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不丹：古老王室的現代樣本

和曉強

位于喜馬拉雅山脈東段南麓的小國不丹，素有“世界最后的香格里拉”之稱，被世人視為一個神秘的國度。這個只有80萬人口的小小山地之國，藍天深邃、白云靜流、樹木蔭翳，莊嚴的寺廟巍然矗立山間，晨鐘暮鼓敲響，渾厚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天邊飄來，所到之處，人們皆笑靨相迎，讓你感覺來到一個世外桃源。

不丹是世界上最后一個開放電視和網絡的國家，也是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國家，同時又是全球排名第八、亞洲第一的快樂國度。不丹目前仍保留著君主制，現在的君主制始于1907年，是年，烏顏·旺楚克建立不丹王國，集政教大權于一身，并規定國王世襲。其后，先后經歷了吉格梅·旺楚克、多爾吉·旺楚克、辛格·旺楚克，直至現今的凱薩爾·旺楚克。旺楚克家族統治不丹已達百余年之久，對這個國家的發展影響至深，王室中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甚至改變國家命運。王室成員的經歷軼事、感情婚戀等，又給這個神秘的國度增加了諸多魅力，引來了世界的關注。

現年40歲的凱薩爾國王身高逾1.8米，瀟灑英俊，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高富帥”，有人稱他為“世界上最年輕、最英俊的國王”，凱薩爾卻并非風流倜儻的紈绔子弟形象。相反，他擁有體面的教育背景，獲得了美國波士頓大學和英國牛津大學學位，繼位近10年來，勤政愛民，在國內享有很好的聲譽，受到國民愛戴。凱薩爾最讓人稱道的則是他的專情，其纏綿悱惻的浪漫愛情令無數人向往不已。

由于凱薩爾溫文爾雅又長相帥氣，繼位之前，就擁有眾多的女粉絲。2006年，凱薩爾以王子身份出席泰國國王登基60周年慶典活動，在泰國就引發了一場“不丹旋風”，凱薩爾受到了明星般熱捧，曼谷少女的尖叫聲更是不絕于耳。2011年，31歲的凱薩爾的婚姻大事提到了議事日程。雖然王室宗親給他介紹了一撥又一撥貌若天仙的女孩，但總是不合他的心意。

2011年5月，俊朗謙和的凱薩爾國王在第七屆全國議會中突然宣布：“作為國王，我現在應該結婚了。經過再三考慮，我決定在今年10月舉行婚禮。”“我不知道對于我的人民來講，吉增·佩瑪是個怎樣的人，但對于我來說，她就是唯一。”此消息仿佛平空爆出一聲驚雷，吉增·佩瑪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人物，不少少女聽到這個消息公開表示嫉妒，大多的國民則對他們敬愛的國王表示最由衷的祝福。

據說，早在14年前，二人已互生情愫，這對王室情侶的相遇堪比童話。1997年，在一次野餐聚會上，當7歲的小女孩佩瑪一眼看到相貌英俊清秀的凱薩爾時，就徑直走到他面前，奶聲奶氣地說：“我喜歡你。”面對這么一個可愛小女孩的告白，凱薩爾也心生愛意，然后認真地對她說：“你很特別呢。如果你長大之后，我未娶，你未嫁，你仍然喜歡我，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會娶你為妻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年少時的一句話深埋彼此的心里，竟然在14年后應驗成真。

2011年10月13日，這對有情人攜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婚禮稱不上盛大卻足夠莊重。儀式在不丹境內名叫普那卡宗的古老寺院舉行，當天通往寺廟的村莊和公路被參加慶典的人群擠滿，大家分享著王室帶給他們的喜悅。

31歲的凱薩爾和21歲的佩瑪走進行禮庭院，伴隨著誦經儀式的結束，國王將五彩后冠戴在了新娘的頭上，不丹王室正式迎來了他們的第五位王后。婚后，他們感情生活穩定甜蜜并生下了一個小王子，目前佩瑪又懷有另一胎了，據說正在海外待產。

這段童話般的愛情著實讓世人艷羨，然而，對于這段感情也出現了一些質疑。有人認為，實際上凱薩爾是與佩瑪的姐姐戀愛的，但是由于一些勢力的插足和其他種種原因，最終娶了妹妹。這段美妙的感情不過是為了宣傳王室，故意美化而已。這段感情到底是事實還是謊言，看來真的不好說。

