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九
蓮寶葉則神山,就在天與地的吻唇之間。
或許,我們的朝覲不夠虔誠,婉謝的山神便以連綿的冷雨洗刷我們身上太多的俗塵。
走進神山腳下的游牧人家。熏黑的帳篷。繚繞的炊煙。破舊的氈墊。甚至幾個光著身子的男孩。
我們彎下腰,彎下所謂的優越和高貴,雙手捧接月光般滋滑的茶碗,用微笑小心地捧讀他們的尊嚴。
熱情的姑娘,眼波流轉像一襲清澈的山泉,清冽而甘甜。老阿媽熟練地煉制著酥油,火光照亮了她慈祥的笑臉,網狀的皺紋里,太多的滄桑詮釋著生命的淡定與恬然。
就這樣,我們冷瑟著的心被那一壟小小的塘火溫暖。
他們不知道我們來自哪里。他們或許就像一叢叢隨季節枯榮的荒草,兀自搖曳在天地之間。這種簡單的生活,就是他們的全部世界。他們不分親疏的熱情與天然,不論貴賤的從容與自在,讓我們文明的矜持卑小而羞慚。
當無數的車輪碾過歷史的風口,我相信,他們的心靈和眼睛一樣,依然裝滿了光明、神祗和善念。
神山腳下。或許,他們就是神祗門前最真實的使者,用最簡單的心法,接納無數的信徒和朝拜者,讓他們體悟禪理與佛緣。
風雨中的人家,將感恩與平實供奉在神山腳下,像一座溫暖的祭壇。