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云
(北京電影學院,北京 100088)
國民政府在形式上實現短暫統一之后,在十年建設(1927—1937年)中,亟欲從消極和積極兩個方面將電影納入國家建設軌道,以實現統一國家和思想教化的目的。推行教育電影,既體現國民政府保護扶植國產電影、凈化社會空氣的愿望,也體現其利用電光影像培育現代國民、實現民族獨立和建設新興國家的意圖。
20世紀30年代的上海被譽為“東方巴黎”“遠東第一大都市”,是全世界最繁榮、最具活力的國際化大都會之一。上海是中國經濟中心區,當時的人口已達300多萬,學校最多、學生數最多,各大電影公司也聚集在這里。全市各大電影院林立,據1936年統計,全市有南京大戲院、虹口大戲院和國泰大戲院等電影院共計40家,占當時全國電影院總數的近五分之一。國內電影業尚在初創階段,由于資金、人才和劇本等貧乏,難以與外國電影競爭。大量外國電影尤其是美國電影涌入國內,基本壟斷電影放映市場,其中不乏誨淫誨盜、武俠神怪等不良電影,對民眾心理和社會秩序產生了消極影響。盡管國產影片數量漸增,但多為愛情、神怪類,含有教育意義的影片極少。因此,利用電影作為教育的工具,輔助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成為當時電影界、教育界乃至全社會的當務之急。
中國教育電影協會(以下簡稱“總會”)于1932年7月8日在南京成立,作為“集合中國智識分子指導研究中國電影藝術的最高機關”,以“研究利用電影,輔助教育,宣揚文化,并協助教育電影事業之發展”為宗旨,倡導教育電影化與電影教育化,積極推進教育電影運動。依據《中國教育電影協會章程》第五條“本會為謀教育電影事業之發展起見,得在各地設立分會”,以及《中國教育電影協會分會組織通則》第二條“凡在一地方有會員十人以上者,得設分會”等條款,總會先后在上海(1933年7月9日)、杭州(1934年8月22日)、青島、昆山(1935年3月30日)和香港(1939年12月12日)等地相繼成立分會。
“為利用大上海先進都市,作全國之模范,并輔助總會實施”,由潘公展、陳鶴琴和鄭正秋等人首先發起組織,中國教育電影協會上海分會(以下簡稱“上海分會”)于1933年7月9日在上海市教育局大禮堂正式成立。會員涵蓋了黨國政要、社會名流、教育界、電影界人士,分會成立時即有會員144人,1936年增至270人。在總會的各分會中,上海分會成立最早、會員人數最多、影響最大,是全國最重要的分會。自成立后,上海分會歷屆大會情形如下:

中國教育電影協會上海分會歷屆大會
上海分會成立時,原定的工作計劃包括:就學校工廠放映教育影片;在普通電影院放映教育影片;舉行民眾教育電影會;攝制教育短片及重要新聞片;組織電影巡回隊;成立兒童教育電影館;完成教材影片薈藏館等。其中,在上海市各級學校巡回放映教育電影持續時間最長、最有成效。
20世紀30年代,上海是中國電影事業的中心,也是教育事業發達的地區,因此,由上海分會首先發起,在“學校教育尚未普及,社會教育亦未發達”的背景下推行教育電影。
1933年總會成為國際教育電影協會的中國分會后,購置關于物理、化學、生物、天文、衛生等類教育影片30種計44卷,經加制中文字幕后,僅在南京、上海、漢口等地以租借的方式放映,未能實現預期的規模與影響。
