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工作

鄭凱應

這天，小楊下晚班回到住所，閨蜜小麗等在門口，眼睛紅腫，抖著嘴唇說，她被單位開除了。因工作出了點兒小問題，車間主任當著大家的面罵她是豬，她頂撞了幾句，便被炒了魷魚！

小麗剛失戀沒幾天，這雙重打擊她哪兒受得了。小楊勸她先去找一份工作，心情會好很多。

小麗很快又找到一份工作，是當家政服務員，不用加班，工資高，還有豐厚的獎金，只是雇主要求她每天工作八小時，其中至少三小時用于運動──快走或跑步。那家男主人是生命科學系教授，專門研究人體機能，說要采集運動、體重與免疫力的相關數據。他要求小麗體重每月至少減五斤，完成指標每月發八百元獎金。

小麗隔三岔五地打電話給小楊，從她的語氣來看，過得還蠻開心，小楊由衷地替她高興。

年底前的一天，小楊接到小麗電話，說今晚教授請客，請小楊務必來。小楊高興地答應了。

小楊走進酒店，朝小麗指定的18號桌走去，遠遠看見桌邊坐了好幾個人，卻沒有她認識的，她正懷疑自己記錯了桌號，只見一位苗條的少女站起來，快步走到小楊身邊，一把摟住她的肩膀道：“喜楊楊，好久不見，可想死我了！”

這是小麗的聲音，可眼前分明不是自己認識的小麗！

小麗介紹了一圈周圍的人，這位是錢教授，那位是教授夫人李阿姨……

小楊把小麗看了又看，見她從內到外換了個人似的，心中疑惑不已。

很快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錢教授站起來說：“為了科研事業，小麗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還堅持運動，因體能消耗過大導致體重迅速下降，她的付出換來了我需要的詳實數據，所以我將對她進行特別獎勵！”說著，錢教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放在小麗手上，大家都鼓起掌來。

這時，就見門口快步走來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士。那人徑直走到錢教授跟前，躬身握住他的手，連聲說抱歉，說完，遞給錢教授一個厚厚的牛皮紙信封。

錢教授一邊笑呵呵地說不遲不遲，一邊接過信封順手放進口袋。

小麗站了起來，驚喜地問：“哥，你咋來了？”

“我接到錢教授的通知，特意趕來參加你的慶功宴啊！他是我的大學老師！”

“啊，這么巧？可你干嗎給教授錢呢？”

“我給老師的錢就是你的獎金。傻妹妹，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小白鼠？”

原來，小麗家境貧寒，為了供哥哥讀大學，她初中沒畢業就進工廠打工了。由于工廠作息時間沒有規律，加上她愛吃甜食，天長日久代謝紊亂，身體迅速發胖。

她嘗試過各種減肥方法，但一來沒時間，二來沒毅力，三來也沒足夠的資金支持，所以越減越肥，越肥越自卑，嚴重影響了生活，先是“被分手”，接著被工廠炒魷魚，小麗在雙重打擊下幾乎崩潰了。哥哥為了逼妹妹減肥，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先讓小麗“應聘”到同學的家政公司上班，然后請恩師錢教授以生命科學研究的名義要求她多運動、降低體重。小麗以為自己在為科學做貢獻，每天激情四射地運動，用了大半年時間，體重由一百七十斤降到一百一十斤。

“哥相信，憑你的智慧和雙手，一定能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空，也一定會收獲真正的愛情！”哥哥激動地說。

“謝謝哥！”小麗淚流滿面，“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面對此情此景，小楊眼眶一熱，心說，有個哥哥真好！

選自《民間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