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李良旭

“你都上五年級啦？看你的長相，就像三年級的小同學。”放學了，我和王小燕一起走出校門，王小燕的母親來接女兒，她看著我，驚訝地說。

那一刻，我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幾個耳光，我為什么還是長著一張娃娃臉？許多同學都長成了一張成熟與長大的臉，班上要有什么事，老師總是喊幾個大點兒的同學去幫忙，從沒喊過我。王子涵比我小將近一歲，就是因為他長了一張成熟與長大的臉，每次老師都能喊到他，看他洋洋得意的樣子，我心里很難過，什么時候我也能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啊！

有段時間，我故意將頭發留得很長，以為這樣就能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可是，老師看到我長長的頭發，總是驚訝地說：“你頭發留這么長，臉蛋顯得更像娃娃臉了。”母親也是這么說我。看來留長頭發，也不能掩蓋我的這張娃娃臉。還有一段時間，我說話、走路，故意裝作老成的樣子，做深沉狀。老師說我這么點大，怎么就老氣橫秋的？應該活潑起來。母親也是這樣說我。

唉，盼望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可真難啊！姐姐上初一啦，整天不是唱就是跳，洋溢著青春的活力。看到姐姐，總覺得她長了一張成熟與長大的臉，讓我好羨慕。

我和姐姐到超市買東西，營業員總是熱情地問姐姐：“想買點什么？”可從沒有問過我想買點什么？看著姐姐那張臉，我禁不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什么時候才能像姐姐一樣，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家里來了客人，每次吃飯時，母親總是讓姐姐坐在飯桌上，與家人陪著客人一起吃飯，讓我端著飯碗到旁邊去吃。客人說：“讓木子也坐上來一起吃吧！”母親說：“木子是個小孩，不懂規矩，還沒長大呢！”

看著姐姐與客人在飯桌上一起說說笑笑，好不熱鬧，我只能眼巴巴地端著飯碗，夾了點菜，趕緊到一邊去吃了，想插話也插不上。

我常常對著鏡子，看著鏡子里的那張臉，自言自語道：“木子啊木子，什么時候你也能長成一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一天放學，剛走出校門，我就看到幾個大同學在欺負王小燕，他們將王小燕推來推去，還把她的辮子弄散了，王小燕哭哭啼啼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這一幕，我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將王小燕擋在了身后，大聲怒斥道：“住手，不準欺負女同學！”

那幾個大同學一愣，當看清了我這張臉后，都嘻嘻哈哈指著我說：“一個小屁孩，也敢和我們挑戰，吃了豹子膽了！”他們沖過來揮起了拳頭，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看來一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就在這時，只聽到一聲大喝：“不準欺負同學！”

我睜開眼睛一看，原來是王小燕的母親來了。那幾個同學看到家長來了，怕事情鬧大，趕緊灰溜溜地跑了。

王小燕的母親走了過來，她為我整了整衣服，夸贊道：“你真勇敢，像個大人了！”說完，她拉過王小燕的手說：“你要向木子學習，他是一個勇敢的大男孩！”王小燕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睛里滿是欽佩。

我昂起了頭，挺直了腰桿。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也有了一張成熟與長大的臉。

（責編 宋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