為了積極推行電影教育,總會在1935年1月“推行京市電影教育”之前,即于1933年指定上海為試驗區,委托上海分會在上海區域內各級學校巡回放映教育影片,“頗收相當之效果”。上海分會成立后,推行教育電影不遺余力,將在上海市境內公私立各級學校巡回放映教育電影作為主要工作。這項工作“在中國尚屬初創,既乏成規可援,更以社會人士,未能了然于其效能,漠然置之”,為使社會大眾了解教育電影的內容和功效,1933年9月17日,上海分會在南京大戲院首次試映德國烏發公司出品的德國工業及軍事學識短片10卷,吸引上海市各界人士及各學校校長1000余人參觀,“各片雖無一貫之情節,但觀眾亦頗感興趣”,“參觀者踴躍前來,誠電影界空前未有之盛況”,這些影片后于9月20日至29日在南京大戲院公映10天。
自1933年10月2日起,上海分會正式在上海市各級學校巡回放映教育電影。由于“我國教育電影事業,尚未發達,國產教育影片出品無多,不敷供給”,教育影片的早期供給不得不主要來自國外。上海分會成立時,本來計劃放映總會從國際教育電影協會購置的教育影片,然而這些影片晚至1934年1月才先后運到兩批,因此,上海分會推行教育電影初期,主要依賴總會供給國內外電影公司的教育影片。1933年秋,楊敏時等人發起成立全國教育電影推廣處,計劃向全國各省市推行教育電影,“凡車轍所至,即有教育電影之放映”。該處成立以后,上海分會所放映的教育影片均由該處免費供給,巡回放映從國際教育電影協會、國內外影片公司和教育文化電影機關等處購買或租賃的教育電影。所有國外影片均聘請專家編譯影片說明及字幕,便于觀眾理解,“于詞意間宣揚三民主義,培養愛國思想,喚起民族意識,灌輸科學智識”。
1.影片內容
國外影片加譯中文字幕雖易于觀眾理解,但“終以與我國情不合,不無捍隔”,因此,上海分會在介紹、放映國外教育影片的同時,還設法增加放映本國自制的教育影片。通過巡回放映教育電影“喚醒民族意識、恢復國民精神、普及科學智識、灌輸國防常識”,使電影不僅是娛樂品,還要成為教育的工具,以電影輔助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各級學校的學生觀看教育電影,“于教室講解飽飼理論及解說外,得隨時與實際事物相接,于直觀教育之輔助,獲益必多,既收潛移默化之功,復可免不良影片之引誘,裨益教育,諒非淺鮮”。在20世紀30年代國家內憂外患日益深重的情況下,為適應國內、國際形勢變化,教育電影的制作、放映等活動與國家民族命運更加緊密結合,使國產教育影片含有“灌輸民族意識,愛國觀念,培養民族自強力量,復興民族精神,提倡體育,抵抗外辱,及闡明科學等之要義”。

圖 上海分會早期巡回放映的教育電影[10]25

圖 1934年上海分會巡回放映的教育電影[6]19
上海分會經國民政府教育部核準在上海市各級學校征收教育電影費后,自1933年12月1日起在征費學校免費巡回放映教育電影。該市“征費學校計共一五二所”,原定“每學期每校映演三次,每次映演四卷,一學期共映影片十二卷”。但是,經常因學校臨時有事更改放映時間或取消放映安排,影響總體放映計劃,自1935年11月起改為“每次映演六卷,每校每學期映演兩次”,“以謀校會兩方便利”。
2.放映情況

圖 上海分會教育電影輪映一覽表[13]
上海分會成立后,“對普及教育電影工作異常努力”,“未嘗稍閑”,“回映學校數額,及觀映學生人數無不與日俱增”。上海分會排定各校教育電影的放映安排后,輪映的學校須“即將排定之映演時間,列入課程表中”,放映時間“不宜任意更動”,在放映前自備“黑布窗簾,以蔽日光”(遮光黑布白幕),待分會提供的銀幕(3公尺高4公尺寬)、機件和影片等到達后即可放映。上海分會按期赴各校巡回放映教育電影,“除印發詳細說明外,于無聲片中加印中文字幕,有聲片則派員講解,務求人人明瞭,而收實效”。在教育電影的編排方面,每次放映教育影片之外還附映滑稽影片,“選用有意味之滑稽畫片或新聞片,以調劑觀眾興味”。為激發各校觀看教育電影的興趣、提高電影教育的效率,上海分會與上海電氣音樂實業公司合作,自1935年12月起,放映教育電影時伴奏與影片內容協調的音樂片,以增加觀眾興趣。“實行以來,觀眾興趣倍增,收效殊宏”。
