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民營企業債務違約的思考

摘 要：2019年10月9日，深交所公告“因存在被控股股東非經營性占用資金，且一個月以內無法償還”，A公司退市警示。隨之浮出水面的是資金鏈斷裂、債務違約、官司纏身等一系列事件，股價一落千丈，投資者損失慘重。在經濟波動背景下，民企債務違約問題凸顯，大股東侵占、掏空上市公司和大股東行為約束機制不健全是一大誘因。本案例以A公司債務違約事件，探討民企債務違約防范機制。

關鍵詞：債務違約? 大股東侵占

一、案例分析

A公司曾經是該省工業百強企業和該省民營三十強企業，是當地有色金屬產業的龍頭企業，也是該市第一家上市、產值過百億元的民營企業，卻因為大股東非經營性占用上市公司資產，導致“鳳凰”落魄，公司瀕臨破產。2019年10月9日，深交所發布公告，A 公司“因存在被控股股東非經營性占用上市公司資金10.14 億元，期間日最高占用額14.42億元，且一個月以內無法償還所占用資金”，對該公司股票交易實施風險警示，深交所的一紙公告推倒了A公司的多米諾骨牌。股價應聲下跌，連續11個跌停，短期跌幅65%;公司股票市值從最高峰時168億元下跌至不足15億元，投資者損失慘重。12月16日，A公司發行的私募債應支付回售款和利息，但因公司資金周轉困難，不能按期支付利息款項和回售款項，兩只債券違約金額總計達9.5億元。

A公司以其所長，深耕于金屬產業鏈，可是步子邁得太快，甚至走上侵占非經營性資產的不歸路，迷失在資本迷魂陣中。前期多元化擴張沒有給公司帶來預期的經濟效益，反而帶來沉重的財務負擔，使公司陷入流動性危機。資金鏈的緊張使A公司不得不債臺高筑。14年到18年，A公司一共發債5次，股權出質14次，動產抵押融資20次，股權質押34次，銀行授信額達到71.31億元。違規擔保、信披違規、大股東侵占等一系列問題使A公司正常經營活動難以為繼，深陷債務泥沼。

經分析，A公司的財務狀況逐年惡化，且各方面的經營狀況都低于行業平均水平。根據其2019年三季度報顯示，由于公司部分銀行賬戶被凍結，出現資金流動性困難，生產經營資金難以保障，產能無法全面釋放，單位固定成本費用偏高，未能形成規模效益，造成經營虧損加大。另外，受經濟下行及國內外金融大環境影響，部分供應商的涉訴訟案件不斷增多，導致其資金緊張，公司對供應商的部分資金往來計提了壞賬準備;對部分涉訴的非標保理業務確認了預計負債，上述各項原因造成本期出現大幅虧損，A公司的債務危機緩解之路寸步難行。

由于經濟處于下行通道，我國經濟發展逐漸由原來的粗放式發展向高質量發展，而我國的發債民企大多是經營傳統業務，缺乏核心、先進技術，主要依賴規模優勢，企業發展面臨新舊動能轉換。一方面， 民營企業貸款受到金融機構的歧視，且貸款以抵質押貸款居多，部分民企需要拓寬直接融資渠道，這也是政策支持的方向。在我國，直接融資渠道主要包括債市和股市，股市融資一方面需要有上市公司資源，這是部分發債企業不具備的;另一方面，2016年之后，股市對再融資進行了限制，股市融資難度巨大;而金融機構對低評級的民企債又不認可，債市融資看上去也不易。

二、當下治理民企債務違約的思考

1.提高發行人違法違規的成本，防范控股股東道德風險

違法違規的成本與收益不對等導致許多市場意識薄弱的大股東滋生出違規行為。例如，上市公司信息披露違法，頂格罰60萬元;從事內幕交易但沒有違法所得或者違法所得不足3萬元的，處以3萬元以上60萬元以下的罰款。較低的處罰標準不足以震懾違法違規行為。因此要從多方出擊解決違法成本低的問題。首先，加強法律供給。加快資本市場法律修訂，提高處罰幅度，提升違法的綜合成本。研究強化和細化對證券違法者實施一定期限或者終身的資格罰，剝奪其再次實施證券違法的機會;其次，增強法律實施。要將幕后策劃、實施違法的實際控制人以及沒有發揮資本市場“看門人”作用、甚至出謀劃策的各類中介機構作為執法打擊重點，既罰沒財產，又實施資格罰，真正打準打疼，避免隔靴搔癢;最后，強化法律協同。要樹立“大執法”思維，一體推進行政執法、刑事司法和民事追償，避免行政執法單兵突進，負擔難以承受之重。

2.完善金融機構債務危機應對處理機制，消除民企融資歧視

民企在金融市場融資本來困難重重，如果在其運營過程中遇到困境，金融機構基于對低資質民企不信任，往往采取簡單粗暴的抽貸、斷貸等“一刀切”政策，加劇民企債務危機。

民營企業融資難的本質是融資結構失衡和融資渠道不暢。隨著“去杠桿”政策持續實施，商業信貸收緊，加上中小企業通常抗風險能力偏弱，轉型升級需求資金缺口較大，民營企業融資難的問題還將持續存在。金融機構要以發展的眼光、扶持創新創業的思路，更好滿足各類企業的貸款需求。可以充分發揮基金補位作用，著力幫助民營企業“再續貸”和“再紓困”;發揮考核評價的指引作用，著力構建支持民營企業的“指揮棒”和“風向標”;充分發揮種子貸款的撬動作用，著力形成支持民營企業融資的“放大器”和“保險閥”。

3.民企應深耕核心產業，以技術進步突破發展瓶頸

回顧2019年，我國經濟在30年的狂奔猛進之后終于進入實質性調整階段，眾多民企陷入資金鏈斷裂、瀕臨破產的困境，這些企業的發展路徑大多是從某一行業龍頭發展為多元化格局、從實業經營轉向資本運作，最后卻因為某一處債務違約導致全面崩盤。為保證企業在經濟轉型過程中的正常運行，需要從大股東行為約束機制、市場監管、民企融資約束多個角度加強治理與管控，而突破現有困境的關鍵在于企業要深耕核心產業，依靠技術進步突破發展瓶頸。

民企經營戰略的主線應該是圍繞核心產業深耕細作，依靠科技進步突破技術瓶頸，憑借資本市場實現市值同步提升。企業戒斷多元化擴張之心，將資產負債率維持在合適水平，才能有效防控債務風險;同時應專注于主業，用核心業績支撐企業的良好發展。

作者簡介：

謝冰潔（1996—），女，漢族，籍貫湖南省邵陽市，湘潭大學18級金融專碩學生，研究方向證券投資與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