關系,真相有可能會被隱匿在影視制作者與被拍攝者默契的觀點“禮讓”中。人類學片中,由“誰”來呈現內容、呈現什么樣的內容,是關乎人類學片是由被拍攝對象“我說”還是由影視制作者“你說”以及“說什么”的人類學片本質問題。熟人關系方便使影視制作者的文化觀點與被拍攝者的文化觀點保持在一致的路線上,也可以使被拍攝者想要表達的文化觀點能夠更清晰地闡釋,只要能夠對熟人關系中二者“禮讓”的行為保持警惕,“我說”與“你說”的困境會更輕松地被解決。
參考文獻:
[1]保羅·霍金斯.影視人類學原理[M].云南大學出版社:昆明,2007.
[2]陳學.被隱藏的相遇:民族志電影制作者和被拍攝者關系反思[M].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北京,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