3.困難
上海分會在各級學校輪映教育電影,除經濟困難,“社會以事屬創舉,意存觀望”,“各校開映教育電影大多臨時布置,并無特備場所”,“避光設備,學校皆無,須由本分會備就攜往。而布置映演場所,更屬困難,學校仆役,大多置若無睹,必由本分會職員自行裝卸,以致延誤時間”。上海全市學校林立,上海分會輾轉各區學校時交通頗費周折,輪映學校經常臨時變更放映計劃,以至于影響其他學校放映安排和輪映學校的數量。
4.放映次數
1933—1937年,上海分會巡回放映教育電影的學校和觀眾數量統計如下:

時 間放映學校(所)觀眾數量(人)1933年4142762161934年10265785901935年10024346571936年10316358871937年542344550
上海分會在各級學校巡回放映教育電影“深得社會人士之贊許”,鑒于“本市大小工廠數達千余,職工人數,約在數十萬人以上,需要教育,極為迫切”,1934年,上海分會本來計劃在上海市各工廠巡回放映教育電影,以“灌輸工友常識,俾增生產能力”,“市黨部及社會局表示必能以全力促其實現”。然而,在工廠巡回放映教育電影“須與廠方接洽妥當,始克進行順利;乃商請市黨部社會局協助辦理,當承會銜通飭各工廠遵照向本分會接洽映放,以重工人教育,無如功令煌煌,難得廠方顧盼,因此迄未實行映演,殊為憾事也”。上海分會僅在少數工廠放映教育電影,在全市工廠巡回放映的計劃最終并未實現。
上海分會本來計劃借鑒意大利等國外先進經驗,利用電影啟發民智,打算“請求政府援助,以強制入手”,使電影院“漸漸地覺悟教育電影之需要,而改變態度”,然而“在普通的電影院放映教育電影,院方不大歡迎”,后來在上海分會和政府的推動下,起初只有4家、后來推行至16家電影院放映兒童電影,“并且營業很盛”。
從1933年12月起,上海分會每逢星期日上午在上海市民眾教育館放映兩次教育電影,每次參觀人數三四百人。上海分會與上海市識字教育委員會合作,以識字與公民訓練并重為宗旨,在該會所轄22區辦事處舉行聯誼會時義務放映教育電影,以補助書本教育之所不及,及民眾常識之提高。奉上海市黨部及社會局令,于1935年6月向私立利生小學商借課堂,舉辦為期兩個月的識字學校。上海辦理民眾識字和公民訓練等各種運動,上海分會在每月一次集會上放映教育電影。1936年秋,到上海市四處平民新村放映教育電影“成績甚佳”,“每到一處,皆見住民扶老攜幼,空巷來觀”。
1932年7月總會舉行成立大會,蔡元培致開會辭時“希望本會今后多編制有益于社會的影片”。總會和上海分會成立后,均將“攝制教育電影”作為重要工作,并擬訂詳細周密的攝制計劃。總會第三屆年會之后向庚款委員會協商撥款攝制教育影片未果,轉而與中央電影攝影廠和金陵大學合作,并于1935年7月制成影片《農人之春》。為自制國產教育電影,1935年10月,總會與金陵大學理學院合組“教育影片攝制推廣委員會”,1936年秋,制成《防毒》《蠶絲》《陶瓷》等16毫米國產教育影片十部,計13本。上海分會將《防毒》等六卷運到上海,于1936年8月22日在八仙橋青年會舉行自制教育影片公映大會,“觀眾亦極踴躍”。
上海分會成立時,即將“攝制教育短片及重要新聞片”列入《中國教育電影協會上海分會工作計劃大綱》,由于“經費支絀,會基不固”,在各級學校巡回放映教育影片以外,攝制教育影片、開設兒童教育電影館等工作“徒成畫餅,事與愿違,良用遺憾”。盡管上海分會多次通過提案、商請總會以資金挹注,積極籌劃自制教育電影,然而進展一直緩慢,主要原因是環境和經費有限。