如果說現任國王凱薩爾·旺楚克更像一個偶像式的人物，那么他的父親辛格·旺楚克國王就是一個實力派人物。誠如凱薩爾的弟弟吉格姆王子在目睹父親傳位于兄長時的感慨：“當父親把王冠戴在哥哥頭上時，我不知道是快樂還是悲傷。父親是男人背后的男人，在我們心中，他幾乎是神。” 吉格姆也說出了不丹國民的心聲，在他們的心中，辛格無疑是個英雄。

辛格被譽為“不丹現代化之父”，他為不丹選擇了一條適合本國國情的發展道路。在位期間他徹底改變了不丹，使其從沒有街頭紅綠燈到道路、橋梁、學校和醫院等基礎設施建設齊全，并使國家工業初具規模，不丹人民的收入也得到了大幅度提高。辛格推動了不丹的民主化進程并提出了“國民幸福指數”概念，這一概念不同于為國際普遍認可的國民生產總值指標，而是以地區生態環境、政府管理和居民生活幸福感為衡量指標。“國民幸福指數”提醒人們關注生活品質，成為不丹為世界的貢獻，同時也讓不丹這個籍籍無名的小國受到了全世界的關注。

1980年，不丹政府制定了《婚姻法》，宣布施行一夫一妻制，廢除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制。作為不丹國王，辛格自己卻在法律頒布的前一年娶了4位妻子，這4位漂亮的妻子竟又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消息一出，令全世界嘩然。

不丹人民卻有自己的解讀：辛格的婚姻也許是實現了一種歷史使命——把國王的家族和不丹已故的精神主宰夏尊·吉格梅·多杰結合在一起。

原來，據辛格的王后多杰·旺姆·旺楚克所著的《秘境不丹》描述，王后與一同嫁給國王的另外3個姐妹都出生在不丹一個具有宗教背景的貴族家庭。深信佛教的不丹人民從王室到平民都相信轉世之說。17世紀，夏尊·阿旺南嘉統一了不丹國，被視作不丹國父。他逝世后的精神力量體現在三種轉世中，分別代表心靈、言辭和肉體。20世紀初，夏尊的三個轉世中的兩個都落在了多杰·旺姆·旺楚克父親的家族中。父親的舅舅夏尊·吉格梅·多杰是第六世心靈轉世，哥哥吉格梅·增丹是第六世言辭轉世。

在不丹第二任國王吉格梅·旺楚克統治期間，夏尊·吉格梅·多杰在宗堡內遭人暗殺，年僅26歲。當時，知曉夏尊被暗殺的人都知道，這背后有一場政治的角力——部分朝臣擔心轉世者挑戰王權，便向國王進言，清除異己。夏尊一方的勢力也被這樣的言論激怒，開始挑戰國王權威，夏尊或許就是因此而遭到暗殺。

轉世者遭到暗殺，對于不丹整個國家來說，都是莫大的丑聞和不祥的預兆，因而這個消息被長時間隱瞞，夏尊·吉格梅·多杰的死一直是不丹老百姓心中解不開的謎。夏尊死后，王后父親家族就開始了逃亡的生活，從西藏、哈宗河谷、甘托克到印度的葛倫寶，顛沛流離吃盡了苦頭。直至1949年，政治環境松動，王后父親一家才回到不丹，并在羅布崗安家。不幸的是，父親的哥哥六世言辭轉世吉格梅·增丹在途中感染瘧疾去世，那年王后父親24歲，增丹30歲。

在這樣的背景下，辛格國王與轉世家族四姐妹的聯姻頗有冰釋前嫌的意味。因為積怨已久，王后多杰·旺姆·旺楚克就更為敬佩丈夫的膽識和胸懷：“夏尊·吉格梅·多杰于1931年在塔羅慘遭暗殺之后，沒有一個不丹國王過問此事。1988年，國王決定，由他來打破這個禁忌——他的孩子成了遇刺夏尊的后裔，他還要去塔羅，和名叫塔羅加普的強大保護神講和。此舉令僧侶團體和大臣們非常驚愕，他們很擔心打破禁忌的后果。”

