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播超半個世紀的電視傳奇：奧特曼

周潔

2006年4月8日，奧特曼系列40周年紀念作《夢比優斯奧特曼》在日本首播。對于“奧特迷”來說，這是一部特殊的奧特曼系列作品，它意味著M78星云光之國奧特曼的回歸。故事講述了一位叫作“夢比優斯”的年輕奧特曼到地球參與地球防衛，陸續與奧特兄弟相遇，新戰士被歷代奧特曼保護成長的故事。

14年后，奧特曼系列全新作品《Z奧特曼》正式公開，賽文之子Zett 將作為新人奧特曼加入到宇宙警備隊中，這位奧特曼的性格特征令人再度想起夢比優斯奧特曼。他十分擅長體育，經常能夠火力全開，但也因為不了解地球的文化而常常鬧出笑話來，是一位正在不斷進步，心中的正義與熱血不輸任何人的英雄。

不過，對于大部分普通觀眾來說，第一反應恐怕是：咦，這部我小時候播的動畫片居然還在更新？沒錯，從1966年《初代奧特曼》開播之后，奧特曼已經跟我們一起存在了54年，從昭和到平成，再到令和，他仍然深受日本民眾喜愛，在海外也擁有大量粉絲。

守護人類世界的宇宙英雄

“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么能夠停滯不前，穿越時空，竭盡全力，我會來到你身邊。”這群來自遙遠的M78星云光之國，穿著皮套制服緊身衣，總是在最后三分鐘紅燈亮起才對怪獸發大招的超級英雄，在無數人的童年里存在著。

1966年7月10日，日本“特攝之神”的圓谷英二所一手創辦的“圓谷制作”拍攝了空想特攝電視劇《初代奧特曼》，與怪獸對戰的英雄一登場，立即讓孩子們狂熱般著迷。這一天被定為“奧特曼日”。

說起奧特曼的誕生，就不能不提哥斯拉。二戰結束不久，日本仍然深陷于核彈恐懼之中，《哥斯拉》正是以此為背景而誕生的，這頭身高超越五十米的海底巨獸，像摧毀玩具一樣毀滅整個街道的畫面讓整個日本震驚，也讓特攝技術成為受人追捧的主流電影類型。

1966年，《哥斯拉》的特效導演圓谷英二帶著原班人馬自己出來單干，拍了一部《奧特Q》，成為了日本史上第一部以怪獸作為主角的特攝連續劇。此前，大家想看怪獸片只能去電影院，現在電視上就能看到周播，自然大受歡迎。《奧特Q》中每一集都會出現一個怪獸，但當時還沒有奧特曼，消滅怪獸的是地球警衛隊。

隨后，圓谷英二趁熱打鐵，制作了《初代奧特曼》，《初代奧特曼》繼承了《奧特Q》的故事背景和制作模式，同時打造了一個能與怪獸匹敵的宇宙英雄——奧特曼。因為這一設定，奧特曼火熱程度完爆《奧特Q》，收視率也屢創新高，原本只打算出一季的制作人，決定再出續篇。

《初代奧特曼》中，人類科技非常非常強大，多強大呢？人類可以在很短時間內研制出武器對付怪獸，初代的結局中，奧特曼被怪獸杰頓打敗，彩色計時器停止閃爍，初代一動不動，是人類用最新的武器一擊制敵。

說到彩色計時器，相信很多人都對奧特曼胸口的紅燈印象深刻，每當這個紅燈閃起來，就預示這怪獸即將被打倒，觀眾的心情也變得緊張。其實，這個設定并非創作者的本意，當時形象設計成田亨的最初想法：奧特曼是一個沒有弱點的英雄，自然也沒有活動的時間限制。然而，以圓谷英二為代表的制作團隊覺得沒有弱點的英雄可能不會讓觀眾喜歡，而且，特攝是一種很燒錢的拍攝方式，于是預算有限的制作團隊為奧特曼設計了“在地球上只能活動三分鐘”的缺點，反倒成了《奧特曼》的經典設計。后來圓谷英二拍賽文奧特曼因為經費充足取消了“三分鐘時間限制”，反而招致了觀眾的不滿，后來又加了回去。

新鮮感，下一個50年的生存之道

自上世紀60年代起推出的一系列空想特攝電視劇，《宇宙英雄·奧特曼》最早于1993年由上海東方電視臺引進中國，Ultraman是超人的意思，日文是“ウルトラマン”，中文根據其諧音翻譯為“奧特曼”。

此后，奧特曼也成為中國孩子們的童年回憶，很多家庭都買過奧特曼的手辦，他們也是玩具店里銷路最好的玩具之一。“把戰爭與自然災害比喻為怪獸帶來的災害，而奧特曼就是絕望時前往救助的希望象征。面對全世界無處不在的絕望，我想奧特曼是人人都希望看到的存在。” 《歐布奧特曼》導演田口清隆這樣解釋奧特曼在全世界都吸引一票粉絲的原因。

這正是奧特曼系列一以貫之的劇情主線：怪獸或者外星人威脅地球安危，人類組織無法有效應對，奧特曼來到地球，以“人間體”的形式隱藏身份，經過一段時間后，不得已暴露身份，之后離開地球。

這個主線是奧特曼系列的經典傳統，但是在不同年代系列作品中的體現又各有不同。昭和系的奧特曼身體以紅色或者銀色為主，艾斯、泰羅、杰克、雷歐等都是紅色種族的奧特曼，這個時期的奧特曼一般都不開掛，靠自己實力說話。這一時期的奧特曼由于拍攝經費較少，所以更為注重劇情深度的挖掘，在自然、宇宙、戰爭等方面的探討，令這一時期的奧特曼變得富有人文氣息。

愛迪奧特曼之后，全新的戰士登場了：迪迦奧特曼。迪迦奧特曼開創了平成系奧特曼的先河，奧特曼可以變換形態了。迪迦也是中國播放得最多的奧特曼劇集，男主角圓大古因此成為中國人心目中的超人英雄之一。

平成時代的奧特曼作品更加側重于科學性的考究與還原，但也拋棄了一些原有奧特曼的經典設定。平成系的奧特曼作品在討論人性方面作出了嘗試，2004年《奈克瑟斯奧特曼》是圓谷拓寬市場的嘗試，也是一部成人向的作品，有人將其類比為諾蘭的經典之作《蝙蝠俠》。

不過，過于高深的主題設定讓奧特曼失去了人氣，因為收視率過低不得不縮短劇集，也因此破壞了全劇的連貫性。

之后，奧特曼系列重新回歸了兒童向的風格。2019年，令和時代的開篇之作《泰迦奧特曼》開播。今年，《Z奧特曼》接力播出。

不過，奧特曼走過半個世紀，也遇到了創新乏力的問題。一集打敗一個小怪獸的套路看多了，觀眾不再有新鮮感;與此同時，市場上同類題材的作品逐漸變多，好萊塢的超人英雄系列也在蠶食著奧特曼的市場。

54歲的奧特曼確實有觀眾基本盤，但如何打破過去的刻板印象，為觀眾帶來更多新鮮感，或許才是下一個50年奧特曼的生存之道。

（岐岐摘自《新民周刊》2020年第1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