上海分會第一屆年會通過“由會函呈市黨部市教育局及總會分別轉呈中央宣傳委員會,暨教育內政鐵道三部,撥助款項,并函請本會各名譽會員捐助經費,從速攝制影片”的提案,后來沒有進展。為解決國產教育影片數量少、來源單一的問題,上海分會“呈請上海市教育局轉飭各社教機關,應積極推行電影教育”,并“函請各影片公司增設‘教育影片部’積極攝制教育影片”。1934年5月總會第三屆年會決議“搜羅普通電影院含有教育作用之國產影片縮制十六厘米片以便教育機關采用”,上海分會致函聯華等電影公司,請將其出品的《黑心符》《人道》等國產教育名作借予上海分會,縮制成16毫米小型教育影片,“以廣宣傳而利教育”。
1937年,上海分會“斟酌地方情形,決意自行攝制”教育電影,在1937年5月總會第六屆年會上,上海分會提出議案“請總會呈教育部請于下年度電影教育經費項下特撥國幣兩萬元委由上海分會攝制教育影片”,獲得“原則通過”。但是在當時的環境和經濟的雙重影響下,上海分會自制教育電影的計劃一直未能實現。
盡管上海分會巡回放映教育電影“頗為各校贊許”,然而由于“既非營業性質之公司,無資金可征集,又非政府機關,無公帑可支應,經費支絀,基金無著”,上海分會自成立后長期面臨“經費艱窘,基礎不固”的困境。重要的經費來源,除會員會費,市黨部、市政府和中國文化建設協會等經費補助,“胥恃廣告收入,及移挪借墊”,“事業進行,應付維持,全在凄風慘雨中”。由于經濟困難,影片租金、運輸費和機械修繕等費用開支巨大,難以實現“免費映演”的初衷,上海分會在普遍推行教育電影與解決經濟困難二者之間折沖權衡,不得不采用多種辦法籌措經費,“期于將來逐步推進,務達免費映演之目的”。
上海分會推行教育電影之初,由于“經費支絀,挹注無從”,“不得已向各學校學生略收費用”,“大學生每學期得收大洋一元,中學生五角,小學生每次五分,由學校當局代收”,結果“手續周折,未易辦理”,“各校收費困難異常”,“由學校一次收足繳付者,僅極少數”,“最初開映學校,至為寥落”。
為求普遍推行,上海分會將收費方式改為“除愿一次繳付者外,凡映一次,只收映演費大洋十元”,開映學校增加不少,“尚具成績”,然而“滬上學校林立,曾經按期放映者,固已甚多,而意存觀望者,亦尚不少,致未能普遍推行”,“或以經濟關系難堪負擔,似亦實情”,經費仍然難以收取。
1933年秋,全國教育電影推廣處成立后,上海分會與其合作,獲得免費供給的教育影片,自1933年12月1日起赴各校巡回放映教育電影時,“除酌收映機影片之汽車輪舟運輸費,說明書印刷費(自備者免收)外,映演費用一概不再征收,并定每校每月輪映兩次”,“各學校請求映演者紛至沓來”,然而“實行免費映演后,以僅征車資,收入頓減”。1934年5月,上海分會向總會“請撥給經費一千元”,因總會“經費不裕”被拒,只準予“借用國聯教片兩星期借以募集資金”。
“映演電影,其設備所需至巨,而影片租金又屬昂貴,倘無固定收入,殊不足以維永久而收實效”,為進一步穩定收入、普及實施教育電影,經國民政府教育部、市教育局核準,上海分會公布《上海市學生電影教育費征收辦法》,自1934年9月起在本市境內公私立各級學校征收電影教育費,“專科以上學校學生銀一元,中等學校學生銀五角,小學兒童銀二角”作為基金,于每學期開學兩星期內征集。延聘黨政領袖、學商名流組織基金保管委員會,負責募集管理此項基金。
此后,上海分會委托各學校向新生征收教育電影費的做法一直延續。教育電影費“經再三派員催收”“分函催收”,仍然“征收困難”,中小學按期繳納者“亦屬寥寥”,“雖再四催促,尚鮮成效”。“至于大學方面,幾經派員接洽,遞函請托,多數未允代征”,僅國立交通、同濟和暨南等大學積極繳納教育電影費,“其對于本會之贊助提倡,有足多者”,上海分會也多次赴暨南、同濟等大學放映教育電影。

