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惲壽平沒骨花鳥的繪畫形式語言特色

劉炎

摘? ? 要：惲壽平為清代著名畫家，他的沒骨花鳥畫在中國花鳥畫史上留下的濃重的一筆，開創了清代花鳥畫的新局面，在當時“家家南田，戶戶正叔”，對后世亦是產生了極大的影響，本文旨在通過對惲壽平的沒骨花鳥畫形式語言特色做出具體分析與研究，從中歸納和分析出他的繪畫形式語言在中國畫形式語言發展中的獨特貢獻。以此來對惲壽平沒骨花鳥畫的風格特征有更為深刻的理解，并希望通過此文能夠借古開今為當今沒骨花鳥的發展提供新的可能。。

關鍵詞：惲壽平;沒骨花鳥畫;形式語言

中國畫作為一種非常具有民族特色的畫種，其在材料工具上的特殊性，以及它的類像化色彩、書寫性的筆墨、意象化的造型，使其與其他的造型藝術拉開了距離。不同的畫家在運用中國畫的材料工具和中國畫繪畫形式語言元素的時候，亦會因為其人生經歷、個人修養、以及審美情趣的不同而形成其不同的個人風格。惲壽平是清代初期以沒骨花鳥畫見長的文人畫家，詩書畫皆能，他的思想中容納了宋代以來的文人畫觀點和思想，作品主平淡天真，重詩情畫意。他的沒骨花鳥上追北宋徐崇嗣，師法造化，造型清逸秀雅，設色明凈單純，形成其獨具“逸格”的惲氏沒骨花鳥畫風格，從小對其家學的耳濡目染造就了惲壽平的文人氣息，他的這種文人氣質也影響了他的審美意識，反映在其作品上也就造就了惲氏獨特的沒骨花鳥畫風格。

一.筆墨語言的分析

在中國畫中，筆墨一直是一個重要的角色，是中國畫最具民族風格的藝術特征，它的存在使中國畫區別于其他的畫種，而成為一個特殊的存在。惲壽平的沒骨花鳥畫，方薰《山靜居畫論》所述：“惲氏點花，粉筆帶脂，點后復以染筆足之。點染同用，前人未傳此法，是其獨造。如菊花、鳳仙、山茶諸花，脂丹皆從瓣頭染入，亦與世人畫法異。其枝葉雖寫意，亦多以淺色作地，深色讓主筋分染之”。在《花卉圖冊之桃花》一圖中，折枝桃花花瓣為粉筆點染，不似工筆的工整富力之態，亦沒有過多的追求不求形似，他在點染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注重花朵的形態，后又用胭脂細細的復染部分花頭，從花頭到花瓣中心過渡自然，這樣工整的處理就會使畫面看起來生動活潑又沒有工筆的謹細之感。