如今看來，這場聯姻并沒有為王室帶來麻煩，反而幫辛格樹立了更好的公眾形象。國王與王妃們的結合也實現了多杰·旺姆·旺楚克王后父親的愿望——從他的后人中產生國王。

戴安娜王妃、凱特王妃的優雅形象曾傾倒了無數人，成了英國王室中一道獨特風景。在不丹王室中，也有一些美貌與才華兼具的女人同樣引人注目。

現任凱薩爾國王的王后佩瑪就是其中的一位。當她與國王喜結連理之時，人們就在追問，這個90后的姑娘到底有什么樣的魅力，能夠俘獲這位“全世界最英俊國王”的芳心？翻看佩瑪的履歷，著實是很不簡單。

佩瑪可謂出身豪門，她的父親是前扎西岡總督的外孫，母親出身于不丹當地很有影響力的不丹王室成員之一布姆唐家族。這位“白富美”16歲的時候在不丹接受完基礎教育后，考入了印度最好的大學勞倫斯學院。在那里佩瑪認真讀書，英語、歷史、地理、繪畫、經濟、國際關系、藝術史等課程都是優秀，除不丹語外，她還精通英語和印度語，可謂不折不扣的學霸。同時，她也多才多藝，經常參加學校的樂隊和舞蹈節目，同時還愛打籃球。

出身名門、顏值出眾的她不斷地學習進步，提高自我，獨立、自強是她身上閃耀的光輝，大概正因為此才讓她獲得了與之相匹配的愛情。

婚后的佩瑪依舊干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擔任聯合國環境署大使，創辦了不丹國內多個旨在完善兒童發展福利的公益、醫療組織。作為王后，她盡著妻子應有的責任，經常陪國王出訪，即使懷孕期間，也仍然堅持陪國王到不丹南方巡視。國外出訪時，她穿著得體，保持著王室的尊貴和優雅，也給外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前國王辛格的4位妻子中，王后多杰·旺姆·旺楚克也是一位十分優秀和出眾的王室女性。她在家中排行第二，是嫁給國王的四姐妹中年紀最長的。小時候的多杰·旺姆·旺楚克和她的姐妹們生活在不丹鄉村，雖然家境還比較優渥，但是她們也經常干拾柴、打水和放牧等農活兒。

上中學時，幾個姐妹被送到印度留學。在學校里，多杰·旺姆·旺楚克愛演戲劇，也喜歡看電影，她喜愛“貓王”埃爾維斯·普雷斯利，在其去世時，她在國家紀念碑點燃了酥油燈，為偶像的靈魂哀悼祈福。

多杰·旺姆·旺楚克親和力強，待人真誠而溫柔，這讓她在王室生活中游刃有余。她熱衷慈善活動和社交，曾建立塔拉揚納基金，用以幫助和改善不丹偏遠農村地區人民的生活。在管理基金方面，王后也顯示了過人的能力，她制定計劃，通過改善住房、提供獎學金、培訓和提高生產能力等方式幫人們度過困境。迄今為止，塔拉揚納基金已經在40個偏遠地區發揮作用。即便辛格國王已經退位，自己也升級成為太后，多杰·旺姆·旺楚克依然沒有停止她的慈善事業。多杰·旺姆·旺楚克同時也是一位文學和藝術愛好者。她出版了自傳式作品《秘境不丹》，同時還支持編輯出版了介紹不丹國情的書籍。

除了兩任王后，在不丹王室的女性中，辛格的大女兒索楠·多倉·旺楚克是最為外界熟悉的年輕一代王室成員。她是不折不扣的學霸，曾就讀于斯坦福大學國際關系專業，后又在哈佛大學法學院取得碩士學位。畢業后，索楠·多倉·旺楚克回到不丹，在皇家高等法院工作，現在已擔任不丹國家法律學會的主席。

一直以來，不丹就被外界視為神秘之境，加之其實行世界上已不多見的君主制，不丹王室里的種種軼事如同不丹王室的政績一般，自然為人們所津津樂道。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演繹這些“宮廷劇”的不丹王室成員，必定在這個神秘國度的歷史發展長河中，掀起或大或小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