圖 上海分會1936年赴同濟大學放映教育電影通知
上海分會巡回放映教育電影成績斐然,然而由于經濟困難,一直勉強維持會務。上海分會成立時“即賴借墊款項以應急需”,1934年“會中經濟狀況異常艱窘”,“經濟實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期了……每個月虧空得很多,前途很不樂觀”,到了1937年由于“經費支絀,入不敷出”,“據說有停辦的可能”。
1937年11月上海淪陷后,迫于抗戰形勢,總會于1938年2月遷至重慶恢復會務,仍督導上海分會的工作。上海分會本來計劃擴大工作范圍,與上海市社會局合作組織“電化教育服務處”,1937年“八·一三”淞滬會戰爆發后,“上海淪為戰區,烽火連天,學校停頓,該分會在滬地各校放映工作,亦即暫行停止”,在此期間,“鑒于難民眾多,蝟集收容所,遂乘此機會在各難民收容所巡回放映影片”。1937年度,上海分會“總計放映機關542所,放映次數682次,觀眾人數為344550人”,1938年較少,1939年大多數學校因戰事“咸將禮堂改作教室,映片場所困難,故映片次數之少,為該分會實施電教巡回以來所未有”,放映機關104所,映片次數211次,觀眾約43000余人,放映影片有《壯志凌云》(國產縮小影片,九卷)、《華盛頓》(四卷)和童話影片六卷。1940年后,“該分會以滬上環境惡劣,并以負責人相繼脫險離滬,會務因此停頓”。
上海分會推行教育電影的活動主要集中于20世紀30年代,當時,教育電影在我國尚屬初創,僅在上海、南京等地實施,“總會雖然設在南京,而一切工作都由上海分會竭力推行”。盡管上海分會活動時間不長,前后僅有約7年時間,并且迫于國內外形勢和經濟等原因未能完全實現預期計劃,教育電影的實際推行范圍也主要限于上海市區規模較大、人數較多的學校。上海分會計劃縝密,循序漸進,講求實效,對全國其他省市的教育電影活動發揮示范作用。由于上海分會的卓著成績,教育電影“已由理論的提倡而進于事實的推進”,在社會上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引起國民政府與社會各界的廣泛重視,“吾國教育電影事業已由該分會之發軔而普及全國矣”。
在推行范圍擴大的同時,在總會和上海分會的努力推進下,教育電影在數量增加與本質改進兩個維度上都得到改造,“教育與電影,幾已成為不可分離之一物,不僅教育須充分利用電影,抑且電影須充分包含教育”,“一切電影片,皆可視為教育電影”。20世紀30年代既是國民政府加強電影控制和管理、建設民族國家的時期,也是國難日益深重的時期,國際、國內矛盾空前尖銳,中日民族矛盾上升為國內的主要矛盾。在國難時期制作和推行教育電影的重要意義和作用在于使電影的教育屬性超越娛樂屬性,使其趨向教育化,進而將包含教育電影在內的所有電影都改造成為教育的利器,成為抵御外辱、復興國家民族的重要工具,“所有的影片都含有教育的使命”。
受到戰爭的影響,教育電影在國民政府的參與、扶持下推行至全國其他地區,隨著教育電影推行范圍的擴大,教育電影活動的重心也隨之發生轉移,開始從東部少數大城市轉向大后方,從城市深入鄉村,普及至更多普通民眾;教育電影在制作和推廣之外,還廣泛涉及人才培養、專業建設、刊物出版和國際交流等活動。教育電影在“發揚民族精神、鼓勵生產建設、灌輸科學知識、發揚革命精神、建立國民道德”的同時,擔負起喚起民眾愛國熱情、保家衛國的神圣使命。無疑,教育電影與國家、民族的前途命運更加緊密地聯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