二.色彩語言的分析

色，從其本身獨立的形式意義上來看是具有獨特的文化內涵的，不同的人會因為生理特點和他的社會生活經驗以及視知覺等方面的不同，會對色彩賦予某些特殊的象征性或者比喻性的意義。在惲壽平沒骨花鳥畫的色彩方面，他用色單純勻凈，多用水色，淡淡敷染。因水色更易于與水墨融合，在表現上更具清淡雅致之感，更符合惲壽平的文人趣味。他在繼承古人使用固有色的基礎上，大膽的運用的對比色補色的關系，更多時候摒棄墨色而多用色彩做造型，厚處如花瓣粉筆帶脂，薄處如枝葉水色薄如蟬翼，方薰《山靜居畫論》所述：“惲氏點花，粉筆帶脂，點后復以染筆足之。點染同用，前人未傳此法，是其獨造。如菊花、鳳仙、山茶諸花，脂丹皆從瓣頭染入，亦與世人畫法異。其枝葉雖寫意，亦多以淺色作地，深色讓主筋分染之”。其對水的運用也是非常的精到，常用淡淡的一層來表現植物的葉子，不是撞水撞粉，而是在薄薄的一層水色敷上之后再淡淡染之，以達到一種清透淡逸的效果，這種視覺效果使他的作品看起來更具飄逸之感。以圖《花卉圖冊之萱草》為例，圖中一朵萱草開的正為嬌艷，花朵呈完全開放的姿態，顏色用朱砂一層一層的渲染出來，單純明凈且富有變化，葉子分正反兩面的處理，反面敷一層薄薄的淡色，正面在一層淡色的基礎上又做了淡淡的渲染，使葉子的正反兩面得以區分，并且這樣的處理之后使葉子看起來更加有體積感，呈現出一種淡而不薄的視覺效果。畫面整體的色彩關系呈現出自上而下從暖到冷的一個變化關系。葉子的色彩變化為：靠近花朵的葉子顏色偏暖，往下葉子的正面顏色呈現出由暖變冷，由深草綠到青綠色的變化。葉子反面的顏色是淡黃綠，而靠近花朵右側的一片小葉子呈現出一種淡淡的藍紫色，豐富了畫面的色彩感覺，并對花朵的顏色做出了一個很好的襯托。這樣的處理效果就是使整個畫面呈現出一個既有對比又有統一并色彩生動的藝術效果。

三.造型語言的分析

在惲壽平沒骨花鳥畫中，多強調花卉的婀娜多姿的態，他的畫多為折枝花卉，畫面中只放一兩枝，多注重對花卉姿態的塑造和表達，著重抓住描繪對象的情態和婀娜之姿來進行放大化夸張化處理。S形這種形式語言給人的聯想大多是縹緲的輕煙、流動的小溪水、隨著舞蹈演員的動作而飄起的衣帶等，在視覺效果上給人的感受就是輕盈感、流動感、優美和流暢飄逸之感。從惲壽平沒骨花鳥畫的造型審美上來看，多靈動嬌柔，飄灑淋漓，在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他的花卉植物造型輕靈、舒展、修長，給人以天真、明凈、淡逸之感。尤其最常看到的是S形曲線，以《牡丹圖頁》為例，惲壽平在葉子形態和枝干形態的處理上運用的是曲線，牡丹枝干呈曲線狀蜿蜒前伸，葉子外輪廓形狀修長且柔和，整體上呈現出一種婀娜、嬌柔、輕盈之態，使其動勢大大的增強，這樣的處理將花朵的嬌美之姿展現的更淋漓盡致，作品雖為折枝一角，但是枝干的伸展姿態將觀者的視覺感受向右拉伸，產生兩支嬌美的牡丹在花海的一隅隨風輕搖之感，情勢十足，花朵的婀娜多姿的感覺格外突出。《國香春霽圖》鳶尾花的處理上，惲壽平利用曲線加強花枝的動勢，使鳶尾花的姿態更顯嬌美，花朵的處理上一伏一仰、一開一合，花瓣柔柔的向外伸展，左右呼應顧盼有情。在鳶尾花的后方還有幾株蘭花，蘭花的葉子姿態飄逸，筆墨輕靈，而幾個蘭花花朵的姿態更是如隨風翩翩起舞的舞者，與前面的鳶尾花遙相呼應，情韻相連。惲壽平在造型上的獨特處理，使筆下的花卉植物更具多情的姿態，也就是他所說的“攝情”。而這種造型的處理在視覺效果上也會給人以輕盈流動優美之感，這種繪畫語言的運用也使他的花鳥畫“逸格”之感躍然紙上。

結語

惲壽平作為花鳥史上的一位重要的畫家，他的影響力無疑是巨大的，本文通過對他繪畫形式語言本體的淺析于探究，有益于沒骨花鳥畫在當代的發展。要師古和創新相結合，作出符合我們所處時代的沒骨花鳥畫，這才是當代沒骨花鳥畫所需要的走向。

參考文獻：

[1]方薰《山靜居畫論》101頁，人民美術出版社1959年版。

[2]惲壽平《南田畫跋》25頁，西泠印社出版2008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